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石君侯的家财是挥霍不尽的,我也经常捐钱,造桥铺路,救济难民,广施仁义,像我这么乐善好施的人,上苍是不会断我财路的。”
“可是,你这么做,紫荆姐姐做何感想?”她还是觉得不妥。
“你不用管她,当年我娶她,也是逼不得已。”
“君侯这么说,岂不成了寡情之人?”她为紫荆叫屈,将心比心,紫荆现在一定很伤心。
“我从未留情于她,何来寡情之说?”他心里认为。
绿珠无法认同他的论点。“毕竟你娶了她,这是事实。”
“我承认那是一件错事,我不该屈服于皇上的赐婚。”他有着深深的悔憾。
“紫荆好歹和你做了两年的夫妻,你不能毫无情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竟为情敌说话。
石崇感到很不可思议。“你太善良,总有一天会被紫荆欺负,紫荆没有你想象中的单纯。”他警告她。
“自我入府以来,紫荆姐姐并没有做任何不利我的事,她甚至宽宏大量地接纳我。”
“她是在伪装、演戏,当年她就是用迷魂药渗在酒中,诱我喝下,我才会神智尽失,对她做出不该做的事,皇上才有理由逼我奉旨完婚。”石崇告诉她真相。
“什么?”她难以置信,紫荆竟有如此卑鄙的一面。
“不过当时我坚持以娶妾的仪式迎娶她,她也气了好几天。”
“那你的元配夫人呢?”绿珠忍不住问。
他神色黯然,似乎踩到了他的痛处,抿唇不愿做正面的回答。
“对不起,我只是听下人说过,心里很好奇。”绿珠注意着他骤变的脸色。
“你不肯说,就算了。”
石崇缓缓开口:“她不值得提,因为她比紫荆更可恶!”他的言词对元配有很深的指责。
“总之,她人还活着?”绿珠感觉他是由爱生恨,不知他的大夫人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第1|
“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反正都不关我的事了。”他不屑地冷笑。
一提及她,他的心情马上降到谷底。
你一定曾经深爱过她……绿珠在心底偷偷地说着,一股酸溜溜的感觉,袭上心头。
不知不觉中,她几乎想独霸他的爱。
她已经很努力抗拒他的魔力,他却一天比一天更侵占她的心。
望着石崇英俊的脸庞,她又是一片迷惘,不可讳言的,他的确长得英气逼人,是人中之龙,怪不得紫荆郡主要不择手段得到他。
然紫荆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一辈子都困在“情”字里,不是更可悲?!
“再为本侯吹上一曲解烦忧,好吗?”石崇要求她,方才的曲乐意犹未尽。
“是,绿珠道命。”她展现难得的温顺,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百媚横生。
笛音宛如天籁,逐渐安定他的心神,不再去回想那段不堪的往事。
石崇在豹皮椅上横躺,闭上酸涩的眼眸,此刻他线条分明的脸庞,放松下来,完全没有暴戾之气,五官十分祥和。
她一边吹笛,一边偷盼他的睡容,心竟觉得和他如此相契!
今天的石崇什么也不逾矩,只是静静地欣赏她的笛声,反而更拉近两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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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新进一批冬布,要丫环们赶在寒冬之前做好,绣儿闲来无事,便帮着喜鹊,两人去于总管那儿领回一疋厚厚的布料,打算拿回凤凰阁慢慢缝制。
“绣儿,你的女红应该不错吧!”喜鹊和她边走边聊,这阵子相处下来,两人无话不谈。
“我啊……”绣儿咋咋舌头,不好意思地老实招出:“虽然名字有个绣字,可是却老是绣不好。”
“是喔!”喜鹊噗哧一笑。
“可是我表姐很会刺绣,她除了不会武功,什么都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绿珠夫人肯定是仙女转世,人长得美,又有才华。”喜鹊现在非常崇拜绿珠。“怪不得君侯那么宠她,还大费周章加盖琼楼,我看紫荆夫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君侯遗弃了。”
“我也是这么想,君侯最好把她扫地出门。”
绣儿和喜鹊一言一语,都传进了邻近的花丛,紫荆夫人的耳里,由于花丛长得比人还高,她们没有发现紫荆。
紫荆身边眼着丫环探梅,正巧从这儿经过,听见丫头的高谈阔论,竟是在嘲笑她的失宠,紫荆怒火中烧,快步越过,疾声喝叱:“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绣儿和喜鹊闻言心中大惊,怯怯地回头请安。
“二夫人万福。”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二夫人吗?简直是刁仆!”紫荆正好一肚子怨气,听见她们出言不逊,更是火上加油,愤怒到极点,她指使着贴身丫环。“探梅,给我掌嘴!”
“是。”探梅遵从地上前左右开弓,重重地掴了她们一人一个耳光。
喜鹊毕竟是府里的丫环,抚着疼痛的脸颊,不敢吭声。
绣儿就不同了,她的火爆个性可不是好欺负的,忿恨地怒道:“你凭什么打我?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是三夫人的表妹,是金谷园的客人。”
“金谷园不欢迎你这种吃闲饭的客人,哪有客人腻着不走的道理!”紫莉夫人不屑地道。
“是君侯答应让我留下来的。”绣儿理直气壮地回道。
“那又如何?你既是在金谷园,就得守规矩,不应该狗仗人势,乱嚼舌根。”
“我又不是故意要说给你听,你自己要听见,我有什么办法?”
“你——”紫荆怒不可遏,扬起手再度给她一巴掌,火辣辣的五爪红痕,鲜明地印在她惨白的小脸。
绣儿长这么大,不曾被人如此辱打,一次就是两巴掌,她哪能容忍?眼睛憎恨地瞪着紫荆,把她恨之入骨。
喜鹊吓坏了,深怕绣儿会在冲动之下,反打二夫人,虽然她也十分愤慨,但是身份不如人家,又能如何?谁教她后地命苦,投胎做丫环。
她赶紧把绣儿拉住,向紫荆赔不是。“二夫人,是我们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和我们一般计较。”
紫荆从鼻孔里哼气,目中无人。“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
她趾高气昂地领着洋洋得意的丫环探梅走开。
绣儿气得全身发抖,想上前抓住她,喜鹊流着泪,哽咽地泣道:“绣儿不要……我们斗不过她……”
“我要去找表姐,请她帮我们讨回公道,喜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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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被紫荆夫人打了?”
绿珠吃惊地看着她们红肿的脸颊,心疼得取来膏药,为绣儿、喜鹊敷上。
“三夫人,我自己来就好。”喜鹊的脸伤得不严重,只消一天就会褪去,可是绣儿就惨多了,不停地叫疼。
“痛死我了,喔!表姐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绿珠拧起螓眉。“她怎么下手那么重,把你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得罪她了?”
事出必有因,紫荆不会没事打她们。
“我们……哪有?只不过……在背后讲她两句坏话,不小心被她听到。”绣儿嗫嚅地说。
“绣儿你口无遮拦的个性,怎么还不改?”绿珠略带责备地说。
“我又不是当她的面故意说的,她也不能随便打人啊!”绣儿噘着嘴道。
绣儿言之有理,紫荆动手打人,的确不对。绿珠低头沉思,斟酌此事。
“表姐,你一定要替我和喜鹊讨回公道?”绣儿求着她。
绿珠面露难色。“你要我怎么做呢?”紫荆是石崇的二夫人,她若前去理论,不是摆明了翻脸相向?那日后大家同住一屋檐下,碰了面岂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