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一 面,曾经他以为女人行为开放就是不检点、自甘堕落,可是这些以为都因她而逐渐地被修正,她从没替自己辩解过,可是他一 直在修正,她的事他知道的实情不多,娟娟根本不知道外人把她说得多难听,以前他也只知道娟娟口中的她如何如何,后来才听到很多关于她的传说。
可是他亲眼看见的和娟娟记的并没有多大差异,她比当人热情点、开放点、好玩了点,她玩世却不欺世,所以即使对她的私生活不赞同,还是觉得她是好女人。
「妳总这么关心人吗?」他也蹲下来玩着地上的石头。
「随兴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一 定是关心或戏弄。」崔心婷据实回 答。
「在妳眼里我算什么?」是关心还是戏弄的对象?
「朋友啊!古板的朋友,我没有耐心交古板的朋友,所以从小到大只有紫莺那个古板的朋友,现在她嫁了,不久会定居法国,正好又出现个古板的家伙,就收下当朋友好了。」大概是这样吧,她从来不替自己的行事认真地找理由,那多累。
「谢谢!」他真的感激,如此暴力又蛮横地收他当朋友,在他感到失落的时候,这么单纯的一 件事,却让他感到温馨不已。
「你大概会有一 阵子不好过,难过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玩。」她随意地丢一 颗石子进水面,漂亮地在水面漂了三 下。
「玩命我可不要。」那种刺激,一 次会死好几亿的心血管细胞。
「你也没玩的命!」她不以为然地又丢出一 句实话和这女人相处,下次要记得带钢盔和盾牌,那嘴巴随时会吐剪刀或菜刀出来。
★★★
随着日子一 天天过,虽然失落的感觉已经不再痛得难受,还是有些凄楚,特别是一 空下来的时候,因此利思晟尽量让自己忙一 点,能代班就代班,演讲的邀约来者不拒,把时间排得满满的最好,日子也过得充实,不过有时仍是会有空檔。娟娟的婚事全由父母张罗,怕他触景伤情,并没要求帮忙,所以一 下班就无所事事。
崔心婷曾硬拖着他出去玩几次,不过她很忙,实在不忍主动找她占她的时间,和她出去疯每回 都有不同的把戏,她连玩都没定性的。
那奇女子,走到哪就和人熟到哪,有时候热络地和人哈啦半天,以为是熟人结果她说只见过一 次面,还曾经和人谈了半小时后,对方才发现认错人了,她一 开始就知道人家认错了,却玩心大起地搅和。
几次出去,总会碰到她过去的男友,但没一 张是重复的脸孔,她倒和过去的男友处得很好,言谈之间非常融洽,她是利思晟所认识的人里面最无法捉摸的。
才想到她,外头就传来她汽车的喇叭声,他连忙拿件外套从二 楼下去。
「紫莺他们回 来了,去看看你的老友吧!」她探头出来声明了一 下。
利思晟一 上车,即好奇地问:「怎么知道我在?」
「你除了医院和这大笼子还有什么去处?」她闲熟地倒车回 转口「不是我要说你,像你这么不懂得多方面经营生活,实在愧对你父母把你生下来。」他八 成是纪元前的人类,不知怎么回 事存活至今,外表可以装得跟现代人一 样,骨子裹全然是异类。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不认为简单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成天东奔西跑的,多累人!下了班他就想安安静静地在家休息,一 直过得挺惬意的,只除了这一 阵子会怕一 个人时间太多。
「话是没错,但你得了解其他不同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对其他事全然不知,哪天你习惯的生活方式不能继续了,也才有替代啊!」
也不知道自己鸡婆什么,带这个闷葫芦出去玩,除了可以逗着开心之外,没一处能陪她尽兴的。可是还是想到可怜就拉他出来走走,其实他爱想不开也是自找的,是他自己不上道,白费她替他说尽了好话,还是追不到静娟。能怪谁?
「妳公司的情形怎么样了?」
「资金没问题啦,也赚了好几笔生意,很顺。」何止顺,简直财源滚滚,债权人都拿利息拿得很高兴,下个月的几笔生意成交,贷款进帐,就可以还清债务了,想到这裹崔心婷不甚有劲,如果这场风暴三 个多月就平息了,实在稍嫌短了些。
早知道当初借到钱就别炒股票、期货、外汇等金钱游戏,这样起码要多冲个一 年才能赚到这些钱,没办法当初太没信心,怕钱不够周转才会明知买什么赚什么,却砸下所有资金,本想起码也会随着行情跌涨紧张一 下,哪知进场时机太好,一 个月期间行情都是狂飙。
于是一 亿变两亿,理赔、投资同时进行,生意又每谈必成,忙得公司上下全都一 个人当二 个人用,不会破产了,有点可惜,她倒想体会一 下,突然间一 无所有会是什么样子。
「恭喜了。」利思晟由衷地说。
「没什么,我倒希望不那么顺,一 点质感也没有,本来做生意就是为了刺激,哪知道愈做愈没新鲜感,不管是赚是赔,也就是银行帐户里的数字多个位数少个位数而已。」生意做了五 年够久了,崔心婷善变的心又想出走了。
是啊!什么事都只是个游戏,当然不会有真实感,这其实是心理问题,定不下来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没有安全感是不信任认何人、事、物所引起的。利思晟知道她的问题,但还不能贸然去揭她的痛处。
「有没有事会让妳觉得不必很刺激,却很快乐?」
崔心婷心中马上浮现干儿子可爱的脸蛋,「和帆帆相处。」
利思晟微微一 笑,总算有件事她不是那么异于一 般女子了,「怎么不想自己生呢?」
「怕痛!」她惟一 的弱点就是怕痛,忍受痛的能力很差,切破指头的痛足以让她昏倒,外人不知道,都以为她有心脏病之类的恶疾。
「可以无痛分娩。」
「还是会痛不是吗?」一 点点痛她都无法忍受的。
「一 般人都可以忍受的。」
「我不能。」
那就真的严重了,「改天去医院,我帮妳检查。」
「现在医院这么竞争吗?医生都效法保险经纪人了?」拉病患拉到朋友身上了,真有损他的斯文形象。
「心婷,如果忍受痛的程度那么低,是不正常的,必须寻求治疗,生活中难免有些意外,妳这样很危险。」
「你再啰唆我放你鸽子喽!」她不悦他白他一 眼。怎么这么烦!
「脾气这么坏,一 点都不听劝。」他温温地说她两句。
这人真的没救,就连数落人也这么要死不活的,崔心婷不禁摇头,不知道他妈怎么养他的!
见她连这种话也听不下去,利思晟打住了诘题,本来他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不过是基于朋友的关心而已,朋友之间也没有必要彼此干涉太多。安安静静地听着车上的音乐,难得她对音乐的品味和他不会差距太大。
到了宣家,崔心婷和苏映帆还有苏映帆的表妹夏晴在游戏房裹玩得欢声雷动的,等两个孩子睡了,她才下楼和两个好友辟室密谈。女人有女人之间的话题,男人也有男人的关注,特别是和靖涛相知多年,梦渝的先生季尹诺也是个很谈得来的人,漫长的夜就在宣家打发了一 半,伤怀没再出来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