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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不止你们不相信,连我这个亲眼目睹的人都难以置信,之后几天我还暗中观察他们过,相安无事,俨然不像是有亲密关系的人,尤其是郭上林,无情得教人摇头,倒是小梅无意间会流露出对他的浓情蜜意。唉,谁叫小梅是我的贴身丫环呢,没办法置之不理。」

  杜重璞眼一转,有妙计在脑中形成。

  「那我们就让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亲啊!」

  「我不说过郭上林不要吗?」杜弥月眼一翻。

  「就让他要啊!」

  鱼玄机细心,发现他脸上那抹自信的微笑,问:

  「重璞,你想到办法了吗?」

  「是想到了,不过——」杜重璞看向弥月,笑意逐渐敛去。「之前有件事要解决。」

  「事?」杜弥月一头雾水。

  「黄叔叔和爹爹在书坊。」他冷言,与之前调皮稚气的模样迥然不同。

  鱼玄机盯着他的改变,感到纳闷。

  黄叔叔?差点就忘了这号人物,杜弥月笑了起来,曾答应过重璞要解决黄叔叔对玄机的「畸恋」,不能言而无信。她起身,往书坊方向走去。

  「弥月,」鱼玄机即时在房门口抓住她。「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对话我都听不懂?」

  杜弥月笑看她,莫怪黄叔叔会动心,玄机的艳若桃李连她一介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不懂比较好。」杜重璞斜倚门柱。

  「为什么?」鱼玄机蹙紧细眉,挽起的金丝凌乱了几绺,看起来有着慵懒雅美,别有一番楚楚风韵。

  「不为什么。」杜重璞摇摇头。重璞虽年稚,骨子里也有着和杜棹广同样的固执和随性,他明白什么叫敬老尊贤,但前提须为对方作为光明磊落,如黄预评垂涎好友之女这种不耻行为,尊敬成了一种亵渎。

  「重璞——」鱼玄机拉住他衣角,哀求着。许多时候,重璞像个大哥哥般照顾她,尽管他减她四岁,却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悍然本领,完全得到了杜爷的真传。那么,在外地历经风浪数年的杜大哥,肯定有更形于外的气势,她模糊的想着。

  杜弥月耸肩,折角弯去,眼一转,被一直伫立在墙面处的黄预评给吓了好大跳。

  「哇!」她大叫:「黄……黄叔叔,你想吓死人啊!」

  玄机、重璞和渌水跑来,瞪大眼。

  「黄叔叔,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吗?」杜重璞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不悦。

  「呃——」黄预评狼狈的搔搔头,脸上布满尴尬和难堪,不安地看着地上,不敢抬眼。「怎么会呢?黄叔叔何必偷听你们这些小孩子的谈话,我只是……碰巧来到这儿,然后遇见弥月,她吓到,你们赶来而已……」他看往鱼玄机,那耀眼的金发依旧令他心荡神驰,可是,玄机却往重璞身后躲去,闪开他的视线。

  「是吗?」杜弥月挑眉,似乎不太相信,但她说的话却与神情背道而驰:「这里是玄机是闺房,」她指。「闲来无事尽量别来,因为怕被当作登徒子,那可不好,尤其黄叔叔又是爹爹的朋友,更应洁身自爱。」似是无心的随口提起,却有浓浓的警示意味。

  黄预评一怔,一张三角脸全胀红了。

  「我……我明白。」他看了玄机一眼,仓皇的转身跑走。还大意的撞倒摆置在门槛边的花盆。

  杜弥月唇边扬起一弧自己才明白的微笑,随后望向重璞,却瞧见他不予苟同的眼光。

  「你不该告诉黄叔叔玄机房间的位置。」

  她没辩解,只是抿嘴耸肩,装出一脸无辜样儿看着弟弟。杜重璞叹口气,拉出身后的玄机,她湛蓝的眼底盛着不解和无邪,怯怯懦懦地站立。她应该隐约发觉到事情有关于她,轻搂住她,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蝶懒莺慵春过半,花落狂风、小院残红满。

  午醉未醒红日晚,黄昏帘幕无人卷。

  云鬓蓬松眉黛浅。总是愁媒、欲诉谁消遣。

  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

  杜重璞手中拿着宣纸,上头写着这道诗。这是他由玄机房中拿来的,想不透玄机怎么写出这么愁绪万斗的诗,她心情不好吗?一股正义感导使他要找出玄机,好帮她解开心结,直觉的,就往绿苑奔去。

  「少爷,你不能进去啊,小姐有吩咐今天不想见任何人。」渌水一边拦着杜重朴,一边着急的喊:「少爷,您别为难我这做丫环的啊!」

  「为什么不能进去?这绿苑虽然是玄机的私人地方,可是本少爷一向是出入自由的,今天倒奇了,居然不能进去!」杜重璞哼了一声,大步跨进绿苑,可怜这渌水丫头,三步并两步的跟在后头,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都险些跌个四脚朝天。穿过林间小道,凉亭中杳无人迹,他左顾右盼,引吭叫着:「玄机,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声音由假山后头传来的,他循声而去,看见鱼玄机蹲在地上,拿着小铲子将一颗颗小种子埋到泥土下,裙摆、袖口都无可避免的沾上一些尘沙,一头闪亮的金发由头巾捆绑住。

  「你在做什么?」杜重璞蹲在她身旁,大感兴趣的问。

  「小姐——」渌水气喘如牛地瞪着他们,为自己的失职感到内疚。

  鱼玄机温婉一笑。

  「没关系,你下去吧。」

  渌水点点头,看眼少爷,必恭必敬的退下。

  「怎么突然不让人进来呢?」杜重璞皱起居。

  「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他盯着她。

  「自从表叔去了昆名之后,你似乎没有笑过了。」

  「你太敏感了,现在我的心思全放在养花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去专注别的事物了。」

  「那更奇了,你一向只喜欢绿色植物的,竟然种起花来。」而且整个人像瘦了一圈,原来艳丽的脸庞此刻少了稚真,多了一分妩媚,眼底有某种折磨在煎熬,像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你是为感情所苦吗?」他随口说说,原要以大笑来结束这荒谬的想法,但玄机那惊讶躲藏的表情却教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不开心?」他紧张的问。

  「没,整天待在绿苑,有啥能令我不开心?」她轻笑,看起来却显得凄凉。转身背对他,继续栽种花种子。

  「你别哄骗我了。」他一手各扣住她双臂,不容许她再逃避,全身神经绷得紧紧地。「你说,发生什么事了?任谁瞧了你这模样,都不信没事的。」思绪一转,他喉咙倏地收紧,硬声问:「关于表叔,对不对?你回答我啊。」她眼里浮现的泪光更教他心寒了几分。

  「重璞。」她垂下眼脸,忍不住轻轻啜泣。「我心里好苦,好想他,想的茶饭不思,但我却无法见到他,他现在过的怎样,在昆名习不习惯,我完全不清楚,又不能去问杜爷,我觉得我快崩溃了。」

  杜重璞震撼的无以复加,只觉得像有一只木棒狠狠往他头上一敲,敲得他两眼昏花、头昏脑胀。

  「你的‘他’,指的是表叔,对不对?」其实不需问,玄机已经说的很清楚,在昆名又和玄机熟识的,只有他啊!「你们……是怎么在一块儿的?我居然不晓得。姊姊呢?为什么她没告诉我这件事?」

  「你别怪弥月,近月来,她净忙着自个儿的事,比较少与我在一起,何况——这等事,我也不晓得如何向她说。」据她对弥月的了解,恐怕弥月不但不会大惊小怪,还会拉着她同表叔去成亲!唉,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有时还页羡慕她的乐天十足、为所欲为,那么,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奇怪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感染到杜爷、重璞及弥月的漠视礼教、我行我素的习性,相反地,被那古老教条给禁锢的死死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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