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
一旁的天将神兵拱手向玉帝要求指令,只见玉帝转身不愿见龙焰飞他们,长长叹息的沉重说道:“先将他们带进天牢,待我与司法诸神审议后,再下定夺吧。顺道派人去请王母娘娘来,小舞终究是她最疼爱的仙子。”
“是!”
蓝光罩住庭围,待蓝光尽腿后,玉帝深深的叹息。
翌日,在前往重阳殿的小道上,白雾飘绕,气氛幽静而沉重。龙焰飞和凤月舞两手紧紧拥住彼此,静默地走着。
因为凤月舞被判堕于凡间轮回,龙焰飞不忍也不愿在天府看尽风月舞受轮回之苦,而要求与她同入轮回。玉帝得知他的心愿竟是如此不尽神职自然又掀起一场怒火洪涛。
幸而王母娘娘从旁协助,于是在众司法诸神的决议之下,玉皇大帝终于愿意认定他们相爱,但条件是他们必须转世为凡人,历经五世轮回,若五世皆能寻得彼此结为连理、相守一世,便能重返天府允为夫妻。当然,若有一世轮回没有达成,便生生世世陷于轮回之中,永世不得重返天界。
“怕吗?”
孟婆殿前,龙焰飞停住脚步,回头爱怜的问着凤月舞。
凤月舞应声摇头,信心满满的微笑道:“不怕。因为我相信,每一世的轮回龙都会找到我,我也会努力的去找龙。”
龙焰飞温柔的笑着,轻声允诺,“嗯,我们一定会找到彼此,向玉帝证明我们的爱,然后回到天庭来的。”
凤月舞信任的点头。龙焰飞吻了吻凤月舞,然后轻声说道:“要进去喽。”
“好。”凤月舞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笑着勇敢的回答。强忍的微颤令龙焰飞心疼,只能紧握她的手给她勇气。就在两人要踏进孟婆殿时,天边传来一道急令。
“且慢!”
彩光褪去后,面容祥和的王母娘娘走来,脸上是和煦的笑容,一如以往的令人心安。
“娘娘!”凤月舞开心的奔向前叫唤着。王母娘娘温柔的揉抚她的发。
“你们别怪玉帝如此重罚,他有他须遵循的准则。不过,你们这五世的试验都不会太轻松。我知道玉帝这般安排多少有一些气愤,等气消了,他便会后悔。他是疼爱你们的,自然会希望你们完成试验,重返天府。”
“谢谢王母娘娘!”
“去吧。时辰到了,我已经下令要各世的土地公暗地照顾你们。你们要好好保重!”娘娘的叮咛飘散在云风之中。
坠入轮回的漩流之中,龙焰飞与风月舞的手紧紧相握,开始了两人五世的试炼,而遥远的天庭传来玉皇大帝的轻叹声。
自此,两人展开了五世轮回的重重考验……
第一章
唐贞观年间武德九年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其父李渊下诏立次子李世民为皇太子,之后国事大权皆由皇太子所掌。
次年,新皇帝李世民将年号定为“贞观”,是为唐太宗。
太宗即位之后,勤于问政,事事以爱民为本,国内物箪民丰,天下安宁。贞观四年,戎狄绥服,恩威远播,诸部落尊其为“天可汗”。此后,天下安定,经济繁荣。
除了国都长安极为繁荣之外,各地城县亦皆富足。而距离长安城约莫一日马程的“凤翔镇”更是一奇特之县。
话说凤翔镇上最热闹之区——乃是商贾聚集、位于大街之尾,生意最为兴盛的“莺燕楼”。这“莺燕楼”可是凤翔镇最大之勾栏瓦舍,紧临着莺燕楼的是座清幽而没有名字的尼姑庵。
比邻而居的莺燕楼和尼姑庵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讽刺的奇景,但奇怪的是,几十年来两处倒也相安无事。莺燕楼每晚照样是春色无边,而尼姑庵每日依旧诵经暮鼓。就这样,驾燕楼成了凤翔镇上最为富贵的妓院;而尼姑庵则成了镇上最为贫困的寺院。
然而妓院与寺院比邻的这档怪事,还不是凤翔镇上的人最为津津乐道的事——尼姑庵最里面有一座小屋,由小屋的外观看起来,仿若风一吹就会被刮走似的,但里头倒也乾净舒服。而在小屋旁不远处,有一棵百年大树,正巧与莺燕楼的花魁——王巧嫣的楼阁相邻。
此刻王巧嫣那细致的花雕木窗正大开着,美人玉手托腮、温柔的浅笑,一双娇媚似水的眸直盯着坐在窗边树干上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便是凤翔镇人最为津津乐道的人物——凤月舞。
王巧嫣以长宽水袖掩嘴轻呵着——虽然此刻是未时,但对卯时才睡的她来说,是稍嫌早了些。
王巧嫣直视着眼前的凤月舞,笑容里多出了几分疼爱。凤月舞芳龄虽已十七,但她那娇小的身形总让人误以为她才十三岁。虽然身着破旧补丁的绿棉裙,却仍俺不住她一身的柔美。
近几年来由于天下安宁、经济富裕,女人们的体态愈见丰腴,衣裙越益讲究华美,拢高的发誓上以各种金玉簪驭作为装饰。然而这些在凤月舞身上全都见不着——瞧她简单式样的发誓上也只有一支普通的花形木簪子。但她相信凤月舞若以美服金钗仔细打扮一番,肯定比她这人称第一花魁的美人更加娇美动人。
“哼,巧嫣姊,你有没有在听小舞说话?”
凤月舞一见王巧嫣有些出神地没注意到她说话,不禁有些嗔怒的抱怨起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嘛?”
王巧嫣笑开了眼,佯装审视的打量着风月舞,然后退弄的笑言:“在想咱们的小舞怎生地如此美呢?”
“少瞎说了,巧嫣姊!”凤月舞有些责骂意味的说道,但脸上漾出的笑容却彻底破坏了她的怒气。
王巧嫣咯咯的笑开。“我哪有瞎说对你瞧,咱们可是得花上一番功夫涂抹胭脂,用朱红在额中绘出些许花样才有这等面饰的,而你无须打扮便生得这般粉嫩的娇样。再者,瞧你额心上那天生的桃型朱砂痣,可是任人用尽各色朱红所绘不出来的呢!”
凤月舞抬超左手抚上额心眉中上的痣。这痣在她十岁以前只不过是颗小红点,十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后,便呈了桃子状的朱砂痣,而后十三岁的另一场大病让这颗桃痣更加粉艳。
王巧嫣看见凤月舞抬起的左手,小指上圈挂着一条长约三寸的细红线,她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问道:“小舞,你圈在小指上的红线没什么变化吧?”
凤月舞一听微怔住,右手拨弄着左小指的红线笑道:“没事,我一向都有注意的。”
她明白巧嫣姊为何会如此担忧她,因为这条红线总是替她带来厄运——她原是杭州一位县令的女儿,乃小妾所生,在县令大人重男轻女、毫不在乎她的情况下,童年倒也过得快乐。可是七岁那年她染上风寒,病况迟迟未见好转,直至一位高人进入宅院里,替她挂上这条红线后病才痊愈,红线却再也无法解下——她的父亲导尽各种方法想将这条碍眼的红线剪去,但都徒劳无功,甚至还因此染上怪病。一位江湖术士见此,便宣称她命格带煞气,终会克父母、克夫克子。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让她削发为尼,于是她就被人送进了尼姑庵。
县令大人还深怕离杭州府宅太近的寺院仍会克煞到他,特令送她到这间离杭州极远的凤翔镇上的尼姑庵。
王巧嫣听出了凤月舞语气里佯装不在乎的失落感。记得她十四岁那年被卖进驾燕楼为妓时,成天以泪洗面,适巧一日午后她发现了老爱爬树的凤月舞,一时之间竟忘了哭泣,只是一脸疑惑的问凤月舞,为何不顾危险的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