“这就有劳老夫人了……”杨晋东笑着一揖,有礼地说。
“不客气、不客气……”
两家父母私底下就这么说定了。
可萧忆风……会答应么?
但一向自认大权在握的萧老夫人,会让萧忆风有机会反对么?
当然是,不!
那萧忆风对这件事又该怎么做呢?
这就要那时候,才可能知道的啰……
※ ※ ※
自那日萧忆风打定主意,让郢荷成为自己第一名知己起,每日只要工作告一段落后,便会在庄院内四处蹓跶,看能否巧遇郢荷。
对此,沙文雄的反应是,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因为平日的萧忆风,是个标准的工作狂;每日自外头巡视工作回到庄内,总还是会窝在自个儿的书房中,批阅各地生意据点送来的卷宗,除非有什么宴会非去不可,或是在外地视察生意之外,都是如此。可如今,萧忆风变了,变得比以往来得多话了一点,变得不再只是对他们这些下属默默的关心。
这些天,萧忆风已会将自己的关心,溢于言表。如此的改变,还真的让沙文雄一时间无法接受,沙文雄可还记得,萧忆风第一次对他表示出关心之意时,自己是多么地吃惊,还直以为自己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耳朵才会有那样不实际的幻听,可偏偏事实还是事实,怎么也不可因他的怀疑而改变,害得他还真是无法接受突然而至的现实啊!
但沙文雄经过几天下来,还是不懂得到底是什么让萧忆风做了如此地改变,不只变得不再别扭地关心下属,更不再像以前一样,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一点也不肯放松自己,如今萧忆风也开始懂得让自己的心情放缓。可不知萧忆风改变的因素,说真的要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接受,还真是不容易呀!
这会儿,萧忆风又在庄院中闲逛,并且还吩咐他去厨娘那儿,端了些南北的精致点心和上好的香茗,至院中的一座湖畔凉亭。
“少爷,我端来了!”
沙文雄还真的端着一大盘的点心,身后还带着一名ㄚ环,端来一盅上好的香茗,来到凉亭。
萧忆风微微颔首,道:“上在桌上便可。”
啧!沙文雄所端来的点心,除了南方运上来的蜜饯、三两样水果外,还有厨娘沈大妈自制的千层糕、桂花糕……等等,可沙文雄从不知晓自家的少爷,何时对这些甜腻得可怕的点心起了兴趣,尤其他更是不曾见过那个男人,会喜欢吃他所端来的这些甜点。
沙文雄有些厌恶地看着手中,那些私下誉为“女人家”所爱的点心。偏偏,现在要吃这些东西的人是他所尊敬的少爷,就算再怎么厌恶,沙文雄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但,好奇是人人都会有的,沙文雄不免大着胆子,好奇地问:“少爷,怎会突然有如此闲情逸致?”将所有的点心,一一放妥,便将端盘递给随他而来的ㄚ环。
萧忆风萧忆风轻瞥沙文雄一眼,反问:“你认为呢?”
这一反问,沙文雄理所当然地为之一窒,老实讲,本就不知道近来这些日子,少爷为何会突然转变,更不用说,现在要答回答“你的认为呢?”,哪有办法回答得出来。
“呃!这……属下不知,所以才会有如此一问……”沙文雄脸上的仓徨、迷惘,在他的脸上表露无疑,正好向萧忆风表示,他是真的不知呀!
萧忆风当然是不可能故意刁难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他笑道:“这时分,日将西下,凉风徐徐,正是赏景的好时机之一,偶而放松自己一下,再欣赏一下每日可见的景致,边品香茗可谓至高的享受,文雄,你也来品品香茗享受一下,如何?”
这如何,可让沙文雄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的邀请;不管是不是玩笑,还是让沙文雄受宠若惊,“属下不敢有此等福份!”
萧忆风咧嘴一笑,“文雄,既然你不敢有此等福份,那可就没人来陪我一起分享这份享受了……不如,你去帮我找个人来!”说了好几句,他就只有一个目地。
“少爷想找谁来陪你?”
沙文雄可是好奇极了,毕竟,跟了萧忆风这么多年,就不曾又这样的事发生过;沙文雄更清楚,自个儿的少爷是不可能找小姐、老夫人或是姑爷来,再说他清楚得很,少爷可是巴不得自己没有这些个令他烦心的亲人吶!
虽然,血缘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但老夫人、小姐和姑爷之间的事,更是让人……情愿没有这层血缘关系,沙文雄敢说,这事要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会有如此地反应。
如今,萧忆风想找人来陪他品茗、欣赏落日,自认为是心腹的他,还真得想不出少爷想找的人是何人吶!
只听,萧忆风缓缓地说出一个人名。
“郢荷。”
“啊?”沙文雄睁大了双眼,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郢……郢荷?那个负责训练狗儿的女人?”
“对!就是她!”
啧!这答案对沙文雄来说,还真是晴天霹雳吶!
※ ※ ※
满满地一桌各式各样的点心,和已有些微凉的香茗,看得郢荷差点就当场流下口水。她吞吞口水,道:“少爷,你找我有事?”
先前,沙文雄在庄院的一角找到她时,也没说明什么,只说少爷找她有事,外加还一个劲地打量她,害得郢荷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又把衣服给穿反了,才会让平常一本正经的沙文雄,会有如此打量她的举动出现哩!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衣服一点也没出差错,但沙文雄那举动又是事出何由呢?这让郢荷不由得深深地感到疑惑。
萧忆风一见到郢荷,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而这看在沙文雄眼里,反倒让他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回朔郢荷还没出现在云霞山庄的时光,萧忆风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全庄上下就属他见得最多,这一点一直也是沙文雄引以为傲的,可自郢荷出现后,渐渐地好象不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真的让沙文雄感到吃味。
虽然,沙文雄不得不诚认,萧忆风的改变是一件好事……以往沙文雄总是认为,身为少庄主的萧忆风太过压抑自己了,什么事都只往心里头摆,就连常年跟在萧忆风身边的他,,有时都很难去揣测萧忆风心里的感受;有时,沙文雄总不禁会想到堤坝,堤坝就算建得再怎么坚固,只要承受太多的水,就难免会有决堤的时候,那……萧忆风的一颗心,承受了那么多不是常人所能容忍的事,是不是也有崩溃的一天?
多年来,事实虽证明了自己是多虑,可沙文雄还是免不了要担心;但沙文雄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已不用再担心了,因为有一个足以让萧忆风渐渐改变的人出现,改变到比较让萧忆风本人不再压抑自己,这当然使沙文雄不得不对郢荷另眼相看……可,他还是忍不住要吃味呀!
“来!坐下。”萧忆风笑道。
“坐下?”郢荷错愕地看着萧忆风。不是有事找她来吗?怎么她一来就叫她坐下?
虽然,眼前的甜点很诱人,可是可以看不可以吃,却是一种相当难以忍受的煎熬,尤其是……跟那些食物坐得那么近,更是让郢荷的口水直至舌根泛出,就连五脏庙也因甜点的诱惑,显得特别躁动。
“对!坐下!”萧忆风还是笑,彷佛他现在的心情正在极好的状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