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长孙绍齐是被“咕咕“声吵醒的,房里怎么会有鸽子?他睁开眼,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在桌上啄昨晚他留下的饭。
他摸摸曲禹彤的额头,热已经退了。他悄悄的起身,然后退出房间,他还有很多事要办。
一个时辰后,他才端着早膳踏入房里。
“你醒了。”他们注视着彼此,要不是她生了这场病,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打破僵局。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两餐没吃了。”他端着碗筷坐到床沿。
曲禹彤自行坐起身来。
“你……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他的口气寒冽。
曲禹彤没反应,她觉得只要稍稍动一下,头就会晕眩好一阵子。
“你不会不知道你已有了身孕吧?还是你不打算告诉我?”曲禹彤楞住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我不是孩子的爹,所以你不敢说?”长孙绍齐说得很平静,曲禹彤却听得很生气,她挥手想赏他一个耳光,却被长孙绍齐识破她的企图。
“休想再试一次。”他接住曲禹彤挥过来的手,冷冷的道。
左手被限制住,曲禹彤就用右手将长孙绍齐手上的碗扫落在地上,也恶狠狠的回瞪他一眼。
“你这么做是因为心虚吗?”他嘲讽的说。“说啊!你怎么不说话?”
“走开。”她轻轻的说,原本低柔的声音已经变得粗嘎。
“不想见我,那你的情人呢?一定很想他吧。”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明说算了。
“你真是抬举我,我哪来的情人?”他说这话真是伤人。
“没有?那你每个月十五到观音庵相见的人是谁?我们才刚成亲而已,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他。”她第一次说要到观音底上香是腊月十五,离成亲之日不过五天而已。
他跟踪她!曲禹彤惊恐的看他一眼,又急忙转移视线,也许让他继续误会下去比较好。
“她承认了是不是?”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
“看着我,别当我不存在。”曲禹彤被他有力一捏,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嘴角渗出血丝。长孙绍齐见了,忿忿的将她摔回床上,后悔自己伤害了她。
“这两天我就要出征了,不过别太高兴,你休想再去见你的情人。”长孙绍齐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离开时,大力的甩上门。为什么在知道她对他不忠后他还是不放开她?为什么?三日后“将军,这是皇上的手谕,请过目。“一名皇宫的禁军侍J决马加鞭的送来手谕。
长孙绍齐随手翻看手谕的内容,一副了然的模样。“吩咐下去,用完午膳后一个时辰内出发。”他回到篙院做准备,其实该带的了只有几套衣掌及战袍已。看到卧房空无一人,他知道曲禹彤又出去了,不过可以肯定她还在府内,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收拾好该带的东西,长孙绍齐到藏书楼写封信给边疆的林将军,好让对方有所准备。
“守卫。”他朝门外喊。
“将军。”来人恭敬的半跪在地上。
“找个择日将这封信送出去。还有,顺便替我找杨总管来。”
“是。”侍卫离去后。长孙绍齐上到二楼整理藏书。
藏书楼的一楼只有一张大书桌及几把椅子,四面都是窗户,所以光线非常良好,即使是在阳光不强的日子,藏书楼仍然很亮,勿需点灯。
二楼那是书柜,为了寻书方便,也是四周开窗,让每一道阳光都能透进来。
杨牧樵在二楼找到了长孙绍齐,他正将看过的书放回书柜。
“将军。”虽然杨牧樵看着长孙绍齐长大的,但他还是谨守该有的礼数,尊称长孙绍齐一声将军。
“杨伯,皇上的手谕下来了。”他的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我知道,将军此行请多加小心。”杨牧樵看到宫里的来的皇宫侍卫时,心里就已经明了了七八分。
“府里的事就让你多担待。”长孙绍齐若有所思的说。
“是。”其实不用长孙绍齐吩咐,杨牧憔也知道该怎么办,他是特地从太原的长孙家进京伺候长孙绍齐的。
“少爷,关于夫人……”当他喊长孙绍齐: “少爷”时就表示他是以长者的身分讲话。他实在担心孙绍齐与曲禹彤的紧张关系,没有人是这样做夫妻的。
“对了,这段期间看紧夫人,不要让她踏出将军府一步。”长孙绍齐截断杨牧樵的话,他知道杨牧樵想为曲禹彤说情。
“宫里还有事情得交代及准备,午膳就不在府里用了,我打算直接从皇宫出发。”长孙绍齐到一楼拿起包袱,不让杨牧樵有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
“少爷……”杨牧樵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喊,真是该死,原本想劝劝少爷的,却害了夫人被禁足,唉!长孙绍齐走了,曲禹彤在中午时从杨牧樵那儿,得到这个消息,她马上回房写了纸条让小白带回五陵山。
(明日 子时 赵家)“十“代表飞鸽传书的日子。即使上次见面时说好了,这一次刘超毅要和她一起行动,但是不管小白有没有在时间内将纸条送到,她都会在十一日晚上动手。
长孙绍齐看过小白,却不曾怀疑它的存在,因为曲禹彤曾经为一只画眉受过伤,加上他正忙于东突原的内乱的事,而且又和曲禹彤闹得不甚愉快,一只不起眼的鸽子是无法引起他的联想的。
长孙绍齐坐在马背上,看着准备再次跟他出征的部属们,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是沙场老将,但是他们的家眷依然前来送行。战争是残酷的,也许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见面。
往常看到这种景象,除了感到温馨与离情依依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触,今天他却有点怆然,因为现在他也是有妻室的人,看到别人的妻子前来送行而自己却无人相送,不免觉得难过。他可以接受曲禹彤杀人的事实,却不能忍受她爱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时辰一到,他们立刻整车出发。这是支由三十多人组成的轻骑部队,每个人都备一匹马,所以前进的速度非常快,第一天晚上在野外扎营,第二天一早又摸黑上路,不敢有怕耽误,不过中午时分就已经接近太原了。
长孙绍齐令部属在太原近郊的一座茶亭停下来喝茶,顺例让马匹休息。
禹彤的病不知痊愈了没有?她嫁入长孙家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小病是没有生过,但是大病就来了两场,先是为了只小画眉,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那只小白鸽吗?“将军,那边有个驿使说有林将军的密函要交给你。“一个从在外围的骑兵前来传话,打断了长孙绍齐的思绪。
“请他进来。”
“是。”骑兵随即地去延请释使。
驿使下了马,迅速的将信交到长孙绍齐的手中。
“将军,信上怎么说?”一个骑兵好奇的问。
这些部属跟着长孙绍齐出生人死,长孙绍齐对他们就像兄弟一样,上下之分没有那么明显,所以他们也不觉得这么问是犯了礼数。
“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东突原的各族因为大雪缺粮,内部争乱已经很久了,最近比较嚣张,抢粮抢到关内来了,只要情势许可,马上就可以出兵。”长孙绍齐将情况告诉他们,然后把信收好。
“将军,可有口信要我传回京城?”释使有礼的询问。
“怎么你不回北方,反而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