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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救命、救命啊——”唐韶荏扭转着身躯,依然闪躲不了被鞭打的命运。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欺凌,莫非来苗疆真是她的劫难?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多久,便承受不了,晕厥过去。

  “没用的女人!”忽兰咒骂一声,发泄够了,便扔下鞭索,领着贴身侍女出去。

  韶荏垂着头,全身血迹斑斑,陷入昏迷……

  ???

  侍女传回唐韶荏被擒的消息,管念禧心急如焚,立刻前往宇文府要人。

  “我哪有捉唐韶荏?我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真的被你窝藏起来了。”宇文庆冷哼一声,与他的心结更深了。

  忽兰郡主面露心虚,不敢出声。

  “人是忽兰捉来的,她当然在宇文府。”管念禧深深的眼眸,迸射出一抹杀意。

  宇文庆眉毛一挑,极是不悦。“忽兰,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们两人尚在新婚燕尔,忽兰挽住他的手,撒娇道:

  “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那个该死的女人伤了我的夫君,合该受罚!”

  宇文庆揽住娇妻,宠溺包容地说:

  “你真是我的好贤妻。”

  “如果夫君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无妨。”忽兰大方地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宇文庆,若是管念禧硬要强索唐韶荏回去,她宁愿宇文庆收她为妾,也不愿她回到管念禧身边。

  宇文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么慷慨啊!”

  既然妻子都点头答应了,他怎能错过大享齐人之福的机会?

  他的意图很明显了,管念禧气得咆哮道:

  “唐韶荏是我的侍妾,外公也知道,你们若不肯放了她,我只好请外公为我作主。”

  宇文庆也恼火地道:“你明知道唐韶荏打伤了我,为什么我上门讨回公道,你还把她藏起来?”

  “是你先要对她轻薄,她才会采取自卫。”管念禧不肯罢休地说:“是非曲直,到了外公跟前,自有公断!”

  “你少拿外公压我。”宇文庆反感地说。

  这时,瑶夫人进门,听见他们的争执,便袒护自己的儿子,道:

  “念禧,我才从长老那儿回来,你外公的身体愈来愈差了,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去烦他老人家。”

  姨母说得义正辞严,管念禧不好真的去打扰外公。但是他一定要救回韶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姨母,请你放了唐韶荏。”他恭敬地恳求。

  “你的侍妾打伤了我的儿子,这笔帐怎么算?”瑶夫人在心中盘计,念禧对这名女子甚为重视,她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弱点。

  “姨母,韶荏她不是有意的……”他急道。

  “我可以作主放了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瑶夫人欲和他谈条件。

  “姨母请说。”为了韶荏的安全,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

  “放弃继承,就算外公想传给你,你也不能接受。”瑶夫人句句铿然有声,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瑶夫人的野心,不禁令他起疑,和唐家的灭门血案串联在一起。

  “我本来就不想承袭。”管念禧企图松懈他们的戒心。

  “今日之言你要记住。”瑶夫人嘴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其实你这才是智举,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你的少主。”“念禧明白,那么……可以放了唐韶荏了吗?”

  “嗯,我说到做到,忽兰,人你也教训够了,让念禧带回去吧!”瑶夫人使了一个眼色,令忽兰心惊,什么事都瞒不过瑶夫人的法眼。

  忽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唤来贴身侍女,把唐韶荏从地窑里放出来。

  被扛出来的唐韶荏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管念禧抱扶着她,心痛不已。

  “忽兰,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他怒骂。

  “她活该!”忽兰充满憎恨,她还不想放人呢!

  管念禧担心她的伤势,懒得再骂人,赶紧抱着韶荏回府就医。

  ???

  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韶荏,管念禧的心纠结起来,恨不得代她受这些苦痛。

  他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向自己的脸庞,一股暖流窜入心房,融化了他冰封的情感。

  当她被掳走,生死未卜时,他才恍然发现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爹……爹……”唐韶荏合着眼,轻溘呓语,仿佛陷入了一连串的梦魇。

  听见她在唤爹,管念禧的面容愀变,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们一辈子也不能结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面露惊惶,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错综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她轻颦眉心,从无止境的噩梦游离上岸,终于睁开双眸,重见天日。

  “念禧……”一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人是他,韶荏放宽了心,讶异地张望四周的环境。“你救我回来了吗?”

  深怕又是个梦!

  “你已经平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他扯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的笑。

  她想撑起手肘起身,他制止了她。“别乱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调养。”

  她乖乖地躺好,轻声问:“你强行带走我,忽兰小姐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是瑶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弃继承,才允许我带你回来。”他据实说。

  “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个阴谋。”韶荏有些激动的说。

  “当时我了心想救你,别无选择。”他丝毫不以为杵。“反正我本来就无意继承。”

  “那苗族子民怎么办?若是让残暴的宇文庆当上长老,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她忧心道。

  “你几时变得那么关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诸道。

  “我……”她顿了顿,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

  一语双关,似乎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对我也会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说。

  她苍白的脸颊有几丝羞赧,偏过脸去,不做正面回答。

  他促狭地捏捏她的下巴。“干嘛不看我?害什么躁?咱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她悄声说着。

  他的唇毫无预警地攫上她粉嫩的唇,轻柔带情地吻着她,把她推上了云端

  她好希望抓住这片刻的永恒,让时间永远静止。

  ???

  调养的这段日子,管念禧细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给唤进府,陪她作伴解闷。

  韶荏的苗语说得愈来愈好,甚至和默啜说话,也都用苗语交谈。

  管念禧每天见到韶荏,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欲,但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都强忍下来,一个月来,表现得彬彬有礼,像脱胎换骨般。

  韶荏心喜,以为他对她的仇恨成见已经没那么深,会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

  这一天,他还心血来潮,拿了一盘五子棋,要找她对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见。

  “没有赏罚,我没兴致。”她笑着摇头,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见到管念禧,立刻恭谨地起身。

  管念禧把棋盘往中间的几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来。

  “那还不简单,谁赢了,就服对方一个要求。”

  “你可不要不认帐!”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赖!”他嗤道。把装满白子的木钵给了她,两指挟起一只黑子,往棋盘中间放置。

  韶荏举止优雅地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白子,两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机巧,斗得难分轩轾,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只是做个胜负的见证。

  韶荏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严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便习得一手好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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