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管道?”他已经再也想不出来,离家之后的丁未烯能找谁帮她?
他在得知了智成是丁未烯的养父后也曾去拜访他,结果被一拳打了出来,另一拳则是落在辛于飞身上,未了兄弟俩再挨一顿训;因为,丁未烯也和了智成完全断了联络,女儿不见了,结果什么下落都没有,这才是丁先生恼火的主因。
唉!他仰头长叹。
游泳池畔的落地窗外依稀可以望见清朗的夜空。在嘈杂喧哗的市区深夜居然望得见星星,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教我如何不想她。”仰望星空他居然有感而发。
身为他好哥儿们的之洲甫下水之际,差点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给呛到。
“你在唱中国艺术歌曲啊?”
这种话会出自辛鸿雁口中,真令之洲匪夷所思。看他平日待人风流惆说、潇洒得要命,一遇上了未稀可就阵脚大乱,什么正常情圣的模样都不见,只剩下一个酷缸老公的行径;这会儿居然还伤感了起来?
“她在的时候只想捉弄她、为难她,让她不知所措;陪她回日本,看到她小小几坪的房间,全身家当不过三个纸箱又多么心疼她,想好好保护她。结果——”他若有所思的苦笑。“回来没多久,居然把她给逼走了……”
“逼走了她,心里有没有很爽?”
辛鸿雁挑起眉,有些不满之洲的幸灾乐祸。“爽个屁!心里急得要命,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寝食难安。”
“寝食难安。”之洲玩味这四个字。“嗯,挺符合你目前的心境。”
“废话。”他蓦地起身跳入深水池。
“喂,你不怕她再重操旧业?”之洲趴在池边和水中的辛鸿雁对话。
这种方法还不错,只可惜要扯大嗓门,不过,没关系系,反正半夜没人嘛!
“重操你个头!他在心中大骂之洲的乱讲话,冒着被呛死的危险也要反驳。
“怪了?我又没说她操的是啥旧业,你小子生的啥鸟气嘛!啧!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之渊敢打赌,这小子平日一定不看日本连续剧,否则怎么会连打在最后的翻译者名字——丁未烯,都没看见?哼!身为好朋友本来应该告诉他的,不过看他每晚都拉人一起夜泳,害自己体重直线下降、操劳过度的份上,晚几天再告诉他好了。
“喂!老哥,从明天起,游泳可不可以提早?”之洲又朝水里大吼。
辛鸿雁干脆站在水中回吼:“NO!”
“别这样嘛!把半夜二点提前到十二点不好吗?可以早睡早起哩!”
辛鸿雁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中。天天要之洲这么陪他也真是有点过分,毕竟睡不着觉的是他自己一个人,没必要让之洲天天舍命陆君子。
“随便啦!”他胡乱地搪塞之洲。横竖都是一夜无眠,几点来游泳不都一样!
几点到游泳池游泳都一样吗?
丁未烯本来觉得应该都一样,今天却觉得不一样。
她本来都是稍早来游泳,享受一下SPA,然后搭末班公车回到山上租赁处的。不过因为今天游得晚了些,所以才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平日游泳完做水疗,看到的不是有些年纪的欧巴桑,就是头秃秃、肚子大大、穿着泳裤,每个看起来都长得像相扑选手的老先生。
她今天突然在深水池里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健硕地游着泳,不期然地想起了辛鸿雁。
从离开辛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忘了吧!
爱着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徒然空伤悲而已,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
二个多月了,她以为她已经把全部有关辛鸿雁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结果——才这么一个相似的人,便全然勾起了她所有的相思……
虽然明知他不是辛鸿雁,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在游泳;
鸿雁比那人高、比那人壮、肌肉更有力……纵然只有三分像,却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人浪,让她呆呆的站在池边,看着水中那个不相干的人,痴痴的想着辛鸿雁。
丁未烯急急忙忙的跑向公车站,看看手表已半夜十二点多了,她实在没把握还有没有公车可以载她回去。从来不曾这么晚了仍在外头,才单独生活二个多月,
有些生活小事如:代步的公车何时发车何时是末班车?
她根本没有概念。
她还以为台北市的公车和东京的电车一样,是晚上十二点多仍有班车的。
呼!有一班要开回阳明山的车来了。
丁未烯很高兴的上前去拦下那辆公车。
对面车道上,接近午夜人车渐少的路旁,辛鸿雁坐在车内一边等着之洲、一边无聊的张望。
半夜要去游泳了,之洲才要吃麦当劳,而且又在离他家一百公尺不到的地方,辛鸿雁忍不住有一种被之洲打败的感觉。
除了对面加油站尚称热闹外,连接市区通往山上的路已人烟稀少了,何况附近又有公园,这样的夜里更有几分萧瑟之意。
远方慢慢有辆公车驶近。
“八成是鬼公车。”他点燃一根烟,见怪不怪地咕咕。
传闻十二点正,会有一班公车返回阳明山,虽然每一站都会停,但却不载任何“人”。
咦!有人招手了?
辛鸿雁在心中冷笑一看后,笑容僵硬在他脸上。
那女人——一那招手要搭车的女人——丁未烯!
他手脚并用的开了车门冲出去,差点撞上了买麦当劳餐回来的之洲。
“你怎么了?”见鬼了吗?他从来也没见过辛鸿雁何时如此慌张。
“唉!没空跟你解释。”辛鸿雁三步并作二步的一跨,跳过了人行道冲到对面。
哇!还好半夜没车。之洲看得提心吊胆的,连忙也跟了去。
看他那副慌张的样子难是有事发生,有事发生若少了他,怎么叫好朋友?
气死了!丁本阔气得跺脚。这司机真是莫名其妙,
居然放过站不停,真是气人!
“丁未烯。”辛鸿雁气喘的跑到了她的身后。
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让她傻掉。
“丁未烯。”
她不敢回头,也许这会是一场梦。
“未烯!”他气急败坏的吼她,居然敢不理他?
她吓得跳了起来,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首。“鸿雁。”
真的是他!
“你他妈的半夜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做什么?”担心与找着她的放心、质疑她半夜还在外晃荡的心情一齐涌现,辛鸿雁忍不住青筋暴出的怒问。
“我……要你管。”她怯怯的回答。
都已经搬离他家了,为什么他见了她就不能和气些,非得这么凶恶才行?
“什么要我管,你在说什么?”他为她担心、烦恼了
二个多月,好不容易看见她,她居然如此应答他?
“我……”看到辛鸿雁那张面露凶光的恶脸,她就没有再多吭一声的勇气。
“说,为什么半夜还在这里?”他霸气十足地命令她,用眼神威吓她不准不说。
捧着麦当劳餐随后而到的之洲马上断定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一旁蹲着,边吃汉堡边看这两人要干嘛再说。
“我……”想起方才,丁未烯也有一肚子委屈。她胆怯地偷瞄辛鸿雁,却发现他那双平日带电的眼睛此刻很具威胁地死盯她看。“我去游泳啊!”
“游到这么晚?”不知死活的家伙,他担心她离家后不知流落何方,结果倒好,她还有闲情逸致游泳到半夜?
“平常也没这么晚,只有今天这么晚。”
“那你游完了不赶快滚回去,站在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