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陈盈君睨他一眼。“对了!上次——那份合约签成了吗?”
司徒白魏瞟瞟她。
“在意啊?你不是希望我最好谈不拢?”
“我……可是我那天的恶作剧并没造成什么不可挽救的错误,不是吗?陈经理说了,合约书隔天再签。”陈盈君愈说愈小声。
“我没去。”
“什么?!为什么?”他存心让她自责吗?
“没为什么。只是突然不想跟他们签约了,我不太喜欢到这种地方谈生意,所以希望下不为例。”
“如果真这么不喜欢,那你现在在这儿干嘛?!”陈盈君又板起脸来。
他这人简直言行不一嘛!嘴里这样鄙视她的工作场所,人却仍天天出现在这,矛盾!
“我是来喝酒的嘛!你要我说几次?”他咧着嘴,笑吟吟。
这个男人贼死了!跟他废话一堆,却还是不能洞悉他真正的心思。
算了!她管他心思做啥?既然他来喝酒,那么她收了钱自然得奉陪到底。
“就喝酒,来!我敬你。”陈盈君与他的酒杯轻碰。
司徒白魏也举杯就口,唇边泛着淡淡笑意。
“虽然你还是一样那么尖牙利嘴,但我今天才发现,跟你聊天其实挺有趣的。”
“呵呵,咱们这叫聊天?抬杠、斗嘴还差不多!”陈盈君假笑地纠正他。
“何妨?开心就好。”
“也对。”
两人头一次意见一致,不禁相视而笑。比起前几天的沉闷,今天的气氛可显得轻松多了。
只是,他们俩都没察觉这些微的转变代表什么,仅放肆地跟着感觉走……
“嗯——”
太放纵的结果,就是天旋地转、胃酸阵阵、丑态百出。
陈盈君虽然在酒店里陪酒陪笑,但由于她对男人的拿捏很有一套,即使滴酒不沾,也能将男人按捺得服服贴贴;所以,今夜大概是她从业以来,醉得最狠的一次。
只见她一副快虚脱的模样,惨惨地挂在司徒白魏身上。
司徒白魏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的酒量是经过训练的,没那么快阵亡;他扶着陈盈君,临时不知带她上哪好;偏偏她胃里的东西又拼命地呼之欲出,让他伤透脑筋。
“回家……我……我要回……家……”整个瘫在他怀里的陈盈君喃喃。
“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
“我知……道。”
“是你家你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知道。”
“车钥……匙给我。”陈盈君向他伸出手,但完全掌握不到正确焦距。
“什么?!醉成这样你还想开车?不想活了你?!”司徒白魏低吼。
“哎——呀!地震……”她身子晃了一下。
“哪来的地震?”司徒白魏轻叹。
都怪他!没事干嘛找她拼酒?但如果不是今天,他还不知她酒量这么逊哩!
“你……说话别那么大声……可不可以啊?我……耳鸣了……”陈盈君噘嘴抗议。
“好,不大声。”他压低音量,发现她也有俏皮的一面;比起平常老像团火般的气冲冲,可人多了。
“我看还是送你去饭店住一宿好了。”
过了一会儿,见他的提议没获得回应,他低头端详怀里的她,才发现她已呼呼大睡。
天使般的沉静睡脸真有那么点……不,真是很迷人啊!就不知这样美丽的脸庞为什么会有副火爆脾气。这个上帝造人总爱留那么一笔,着实讨厌!
假如真把她一人丢在饭店里,他又有些不放心……哎!麻烦。
还是带回家好了,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酒后不开车。他今天决定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国民,于是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
抵达家门,司徒白魏一见客厅灯火通明,立即改变了主意,叫司机开往最近的一间饭店。
大伙都在,这时带个酒醉的女孩进去,百分百不妥;他可不想隔天让他们轮番上阵,一个个满怀兴味的逼问他。
对于她,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多管闲事,只是不能放任学妹自甘堕落吧。他这么说服着自己。
他一路抱着陈盈君到房间;在外人眼里,十足像是恩爱到了极点的情侣。
将她安置在床上后,他坐在床沿喘息。这女的看来X纤合度,但没想到还挺有重量的哩!
凝视着她,发觉到她睡得好安稳,睡容好天真,完全不理会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嘴角隐约上扬,仿佛正做着幸福的美梦……
他被她的神情所吸引,身体不自觉移向她。
“嗯……”陈盈君呓语,翻动身躯,樱唇微启。
他心一悸,视线在她脸上每一寸肌肤徘徊;良久,他情不自禁地低头覆上她的唇。
“唔……嗯……”陈盈君本能地回应,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她的呻吟刺激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既毕,她睁开迷蒙的眼,露出一抹诱人的甜美笑靥,略带沙哑地喃喃:
“你好香……”
香?第一次有人用这个字形容他;对一个男人而言,这是赞美还是污辱?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我头一次遇见你,我就好喜欢好喜欢你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像……绝无仅有的男人味……”
男人味?
他不禁莞尔,不知该当她是酒后吐真言,或者是她醉糊涂了。
蓦地,她一个翻转,将他反压在身下,用柔软的身躯覆在他结实的身上,一改被动地低头吻他……
这样的措手不及令他无法多作思考,只是本能地想将主导权夺回。
于是,两人在雪白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弄乱了被褥、迷乱了情意,就像干柴一旦碰上了烈火,必定燃起绚烂的火花……
第六章
人与人之间的邂逅,可以用数字来计算其中的或然率吗?
也许,这一刻两人只是擦身而过;但可不可能在下一次擦身而过时,擦出火花?
对于命运,有人敬畏、有人不屑,有人因循苟且、有人嗤之以鼻,区区两个字便决定了一切。但,上帝真有那么大本事可记下每个人何时何地该怎么走吗?难道不可能有疏忽的时候?
一本书激发起思考,秦依人因为想得太专注;当她回神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男人怀里,而对方的手还搭在她肩上——太……太无礼了!
秦依人忙不迭地跳开,连退了几大步,一不小心散了一地的书。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他笑笑,弯身为她拾书。
“不用你捡!”怎么校园里会有这种登徒子,可惜他一副人模人样。
“依人,别一副当我是登徒子的表情。是你自己边走路边发呆,走过来的哟,我没叫非礼就算客气了。”他含笑道。
“你你——”秦依人像是受了更大的惊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果然是忘了我了。”他轻叹,一脸意料之中。
在她走近他面前时,他便认出了她——那个辣妹妹的好友。
秦依人仍是一脸迷惑。
“我们在Sailing有过一面之缘。”他提示。
“Sailing……”她努力在大脑中思索;良久,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会忘得了?盈君总爱做些惊人之举,但目前为止,就属那次最惊人了。
她忘不了盈君跳上舞台当众拥吻那贝斯手时,满场的尖叫声。不过……她对他还是没什么印象。
“我是主唱。”他索性直接点醒她。
“喔——”秦依人应了声,脸上微有羞赧。“那天人那么多,看不清楚……”
“现在看清楚了吗?”他微笑着将脸凑近。
秦依人反射性地将脖子往后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