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逛逛这王府别院的花园?”不在意她的玩闹,理好药箱后他问道。
几日后,龙若尘较早看完应诊的病人,回到王府别院天色还早,上官芸不知道忙什么不见人影,他独自在别院走走,王府别院相当大,除去第一天住进来时稍微逛了一下花园外,他很少来这里,王府花园里的草木被照顾得很好,他循着花园漫无目的地走着,转了一处回廊,发现一间花房。
微微探身进花房看了一下,发现没人,他本想不便擅入,但里头的一盆雪莲吸引他的注意,没想到这富贵人家的花房中有这么罕见的药草,他自然地走进去,向前移不到三步,一阵劲风掠过,冰凉凉的感觉自他颈项传来。
“花奴,不可以!”朱意慌张的口气由门外传进。
龙若尘定神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四肢蜷曲,五官扭曲得厉害的黑衣人,眼中布满血丝,眼神散乱,全身颤抖着,似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他暗忖着,这人好高的武艺,居然可以曲着手使剑。
“花奴,你听见我说的话吗?把剑收起来,不可以伤他。”朱意也是全身颤抖。
黑衣人蜷曲的手扭动了一下,剑倏然离开龙若尘的脖子,直直上窜。
朱意脸色惨白而无力地看着剑笔直降落,即将落到龙若尘头顶,“锵!”的一声剑光闪耀,龙若尘很快看见两团人影一黑一白,在花房中起起落落,只觉得剑风四伏。
好强的功力,扭曲的四肢居然可以把剑运用得这么好,龙若尘将双方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清楚楚。
“快走!”一声低沉的警告传来,龙若尘同时也被一股力量推开。
黑衣人剑光直落白衣人身上。
“花奴!你看清楚,是如姊啊!”朱意情急地唤着。
“快走,你们!”石雪如警告地催促着。
花房中除了剑风与黑白两个身影迅速移动外,又加入了华服身影,石雪如渐渐感到吃力。
“花奴,要杀就杀我吧!”习夫人挡在石雪如身前。
黑衣人的剑依然不断朝着身穿白衣的石雪如进攻,龙若尘明白了,黑衣人只攻击白色身影,他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往另一方向掷去,引去黑衣人,果然黑影一窜白衣立时化成碎片,龙若尘同时提气欺近黑衣人。
“危险!”石雪如也同时抵达黑衣人身边,挡下一剑,手臂顿时染血,身上衣服也成碎片。
龙若尘很快点住了黑衣人的穴道,并以身体挡住石雪如,将她推入花架内,抽起一旁的布幔,圈住花架,从容脱下他的外衣,投进布幔中。
“谢了。”里头传来简洁的道谢。
“哇!我就说你这小子深藏不露,好厉害的轻功,好俐落的身手,害我一点春光都没看到,美人耶,怎么不分人家看!”上官芸自花房门口喳呼进来。
龙若尘无奈地看她一眼,幸好没让她凑上热闹。
“龙公子、姨娘,你们有没有怎样?”朱意担心地看着两人。
“我没事,皮肉伤而已,快看永靖郡主的伤势。”习夫人担心地望向布幔。
“我没大碍,我找到解药了,快找李大夫来替花奴解毒。”石雪如从布幔中出来,走向门边,拿起先前她见龙若尘危急时,顺手脱在入口的黄色外衫,从袋中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有她特地送来的药草。
“如姊,这位龙公子医术很高明,可以替花奴解毒。”朱意把布包接过来,同时递给龙若尘。
龙若尘接过布包,打开仔细看看里面的药草,虽然已经风干,但从特质看,可以确定是金线血棠,“郡主,这金线血棠可还有?”
“有,我命人移植了些在寨子里。”石雪如简洁地说。
“不知日后能否请郡主割爱一株?”龙若尘期待地问着。
“没问题。”石雪如爽快地答。
“龙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花奴的毒也用金线血棠解?”朱意不解地问。
龙若尘根本不清楚整个状况,“先把患者抬到房里再说。”
“我知道内幕了。”上官芸连门都没敲就闯进龙若尘的房间。
龙若尘把药箱放好,倒杯茶给她,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早年习夫人是清王爷的未婚妻,清王爷的弟弟强抢皓月山庄庄主月玉龙的未婚妻,害她为保名节自尽而死,月玉龙报复,抢走习夫人,后来习夫人又被清王爷抢回,并灭了皓月山庄,当时习夫人怀有身孕,生下的孩子就是花奴。”
“习夫人爱上月玉龙,无法再接受清王爷而要求离开,清王爷就喂花奴毒药,训练他成为杀手,用来要胁和折磨习夫人,将她留下。习夫人为了爱儿,忍辱偷生,暗中吃花奴的食物,让自己也中相同的毒,藉由医治自己也让花奴得到医治。”
“可是奸诈的清王爷发现了,对花奴下更剧的毒,所以花奴才会发病时,手脚全部收缩,失心发狂,见到白色就袭击。”上官芸一口气说完。“精彩吧!这侯门恩仇录。”
“由爱生恨,情何以堪。”龙若尘感慨地说。
“你真的要带花奴上路啊?不怕得罪清王爷?”
“别担心,清王爷那儿永靖郡主会出面解决。”
“你想永靖郡主和花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才结束假期回到边地,一发现解药就专程送来?朱意说永靖郡主小时待过王府别院-个月,所以认识花奴,我觉得好像不只这样。”上官芸以手指点点脸颊,一再回想整件事。
永靖郡主在得知花奴的毒可以慢慢解清后就离去了,若说两人之间有多深的感情又不像,但若没深厚感情,她怎会在公余为花奴四处寻解药?
“芸儿,这是别人的私事,不要妄加臆测。”他又斟满她的茶杯。
“喂!难道你不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不好奇名满天下的大将军为何对个肢体扭曲的奴仆这么好吗?听说她每年假期都为花奴遍访名医耶!你不觉得这靖南大将军像谜一样?你不想揭开她的神秘面纱?”她认为永靖郡主一身的秘密。
“为儿时玩伴尽分心力,需要什么理由?”他觉得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很单纯。
“你怕知道真相!对咱们宜男宜女的靖南大将军动心了?怎么样?和她有肌肤之亲的滋味如何?”上官芸说出耸动的言辞,就等着看他的反应。
果然,他微蹙俊眉,不再那么自在了。
“你看到多少?”上官芸一脸兴奋地凑近他。
“早点睡,明天要上路了。”他无法再听她的疯言疯语,只好打发她走。
“那就不阻挡你作春梦了。”上官芸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去,还替他关好门。
上官芸啧啧称奇地打量坐在眼前的黑衣人,五官端正、四肢健全、器宇轩昂,若不是那双幽深的眼眸罩着重重忧郁,任谁都不会相信这相貌出众的男人是那丑怪的花奴。
“才一个月没见,你的毒全解啦?怎么放那傻瓜一个人出去,他只会轻功耶!”她一屁股坐下来,好奇地打量他,看来那傻瓜是故意把她支开了,没事要她出关找什么药引子,害她马不停蹄地奔波一个月,这会儿人却让他给医好了。
见花奴始终不开口,她不耐烦地问:“你又攻击他几次?伤到他了吗?”她见识过花奴毒发时的狂劲,也知道花奴武功了得,她只见过龙若尘施展一次轻功,而且快得让她看不清楚,于是她从花奴伤不伤得到他,推测他的轻功到达什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