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哥哥,它叫蜂蜜哦。你喜欢吗?可是我不能把它给你,因为它是余震送我的。那,明天我再带你去买一个好不好?」
黎冠廷低头看着朱涵寂的笑容,讶然于一股温暖流过心中的奇异感受。
阙宇震将这一切尽收眼里,他直觉的走上前,停伫在朱涵寂的身后,不自觉地宣示他的占有。
黎冠廷察觉到阙宇震所发射的审视,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他专注在朱涵寂身上痴愕的目光。他冷凝着脸庞,将视线急急地移至另一角,而忘了回应朱涵寂的热心。
朱涵寂嘟起小嘴,觉得有些困惑的放下小熊。
「涵涵,男生不会玩这种玩偶的,冠廷哥哥可能喜欢别的玩具。」阙宇震温柔地安抚她的受伤。
「好。」阙宇震对她不吝惜的宽容之心感到骄傲,他温柔地抚着她娇嫩的红颊。
当他听见涵涵说的那句「因为它是余震送的」话时,他的心又开始慢慢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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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宇震整晚的视线都紧紧的追随着朱涵寂,像是想就此烙印在心中那般地急切。
他整晚都在说服自己,她只是回家而已,不是就此不见了,但他仍然抹不去心中那份被掏空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他才察觉到自己对朱涵寂的占有。
朱涵寂就属今晚最为开心了。因为今天不只是她的生日,她最爱的爸爸也来接她回家。所以,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可是,她突然想起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就在大夥儿一切准备就绪要欢送朱氏父女回家时,朱涵寂突然小手扯拉阙宇震的衣角,示意他蹲下来。
「怎么了?要回家了,不是该开开心心的吗?这不是妳最希望的事吗?怎么反而嘟着嘴巴?」阙宇震蹲在她身前与她对视,手习惯性地替她整理发束。他手指轻点她的嘴,笑着道:「不舍得走了?那--」
「谁说的!我要回家。」朱涵寂急切地抢话,没察觉到阙宇震眼里的失望。她小手习惯性的圈抱住他的颈肩,小脸很认真的说道:「余震,你不可以再偷偷去跟那些假仙女好哦!不然我真的会去跟阿彬他们好。」
「妳这爱计较的小鬼!都跟妳说不是了,妳还在说这事。妳再无理取闹,我就罚妳抄写孟子哦!」
「哼,我才不管呢!」她高高翘起的鼻子,被他轻捏而叫痛。她对他展现最甜美的笑容,有着怯生生的稚气道:「我告诉你哦,虽然你每次都爱叫我抄写孟子那多话老头的废话,嘻嘻,可是哦--我很喜欢余震。等涵涵长大变得跟妈咪一样美时,就来『娶』余震哦。所以,你不可以跟别的假仙女在一起哦。我每天都会去看你的。」
阙宇震在听见她稚气的宣言时,心中一阵撼动,心口掏空的那一部份奇异地被填满。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喜悦,大手轻点她得意的小鼻尖,取笑道:
「是嫁,不是娶。小傻瓜。」
朱涵寂可爱的歪着头想了一下,又笑亮了星眸。
「哎呀,都可以啦。你一定要答应我哦。」
阙宇震的眸子炽热而温柔,他声调有些瘖哑的承诺着她。
「好,妳这小醋桶,回去要乖乖的哦。」
听着他不放心的交待,朱涵寂将小脸窝进他的颈窝撒娇的厮磨。阙宇震终于再也忍不住整晚的不舍和激动的情绪。他伸展双臂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中,闭上酸涩的眼,久久不放。他想,朱庆麟当年也是这般的心情吧。
当他终于将她放开,而欲站起身送她出门时,朱涵寂突然小手捧住他的脸,小嘴凑上前,准确的贴吻上他的唇间。只是仅仅一秒的瞬间,却让他的心重重敲击地几乎回不去原来的位子。
阙宇震惊讶的脸,对上朱涵寂灿亮的笑脸。
朱涵寂让同感诧异的大夥儿,见证了他们彼此「初吻」的珍贵时刻。
这一个小小的,纯洁的吻,注定了他们相属的命运。
那个许久前便订下的一世盟约。
他们彼此的心中,都替对方留下了一个最特别且旁人无法取代的位子……
第四章
朱涵寂骑着她那五十西西的小绵羊「小蓝」穿梭在拥塞的新生北路上。她刚好碰上了上班上课的尖峰时间,心里可是焦急如焚的。
今早她赶着去学校的期末考,她今年是台大中文系大三的学生。
想来可能是自小受到阙宇震的「栽培」影响,每次她一做错事,阙宇震就罚她抄写一堆论语、孟子的。搞的她自小就「饱读诗书」,考大学志愿表填了四、五十个,偏偏又让她考上了台大中文系。
唉……没法度了。她注定要「之、乎、者、也。」一辈子的,认命吧。
说到阙宇震这人,想她十岁那年被老爸带回家,又多了个哥哥疼她,合该她朱涵寂之后的人生应是一片幸福的康庄大道。
结果咧……呵呵呵--不是!
阙宇震管她管到鬼上身了,连他高中毕业后,到德国唸法律的那几年,他老大也有本事隔空摇控她。每年还回来一次跟她「团聚」。而且最过分的是,也不知他给了她老爸和新哥哥--黎冠廷什么好处,这两人竟帮着他「监视」她。
不过,阙宇震到德国那六年的时间,也算是她的太平年了。因为至少她不用直接面对他的「指导」。
而如果你以为阙宇震回来台湾那天,他们两人会上演一段久别重逢的欢喜哭闹戏码,那你就错了。
阙宇震忙着他的律师事业,而她则忙着吃喝玩乐啦。
「啊,屁啦!又红灯了!」
朱涵寂眼见号志灯就要从黄灯跳到红灯,她心里直嘟糟。第一堂是考那死胖子的「修辞学」。她如果有胆给他迟到,那死胖子肯定会在她成绩单上做文章的!
「靠,不管了。冲吧!」
朱涵寂右手一转,油门一加,便惊险而顺利的「过」了马路,她得意的笑了。
「哔--哔--哔--」
唉--人生的快乐都是短暂的。
一位警察突然从行道树后跳出来,手持警棍哔声要她靠边停车。
朱涵寂认命的停住她的「小蓝」。左手将安全帽的前盖打开,看着这位戴着墨镜,全副武装的警察,朱涵寂这才发现,这条子的哈雷正停在骑楼。
他妈的,这些「保母」老爱搞侦探!
路逸擎将警棍挂在腰带上,忍不住让朱涵寂那仙灵的美给迷眩了眼。
真是个美人!
路逸擎赞赏的打量她一眼,但仍尽忠职守的开口询问。
「小姐,妳没有看见红灯吗?驾照拿出来。」
朱涵寂坐在「小蓝」上,用两脚平衡住车身,努力装出无辜的脸,乖乖的奉上驾照。
「有啊,只是没看到你。」
路逸擎对她的诚实感到好笑,但他未让笑意自他嘴角流露出来,他眉梢一扬,点点头。然后二话不说的拿出罚单,直接写了起来。
「啊--」朱涵寂见他没得商量的开她罚单,忍不住大叫出声。
要死了,这罚下去怎得了!她老爸朱庆麟虽然是个有钱的凯子,可是为了奉行宇震的要求,她每个月的零用金可比老人年金还少耶。
朱涵寂又从包包里翻出学生证,小手高高捧起,甜美的娇颜一下子黯淡无光,故作楚楚可怜样,眨着她那又长又卷翘的浓密睫毛,语气还带着抖音的开口巴结道:
「大哥,小女子有学生证,可不可以念在初犯,打个折扣,开张『学生票』就好。拜托啦,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