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是因为费家没有象样的人接管,你不放心,可是现在不同,费家的下一代已经长成了,人选也藉由这次比武选亲出来了,是你可以放下责任的时候了。”原来这些年费家的声名能维持,是他们暗中在各处以费家的名号行事,而不是费家人所猜测的只是唐门和南宫顺便帮的忙。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费季尧展颜,道:“孟,谢谢你提醒我。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
“天爱的婚事啊!”孟霁元道。
“……时间过得好快,天爱都已经十七岁了。”费季尧沉默了一下,感叹道:
“想到她要离开我们,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一天呢!以后,和你在一起时,不用在担心她突然冒出来了。”孟霁元刻意打趣,想冲散费季尧的感伤。
费季尧想起天爱小时候拼命护卫他不让孟霁元靠近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笑容中有着不舍。
“她真的很可爱,对不对?”
“我看,是小麻烦才对!”孟霁元眼中闪着同样的不舍。
他们的女儿要嫁人了呢!
“吱吱,吱吱吱。”守在床边的嗅嗅一见到天爱醒过来,立刻高兴的又叫又跳。
“嗅嗅,别吵我,让我再多睡一下。”熟悉的猴叫声,让天爱一时误认以为自己是在家中,背转过身,喃喃的说道。
“吱吱吱,吱吱吱。”嗅嗅又叫了数声,见她没有反应,看着她搔搔头,一会儿后,突然从窗口跃了出去。
没了声响,天爱才满足的想继续睡,突然想起了被暗算的事,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嗅嗅!”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
“嗅嗅!”
“吱吱吱。”嗅嗅从门外跳进来,直接跳进她的怀里。
“坏嗅嗅,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担心了一下。”天爱抱怨道。
“知道责备嗅嗅,是不是也知道自己错了?”刚巧进门的孟霁元接口道。
“爹!”听到熟悉的声音,天爱惊喜的抬头,然后发现更大的惊喜,“娘!”放开抱着的嗅嗅,飞快的跳下床奔向他们,一手一个抱住他们,“爹,娘,天爱好想你们哦!”
孟霁元和费季尧相视一笑,回抱了一下放开她。
“天爱,为什么不听爹娘的话自己跑出来?你不知道爹娘回去看不见你会有多担心吗?”孟霁元板着脸问。
“对不起。”天爱低头道歉,“原本我是想跟在你们后头,等离家稍微远了再现身的,那你们就不会把我送回去了。可是,跟着跟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失去你们的踪影了,所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跟丢了,为什么不回家去?”孟霁元不悦的问。
“因为……我迷路了嘛!”虽然有点丢脸,但是看爹这么生气的样子,天爱只好老实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们担心的。”
“迷路?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要从他们住的小绿州到这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天爱是怎么办到的?
“是聂长天把我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他们还在纳闷天爱怎么会和聂长天碰在一起呢!
“爹,娘,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天爱好奇的问。
“还说呢!我和你爹回去之后,发现你不见了,连嗅嗅也不见踪影,猜想你八成是偷跑出来玩了。你从来也没出过门,四周又是一大片沙漠,我们担心你会有危险,连喝口茶都没有,就立刻又出来找你了。”费季尧责备道。
“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知道,我好担心再也回不了家呢!幸好你和爹找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天爱撒娇的赖在费季尧身上。“这次回去以后,我再也不出来了。”
“啊?”费季尧和孟霁元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你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是啊!娘,外头的人真的好奇怪,我一点都弄不懂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
天爱将自己近日的遭遇仔仔细细的叙述一遍,最后说到费老夫人软禁逼婚的事时,怀疑的问:“娘,那费老夫人真的是你的娘吗?”
“没错!”费季尧叹息,“天爱,不要怪她,好吗?”
“我不懂,娘,既然她是你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又为什么这么痛恨你和爹?就算是你和爹相爱,你不也还是她的儿子吗?聂长天说,世俗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爱。难道,世俗会比亲情更重要吗?”“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自古以来,同性相恋就是不被容许的。就连我和你爹一开始也不能接受自己爱上对方的事实,矛盾痛苦了好久,你想,我们本身尚且如此,何况是别人呢?”
“但是,他们是你的亲人呀!”
“就是亲人才更难接受。”
“为什么?”天爱眨着迷惑大眼。
“因为他们爱我。”费季尧苦涩的说。
天爱似懂非懂的看着费季尧,然后回头看看一旁沉默的孟霁元,突然拥抱他们,“爹,娘,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们永远是我最爱的爹娘。”
“谢谢你,天爱,你也永远是爹娘最疼爱的女儿。”回抱了一下,费季尧将天爱拉坐在椅子上,“天爱,娘有事问你。”
“什么事?”
“聂长天和费傲,你喜欢哪一个?”
“两个都喜欢啊!”天爱回答。
“两个都喜欢?”
“是啊!他们两个都是好人。”天爱点头。
“那么,娘将你许配给费傲可好?”费季尧私心里还是希望天爱能嫁进费家,替他善尽孝道。
“不好。”天爱摇头。
“为什么?”费季尧有些失望。
“娘不是说过吗?天爱会找到一个除了爹娘以外,最爱的那个人吗?我已经找到了。”“是谁?”
“聂长天,他能像娘形容的那样,给我火热的感觉哟!”天爱喜孜孜的说。
“什么火热的感觉?”问的是孟霁元。
“就是你跟娘相爱时的那种感觉嘛!”
“你……聂长天居然敢碰你,我要宰了他。”孟霁元怒道。
“孟,你先别火,让我把话问清楚。天爱,告诉娘,聂长天在你们恩爱过之后,有没有什么表示?”
“什么样的表示?”
“譬如像你求亲之类的事,有没有?”
“他没向我求亲,不过,他直接向大家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
“你这孩子,那你刚刚还说回家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我是说真的啊!娘,我好想回家哦!”天爱道。
“回家以后,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聂长天了,不要紧吗?”费季尧试着问,天爱对爱情看来还懵懵懂懂的,也难怪他要操心。
天爱一愣,她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想到再也见不到聂长天,天爱心里突然一阵酸酸的,苦苦的,“我……娘,我……”
费季尧和孟霁元相视了一眼,笑了。
尾声话说深怕自己会来不及阻止婚礼的聂长天,从龟兹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高昌的路上,突然,狂奔的马蹄前窜出一道黑影,惊吓得他的座骑人立起来,在聂长天控绳抚座骑之际,那道黑影已经迅速的窜至他身上,紧揪住不放。
反射性的想出掌劈向平空冒出的不明物体时,脑海中突然闪过类似的场景,吱吱的猴叫声印证了他的想法。
“嗅嗅!”他惊喜的叫。
“吱吱吱!”嗅嗅纠着他衣襟急切的吱吱叫,不断的往前方指。
“怎么了?是不是天爱出事了?”聂长天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