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纶收起笑脸,眯起眼,些许醋酸味溢了出来,“你很在意他怎么想吗?”
“当然在意啦!”她还要继续在村子里待下去耶!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嫁给他算了?”
“你在胡说什么?健民哥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我怎么可能嫁给他?”绫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若不是没有嫁人的打算,她何苦找他来充数?
兄长?江玉纶唇角勾勒起满意的微笑,“娘子,咱们久别胜新婚,健民兄会谅解的。”
“谁跟你久别胜新婚啊?”她红着脸啐道,这两天他这么说啊说的,连她差点都要把他瞎掰的话当真了。
“当然是娘子你了,你忘了,我们可是分别两年的夫妻耶!”
“神经!”绫儿决定不跟他继续扯下去,转身就往屋内走。她还得去帮曹老爹和张婆婆换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发神经。
江玉纶没有再跟上去,要逗她有的是时间,现在要紧的是,他得去盯着他那个岳丈大人,看他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垦地?
脚跟一转,扇子一开,他优哉游哉的往村外走去。
☆ ☆ ☆
唉!还真是知父莫若女啊!
原来该努力垦地的人此刻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连他这个救命恩人来到了身边犹兀自梦他的周公呢!
唉!这可怨不得他不敬老尊贤了,无奈的收起折扇,他轻轻的往地上的李庆身上点了几下后,便悠闲的坐在一旁,惬意的欣赏起天上的白云来了。
日头一寸寸往头的上方移动,终于,睡死的人热醒了过来。
“我……我……怎么又不能动了?”李庆惊慌的叫起来。
“岳丈大人,你醒了?睡得可好?”江玉纶亲切的问候。
“公子,救命!我的身子又动不了了。”李庆像见着救命菩萨般的求救。
“这是当然的呀!该动的时候你不动,现在当然就动不了了嘛!”江玉纶不在意的又转头去看他的云去了。
“公子,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吧?求求你救救我,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办,真的!”李庆乞求着。
“岳丈大人,这话你先前不也说过了?可你看,这块地连个锄头缝都没瞧见,可见你根本就做不到嘛!我看还是算了,别浪费了我珍贵的药。”
“公子,求求你,我发誓,这回一定不敢偷懒了。”
“唉!岳丈大人,我要你垦地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不活动活动筋骨,这药吃下去,无法运行到全身筋骨,吃了也等于是白吃,你要知道这药可是千金难求的,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十颗。我算了算,你这症状,少说得要用上五颗才能全好。可你才一天就浪费掉一颗,我哪来那么多药让你浪费?我看,既然你不喜欢动,那就一直这么着好了,反正你也喜欢躺着嘛!”
“不,公子,请你救救我,我发誓,这次我一定不敢不听你的话,我一定努力垦地,真的,请你相信我,我不敢再偷懒了。”如果早知道躺下来会再度动不了,他就是累死也不敢停啊!
江玉纶考虑了一下,然后才勉强的点头,“我先说好,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做不到承诺的事,下回再发病,任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理你。”拿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说道:“这药呢!你每十天得服上一颗,在这段期间,你不仅不能沾酒,还得多动动身子,这荒地土壤干硬,正适合你来活络筋骨,你若是不做,其他几颗药我就卖给别人了。”
“做,我做,公子,我一定做。”李庆焦急的看着药丸道。
“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他将药塞进李庆嘴巴时,随手又用扇柄往他身上敲了一记,解开他身上被制的穴道。
李庆一能动,片刻不敢迟疑的拿起锄头就垦起地来了。
“岳丈大人,正午了,我要回去了。”江玉纶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太阳一眼,对着李庆道。
李庆埋首用力的锄着地,连停下来应声都不敢,就怕身子一没动,就又要动弹不得了。
江玉纶见状,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然后轻摇着他的扇子往村子里走回去。
☆ ☆ ☆
猪没有在天上飞;天也没有下红雨!今儿个早上绫儿特地起了个大早,留意太阳出来的地方,是东边没错啊!
她爹已经连着三天,天一亮就上田工作,而且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连一滴酒都不沾。这真的是她爹吗?
“爹,你没事吧?”看着她爹扛起锄头打算出门,她忍不住叫住他问。
“你少触我霉头,老子我好得很,会有什么事?”李庆酒瘾发作,脾气好不到哪里去。
这口气是她爹没错啊!
“岳父大人,火气太旺,对身体不好哦!”
慢条斯理喝着稀饭的江玉纶居然轻易地让李庆消了火气,唯唯诺诺的陪了笑脸后出门去了。
奇怪!她爹对她这突然冒出的相公,不仅一点质疑也没有,还处处对他陪小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到底抓到我爹什么把柄?为什么他会这么怕你?”她从没见过她爹对人这么敬畏过。
“岳父大人怕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江玉纶惊怪的叫起来。
“你当我是瞎子吗?”她爹以往发起酒瘾来,连天皇老子也照骂不误,现在却因为他一声轻哼就乖得像只猫似的,这其中要是没鬼才怪!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她爹会突然滴酒不沾,还勤奋的工作,全都是因为他的关系。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岳父大人一定是对我这个乘龙快婿太满意,担心我会跑掉,那娘子你就没有相公了,所以,才会对我这般客气,怎么会是怕我呢?”他大言不惭的道。
乘龙快婿?他还真是不知道谦虚。绫儿翻个白眼。
“娘子,你好像很不以为然哦?”
“你到底说不说?”绫儿没好气的问,这人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说什么?”
绫儿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平抚又要扬起的火气,“你是怎么让我爹不去喝酒,还每天乖乖的扛着锄头去垦地的?”
“娘子,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当晚辈的对长辈一定要有信心,岳父大人一定是被我对他的信心所感动,所以,才会这么拼命工作的。”
“是吗?”是这样才怪!
“当然是罗!娘子,你没忘记我们打赌的事吧?看样子,我是赢定了。”
“等我爹真的把那块地垦出来再说吧!”她就不信她爹身上的酒虫能忍多久。
“娘子,你放心,我相信不用多久,岳父大人一定会把那块荒地给垦成良田的。”他可是信心满满。
绫儿看他一眼,实在想不出来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有信心能改造她爹?
若说用银子的话,她爹早在拿到银子后就跑去买酒了,不可能还会老老实实的工作,一刻也不敢偷懒,就连午饭都要她替他送去。
还有昨儿个晚上,她听到她爹痛苦的呻吟,一看原来是她爹酒瘾发作,还用绳子把自己给绑在床柱上。当她要帮他解开,他竟怒声斥喝她,说她想害死他。
难道是他用武力逼迫?可才往这方面一想,她就自己先摇头了,瞧江玉纶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样,怎么也不可能威吓得了她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子,这会儿稀饭冷热刚好,快来喝吧!”江玉纶反客为主的招呼她。
“你打算留在这里多久?”绫儿突然问。
“娘子,你怎么忘了?我不是说了,一等你点头答应跟我走,我们就得赶回我家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