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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她就要把守了二十年的贞操,奉献出去了吗?

  “表姐,放轻松一点,我想君侯会怜惜你的。”绣儿看出她紧绷的情绪。

  “对啊!过了今晚,君侯一定会成为你的绕指柔。”喜鹊鼓舞着她。

  绿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害怕,身为女人总有这一刻。

  绣儿和喜鹊分别在阁楼四周点燃薰香,淡雅旖旎的气味,飘送整个屋子。

  一钩明月,挂在竹林梢头,夜凉如水,清风微寒。绿珠静静坐在绣榻上,等待君侯承欢雨露。

  但是她引颈翘盼,却迟迟不见石崇。

  绣儿和喜鹊都先行下去休息,只有她一人形影孤单。

  直到斗转参横,她仍盼不到君侯驾临,困意极重的她,忍不住倚在床帷边,合眼睡着了。

  寂静暗黑的深夜,颐长的身影出现在凤凰阁。

  石崇紧盯着她甜美的睡容,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穿得如此撩人,真的是等着和他同欢吗?

  那弯弯的黛眉下,微翘的卷睫覆盖着,如花般的丹唇,诱人一亲芳泽。

  她这么美,觊觎她的男人一定不少,像上次在市街上,就有那么多男人冲着她买绣鞋,她恐怕早就不是处子了。

  想到她如狂蜂浪蝶般招引男人,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目光也不再温柔,他痛恨淫荡的女人,一如他的前妻。

  石崇心灵的创伤久久无法愈合,深怕爱得愈深,失去的时候就更痛苦,他转身想走。

  绿珠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不堪深夜的寒风侵袭。

  他滞留了脚步,心底竟升起一丝怜惜,拿起厚氅覆在她身上,她感觉到身体温暖,便沉沉地熟睡,那姣美的侧脸,烙印在他的心坎。

  他头一次为一个女人心动,还不惜一掷千金,将她带回金谷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他和他的前妻结合是父母指腹为婚,娶紫荆郡主为妾,也是皇上的旨意,都不是出自他的意愿,只有绿珠,是他喜欢的。

  可是……事情往往不如想象中美好。

  他得再好好观察她。

  ???

  晨雾轻云冉冉地笼罩着金谷园,朝阳射进了凤凰阁,万丈金芒自窗棂洒入雅致的睡房,莺啼鸟啭在翠竹绿荫里合呜。

  “表姐……”绣儿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绿珠独自一人倚在床帷边熟睡,纳闷为何不见君侯人影?她轻轻拍醒绿珠。

  绿珠睁开眼睛。“天亮了吗?”她微微一动,身上的厚氅滑落下来。

  绣儿为她拾起。“君侯昨晚都没来吗?”语气忿忿不平地问。

  绿珠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轻摇螓首,但是不介意地道:“他不来也好。”

  否则要和他裸裎相见,做那件事,她还挺害怕的,听说初夜都会很痛!

  “他怎么可以不来?让你空等了一晚,这算什么?”绣儿无法谅解地道:“他肯定是在紫荆夫人那儿,若是如此,又何必强娶你呢?”

  在紫荆夫人那儿?!她的心一阵揪痛,怅然若失。

  “君侯不可能在紫莉夫人那儿过夜。”喜鹊进门道。

  “那他为什么不来凤凰阁。”绣儿无法理解。

  喜鹊语塞,无法回答她的疑问,放下了手上盛满清水的铜盆,搁在檀木架上,供绿珠梳洗手脸。

  绿珠走到屏风后,更换衣裳,喜鹊自五层立柜中取出一袭鹅黄色软缎湘裙,侍侯她穿上,合宜的剪裁,展露出绿杨柳般的纤腰。

  “君侯为珠夫人准备了各色款式的衣裳,全是京里有名的师傅做的,由此可见君侯的用心。”喜鹊一边为绿珠梳髻,一边刻意道。

  绿珠伸手摸着那柔软贴身的布料,心里暖烘烘的。

  绣儿不以为然地说:“金装银装有什么用?一个女人要的是丈夫的爱。”

  “别再说了,我也不希罕他的爱。”绿珠口是心非地。

  既然石崇故意冷淡她,倘若他今天来了,她也不给他好脸色,她梁绿珠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绣儿噤了口,注意到自己的直言快语,刺激到表姐,不敢再说下去。

  ???

  石崇居然没上凤凰阁,而且一大早就出门,进宫面圣,禀报出使情况。

  紫荆心头一松,女性的私心抬头。

  看来石崇并不是很宠绿珠,也许只是买她来当花瓶,若有筵席,可以命她献舞吹笛,增加娱乐。

  一同用膳时,她看到绿珠一脸黯淡无光的神情,她沾沾自喜,假意问:“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谢谢姐姐关心。”绿珠颔首道。

  “君侯进宫去了,通常他一进宫,都会在东宫太子那儿住上三天。”紫荆告诉她。

  “噢。”绿珠不作任何表示,她人都进了金谷园,他若一辈子不肯要她,她也乐得清悠,反正在这儿有吃有住的,别想太多就好。

  谨儿少爷饭吃到一半,便溜下餐桌,想和伴读的元儿一起去庭园玩耍。

  “谨儿,你要去哪里?等会儿教书先生就来了。”紫荆扬高声音,不准他偷懒。

  谨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又不是我娘,管我那么多?”他不甩紫荆,执意出去游玩。

  紫荆气涨了脸。“这孩子真是不受教,我看将来是个败家子。”

  “谨儿他还小,难免玩心重。”绿珠轻声道。

  “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紫荆忍不住抱怨。

  “咱们做后娘的,本来就要多一分耐心和爱心。”绿珠安慰她。

  “怎么没有?全家把他捧得像小祖宗一样。”紫荆恨不得生个儿子,比谨儿更好看、更聪明,可惜她偏偏肚子不争气,不过她难受孕,也不能怪她,而是君侯他碰她的次数太少,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有时她还真怀疑君侯是不是性冷感?她用心计较嫁给石崇,到底是对是错?

  紫荆闷闷地低头用膳,绿珠自行离桌。

  偌大的家园,似乎嗅不出一点温情,空空荡荡的,光是只有华丽的外表。

  亭台水榭,百花争妍,蝶飞蜂呜。

  绿珠闲来无事,沿着石板小径,绵踢独行,地下苍苔满布。

  谨儿和伴读的孩子元儿,正横在狭长的小径上,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好先看看他们这两个孩子在玩些什么。

  一靠近,突然谨儿露出贼贼的笑眼,出其不意地把一团泥土,伸到她面前,想捉弄一下这个新进的姨娘。

  “什么东西?”绿珠仔细一看,原来是蚯蚓,在一团泥土里钻进钻出,那褐色、软软的身形,勾起了她家乡的回忆。“你们抓蚯蚓做什么?”

  “你怎么不怕?”谨儿感到不可思议,上回紫荆姨娘看见时,吓白了粉脸,差点晕过去。

  看来这位新姨娘胆子比较大。

  绿珠微微一笑。“我们家乡的田畦里,有很多蚯蚓,蚯蚓无毒,不会咬人,没什么好怕的。”

  谨儿认同地点点头,再蹲下身,挖着石径旁的泥泞,把两只手都弄得脏兮兮地,他身旁的元儿身上的衣服更沾满泥巴,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绿珠并不阻止他们,孩子本来就享有童年时光的权利,大人们不该去剥夺。但是为了防止发生危险、意外伤害,她站着看着他们活动,并给予机会教育。

  “你们知道蚯蚓如何分辨公的还是母的吗?”

  谨儿和元儿一脸茫然,摇头反问:“怎么分辨?”

  “蚯蚓其实是雌雄同体,而且身体有再生能力,切掉一半,还是会活下来,长出新的身体。”她慢慢地讲解。

  “这么厉害啊?”谨儿睁大眼睛。

  “蚯蚓也是一种生命,你们不可以任意残杀生命,把它们放回去泥土里,它们是属于大自然。”绿珠开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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