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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子可明白,这种天真得没有脑子的女子,只能当瘟神般的避之犹恐不及?

  “没其他的吗?”

  “昨日她已于归容成王了。”蓝宇青有点担心地看着蓝止臻轻蹙的眉头,现在离他毒发的时间很近。

  “没事吧?”蓝宇青小心地审察他的神色,认为他毒又发作了。

  “知道了,下去吧!”蓝止臻想一个人静静。

  听见了蓝宇青远离的脚步声,蓝止臻取出怀中的方巾,吐了口黑血。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个对自己的性命都没把握的人,还想奢求什么呢?

  可是不甘心啊!不想因别人的阴谋而断送自己的人生,不肯被小人就这样的打倒了,不愿就这么带着毒害年纪轻轻就死掉。仇报了,耻也雪了,朝廷也还了他蓝家的清白,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他的人生才要开始,为什么他要受积毒的遗害?

  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容定王府已经十来天了,为了孤立她,安平王府连个陪嫁的人都没有。少了巧儿,柳瑶卿的计画就进行得缓慢了,只得收买容定王府差给她的丫鬟翠香。翠香是个老实姑娘,没巧儿伶俐,又是容定王府的人,不能马上派上用场,只好向翠香多打探一些府里的事,将整个王府的地理环境摸熟了,再实行逃走计画。

  “幸好那怪物病情还没好得可以下床,我还有点时间。”她自我安慰道。

  “少夫人,该去看小王爷了。”翠香端着煎好的药,催她执行容定王妃差她每天必须做的事──照三餐去看那妖道。

  “知道了!反正我的功用和药材是一样的,只差我不是木头也不是草根,不用和水煮罢了。”柳瑶卿心里呕死了。

  居然一个活生生的人,和没知觉的木头草枝是等同价值的!

  听着柳瑶卿的不断抱怨,翠香不安地问:“少夫人,是不是翠香哪儿疏失不称您的心了?”

  “那倒不是,只是你不这么少夫人、少夫人地叫,我会觉得更贴心的。”柳瑶卿甜甜地说。

  “少夫人,至少得等四个月才可以改口的,万一小王爷的病没有起色,翠香担待不起的。”翠香老实地说出自己的难处。

  王妃交代她什么事都要顺着少夫人,不要忤逆了少夫人的意,又叮嘱着千万别让少夫人做出坏了喜的事,难的是基本上这是不相容的两件事。

  “那你就少叫几声好了,不是必要就不要开口。”柳瑶卿实在无力。

  “是的,少夫人。”翠香乖巧地应答。

  “这时候称是就好,后面的少夫人可以省了。”她没好气地具体说明并示范着。

  “是的!少……”口中的“夫人”两字,硬是让柳瑶卿的大白眼给逼回去。

  她对调教成果很满意,随即展开笑颜和蔼地说:“这就对了。”

  进到新房,杜君衡仍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如果他纯粹只是她的表哥,她会可怜他的,偏偏他是扼杀她生命价值的祸首。

  现在外边流传着她冲喜的各种版本的传言,有惩罚版、报恩版、赌注版……什么荒唐的说法都有,更可恶的居然是市井上,真的很多人以她三个月内会不会被休了,或者一年后会不会再嫁作赌。所以没当场咒他早死就算仁尽义至了。

  她应看官要求地在姨丈、姨娘、杜君衡的姑妈们面前,乖乖地坐了半个时辰,仪式性地喂两口药给他喝。这些长辈们就热泪盈眶地感激她,称赞她贤慧有德。

  “小瑶!多亏了你,衡儿已经好转了。”容定王妃欣喜地感谢她。

  柳瑶卿心里则打算着:看来不能再拖了。

  夏天的夜沁凉如水,在新月微微星光灿烂的深夜里,柳瑶卿身着男装地爬上了墙边的树,在树上等待着预期的骚动。

  “失火啦!”杜君衡新房附近的小火,很快地就被家丁发现了。

  容定王府北院一会儿就像淹水般,看见到处湿淋淋的,她就放心地爬墙出去了。

  离开王府愈远,柳瑶卿脸上的笑容就愈灿烂。太完美的逃亡计画了,完全没有人帮忙,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她实在有飞檐走壁的天分。

  得意地到城门下,正要拿出信物,让城门吏开门时,突然想起不宜以郡主的特殊身分要求守门吏开门,不然会泄漏行踪,被追回去就麻烦了,等天亮了再出城。

  她在城门边的小城隍庙等着等着,无聊得打起瞌睡了,在迷迷糊糊中只觉身边一阵吵闹,自己就被一群官差押着了。天什么时候亮的都不知道,和她一起被押的还有几个人,没弄清状况她又被送进监牢了。

  “怎么回事?”这回她不敢说出自己的身分,只能悄悄地问同关在一起的人。

  “听说是在搜查钦命要犯,所有在城门附近等着出城的人,都先监禁,等王府的人来认人。”一个菜贩这么说。

  姨丈、姨娘未免太无情了,这顶多是离家出走而已,怎可当成钦命要犯捉拿?

  “可悲啊!我今年运程铁定是犯天刑,不然怎会一个月不到就进了两次牢,这回大概要坐一辈子了。”柳瑶卿沮丧地低语着。

  过了一天根本也没有什么王府的人来认人,牢房里面又有新的耳语了──

  “听说昭阳王潜进牢里听壁查案来了。”

  “真的?”柳瑶卿圆睁的大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进了容定王府后,成天听到府里面的丫鬟们谈昭阳王的事,每每惊险又刺激,听得她非常想见见这孤傲的冷面王爷,到底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么奇特。

  “没错!是前边牢房里的人听见差爷们悄悄交代的。”

  “在哪里,他长什么样?”柳瑶卿热切地插进人群中问道。

  “俊秀出众、谈吐不俗、冷静机智,性情忽冷忽热。”

  唉!都是些陈言套语,怎么这些人讲话都不抓重点呢?她心急地提醒:“应该具体地描述高矮胖瘦、五官样貌好让我们在这里面认出来啊!净说些笼统的形容词,用在谁身上都可以,我的样子也可以说是俊秀出众、谈吐不俗啊!这怎么认嘛?”

  被她这么一说,整个牢房里面的人眼光都照了过来,愈看愈觉得她是昭阳王。

  “王爷千岁!”一个人跪了下来向她请了个万福后,整个牢房就一片千岁声。

  “不是啦!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什么昭阳王啦!”柳瑶卿心急地否认,暗怪自己一时失言,万一惹来官差注意就麻烦了。

  就在不知怎么收场的时候,前面牢房又闹烘烘的,一阵混乱后就只听见杂沓的脚步声,官差又送进来一群人,整个牢房顿时人声鼎沸。

  趁大伙注意力转移时,柳瑶卿悄悄地闪到角落去,夹在新进来的人群中,免得又被误认。突然,她看见一些人眉来眼去的,觉得有点古怪,便也跟着挤眉弄眼地胡乱搅和。

  入夜,她的牢房内出去了一批人,又来了一批人,进来的人没多久就在某些特定的人间互传耳语。

  “三更时行动。”前面的人是这么跟她说的。

  柳瑶卿也传给后面的人,尔后,从隔壁牢房伸出了一只手递了东西给她,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她家的玉佩。

  这玉佩是她姑姑的陪嫁物,但已随姑姑埋于皇陵中了,怎么会出现?

  她暗中拿自己的玉佩换了过来,注意看这玉佩传到何处。

  不久,远处牢房竟传来了狂笑声──

  “昭阳王!就算你查清了一切又如何?有了贞惠皇后的玉佩,不但保我免死,尚且可以做个世袭的安乐侯,这是太祖亲赦的口谕,就算是当今圣上见了玉佩,也得下座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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