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情谊在纪惠如出现的时候会有短暂的休憩。因为纪惠如的出现,盈如会意识到自己的性别,刻意回避任何足以引起她打翻醋坛的举动与言语。
盈如的行为,罗伟明最先察觉,并暗中称许她的沐贴。可是,高谦云却是毫无所感,丝毫不介意纪惠如是否在场,兴致一来,除了盈盈、盈盈的直嚷外,有时还会勾住她的脖子,甚至来个大熊式拥抱。
这天,纪惠如来到工作室,静静坐在一旁。
盈如他们三人正热烈讨论校园梦话的细节。
“你不可能要求听众来你的录音间的,伟明,他们还都是学生!”高谦云不同意罗伟明的构想。
“小斑,节目品质总要顾虑到吧!你自己想想,别的节目出外访谈的录音品质如何?”
“莫非校园梦话只是针对台北县市的学生?”
“当然不是。”
“那远在高雄、屏东的学生,甚至金门、澎湖,更甚者大陆的学生怎么办?”
“我 ”
“好了,听我一句,如何?”盈如打断两人,平静的开口,“我觉得两人的顾虑都有道理,我们何不折衷一下 台北县市请他们到录音间来,外县市则由我到当地去采访录音。至于录音品质呢,是否能请罗大哥商借当地电台的录音室,如此一来,不就可以控制品质了?再则,我想,学生对广播的录音间应该有十足的兴趣才对,到录音间也是一件顶新鲜时髦的事,还可以向同学大肆吹嘘一下呢!”
“你真的不能离开我们了,盈盈公主。”罗伟明首先发难,“如果你失业了,一定要告诉我,我预订了你下一份工作。”
“太笨了,伟明。我想我干脆将你娶回家当老婆好了,盈盈,你真是不同凡响。这些年,你到底躲在哪 ?当我和伟明吵翻天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那时?我想还在┅┅我妈的肚子 吧!或者还包着尿布?”盈如促狭的回应。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一跃而起,凶神恶煞的伸出食指,盈如忙用双手护腰。
“别来,我道歉。”
“不行,不教训教训你,你怎么学得会何谓敬老尊贤?小斑,上。”
“好,你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拜托,两位老人家,原谅一下小女子吧!”
“你还敢说。”罗伟明抓住她的两臂。盈如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咯咯笑个不停,不断闪着高谦云步步进逼的手指。
“现在玩这游戏,不嫌年纪太大了?”纪惠如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罗伟明一听纪惠如出声,连忙放开盈如;盈如马上坐直身子,高谦云则停止攻击,纳闷气氛怎会一下变得如此尴尬,甚且发现罗伟明及盈如都有些许的不安,因此对纪惠如的干扰不觉气恼起来,也不答话。
发现自己错误的纪惠如,见气氛僵住了,忙又开口。
“你们两个大男人别老是欺负盈盈,别忘了她还有我这个战友!”
盈如瞪大了眼,战友?她几时成了自己的战友?
“怎么?有规定女人不能组一阵线对抗你们?”纪惠如竭尽努力的想打破僵局。
“这跟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高谦云没好气的说。
“当然有啊!盈盈是女的,你和伟明是男的,二男一女,再怎么斗,吃亏的总是盈盈,而我是女人,当然得帮她!”
帮我?别杀了我就好。嘴上说帮我,眼睛却在杀我,谢了,我可消受不起。盈如心想,自已最好赶快远离是非圈。
“我去洗手间。”
不待回答,盈如起身便走。
盈如,你真是懦夫。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反唇相稽?恶言相向?
那倒也不必,可是可以大大方方迎战呀!
拜托!我跟她又没仇没恨。何况她又是高大哥的女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呀!
那,人家刚刚停战牌高举,你又不肯和谈。
目光如剑,你没看见?我可没有笑 藏刀的本事。
好吧!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想怎么做就行了。
顺其自然罗!早她总会明白我和高大哥只不过是好朋友,没什么男女私情的。
真是如此?
当然啦!
好吧!不过别忘了二哥的前车之鉴。
放心吧!我没这么傻的。
或者,你可以躲开高大哥?
别傻了,为了莫须有的事而失去一个好朋友,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就是这句话。
出了洗手间,整个录音间只剩下高谦云了。
“咦!人呢?”
“伟明送小纪回去了。”高谦云疲累的说。
“怎么了?累了?”
“的确是累了。”
“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好了。”
“不,留下来陪陪我吧!”
“你不回去休息?”
“待会儿还要录音呢!”
“好吧!那我陪你。”
“谢谢。”
“要不要来杯咖啡。”静默半晌后,盈如问。
“好,淋烦你。”
煮好咖啡,盈如送到高谦云面前。
“你精?糖?”见他摇头,她又回去拿杯咖啡给自己,直接加了你精和糖,再慢慢回到录音室。
“怎么了?想不想谈谈?”
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盈如也不在意,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慢的啜饮她的咖啡。
放点音乐吧!盈如想到就做,将椅子滑到控制台前,打开播放钮,云时,莫少聪那不太标准的广东腔国语立即充斥整个空间,哼着“你在九月离开”。
盈如暗呼一声:这么巧?拜托,我可没有影射的意思,连带子也不是我选的,真的,我可以发誓。
暗自担心高谦云反应,见他一愣之下,竟然开始大笑。
他疯了。盈如想道。
“盈盈,你有时候真是令人又气又恨。”高谦云笑完后,低声的说。
“是吗?”
“你知道吗?刚刚小纪提出分手,我正在反省自己,偏你就放这首歌来搅和一番。”
“老天有眼,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想来点音乐,顺手按了Play键而已。”盈如喊冤,“况且我怎么知道纪姊告诉你什么,我不在场,记得吗?”
“你别急,我又没有怪你。”
“那就好。我最受不了人家冤枉我了。”
“真的?若是被冤枉了,你会怎么做?”
“看情形啦!如果冤枉我的人是朋友的话,就找他说清楚;如果不是,就看心情了。心情好解释清楚,心情不好就由他罗!最好气死他更好。”
“那我该庆幸自己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盈如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那好!朋友有难,你会拨刀相助?”
“我会两肋插刀。”盈如一副挺讲义气的模样。
“这倒是不用啦!只是想要借助你的长才,替我分析一下小纪和我的关系而已。”
“喔!”她霎时如泄气的皮球。
“怎么,不需要插刀觉得失望啊?”
“咦!会讲笑话啦!罢刚还死气沉沉的,怎么转性了?找到人诉苦,心情变好了?我也太有功用了。”
“我说不过你,你到底肯不肯帮我?”
于是,高谦云告诉盈如,属于他和纪惠如的故事。故事很简单,两人同校,科系联谊认识后,由于高谦云的同学和纪惠如的室友常邀他们一起出游,见面的机会多了,大伙就有意无意的撮合他们,久而久之就在一块了。高谦云对女孩子一向以礼相待,况且也没对谁发生过特别的兴趣,所以十年来倒也和纪惠如平平稳稳的交往。至于纪惠如是否有其他追求者,高谦云倒也没有特别注意过。直到盈如出现,纪惠如忽然开始变得缠人,甚至有些不可理喻,小小一件事就可引起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