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还没解决,你想去哪?”
“什么解决?我会自己回去见‘教授’的,用不着你们动手!”
“茧!你真当我们那么无情?会不管你的死活?”关羌使劲摇了她几下。
关茧没有回答,因为她认为他们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无情。
“刚接到‘教授’的来电时,我们太震惊了,也太生气了,气你的傻!但我们是爱护你的呀,怎么可能眼睁睁让你回去送死?”
关茧闻言一愣!
“哥……你们……”
“茧,我们去向‘教授’求求情,你去把任务完成,好将功赎罪,也许,‘教授’会肯网开一面,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关茧坚决地摇头。
“你……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关羌火气又上来了。
“哥,我下不了手,如果可以,我何以会走到今日的狼狈呢?”
“你真的想死?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
“关茧垂下头。”
“那你就逃吧,茧,有多远逃多远。”屠影将她从关羌的爪子下救了出来。
“逃?”关羌冷哼。“要有这么容易,我们何需伤脑筋。”
“‘教授’或许神通广大,但他终究只是个人。”
“那又如何?即使孙悟空能七十二变,仍逃不开如来佛的手掌心。”
关羌打了个贴切的比喻。就算他们拥有一身平常人所没有的技能,但传授者全是‘教授’,就算他们争气地青出于蓝,但面对他,他们却难有胜算。
“只要我们合力,总有一丝希望。”
“但更多的问题在日后,茧逃了之后,一个人将如何生存?”
“有我们帮着她呀。”
“如果她逃了之后还与我们有联系,那不等于在将她的行踪透露给‘教授’知道?”
巫蜞忽然咳了咳,插话道:
“再怎么样,‘教授’都应该不会对我们之一赶尽杀绝吧?”
“那么你就太不了解‘教授’了。”关羌缓缓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呢?阿茧不就摆明着等死了吗?”巫蜞又叫又跳。
“闭嘴!”关羌和屠影异口同声。
“算了。”关茧淡然地说:“你们就别再为我费神了吧。”
“那怎么成?”关羌将她拉回怀中。“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哥哥,人谁无死呢?何况,打从我们成年,离开岛、离开‘教授’后,不论是什么方式的死去,都早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我不管,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对于他的坚持,关茧不置可否。
“追究起来,全是那个男人的错,倘若阿茧下不了手,就由咱们去取他首级,如何?”巫蜞突发此想。
“不!”关茧失声叫道。“拜托,你们别管我的事了,所以也请别对他出手,他没有错呀!”
“我自有分寸。”关羌放开她。
“哥……”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关羌拍拍她的肩,先行离去。
巫蜞和屠影也先后离开客厅,徒留关茧孤单——心中杂乱无章,心中百感交集……
宾馆的房间内,隐隐约约传出男女交欢的呻吟声,时而尖锐,时而急促,最后一声男性狂吼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劳动过后的身躯,仍喘息着交缠在一块儿,女人枕着男人的臂,一手爱娇地在男人乳房四周画圈圈。
男人用一只手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一番后,慵懒地开口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
“甭急甭急,时机还没到嘛!”女人撒娇着说。
霎时间,男人摔了烟,狠狠地揪起女人的发,翻脸如翻书——
“去他的时机!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的一举一动可全在我掌握中!老实回答我,为什么不赶紧动手杀了他?”
“我……我绝对没有欺你的意思,你也晓得嘛,他可不是一般小人物,要向这种人动手,事实上本来就得多花些时间的。”
“放屁!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不不!我怎么敢?”女人头摇得若波浪鼓。
“那就是有想过喽?”
男人阴恻恻眼一瞪,女人立即打了个寒颤。
“没想……没想过……”女人忙着否认,双眼因发被揪同而往上吊,一脸的惶恐。
“谅你也没那胆子!警告你,事情尽快给我办好,否则就算你是我的女人,下场照样惨不忍睹!”
“是是是!请原谅我,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力办成。”女人苦若哀求。
“哼。”男人冷哼一声,松了手。
女人抚着被揪疼的头皮,暗暗咬牙,偷偷在心里诅咒身边的男人,更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男人的温柔……
如果这两个男人能够对调,该有多好?那么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向他下手,而非此时进退不得的困窘。
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该做的仍是得做,除非她不要这条命了。
终于走到这个时刻了,唉,原本还想多撑一些时间的再说,就算……就算向时间偷来的一点点幸福,但是,现实不得不面对呵。
神啊,助她一臂之力吧。
愈都市的人平日大多公事繁忙,想阅读都显得有点奢侈,顶多只能是些必需的工具书,但司徒黑魇通常会在睡前看点文章才就寝,这已是多年的习惯。
花十分钟看完了一个章节,黑魇轻轻合上书,伸展伸展四肢,而后缓缓起身。
进了房,脱去外衣,黑魇身上甫沾床,就感觉不太对劲,他敏捷地往后一跳,厚被顺手一掀,随即瞠目结舌——
“你……”
床上的关茧面露娇笑作为招呼。
黑魇走回床边,爬上了床,与她面对面问道:
“怎么跑来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上他的床。
关茧不由分说,拉个他的颈子吻上了他的唇——
他不一会便化被动为主动,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在她面前,他永远无法一心两用。
仿佛过了半世纪之久,两人才结束这个情意绵长的吻,为两人间注入一些些新鲜空气。
“黑魇,你会记得我吗?”她瞅着他半晌,才眼儿迷地低问。
“为什么要记得?”
这样的回答令她的心倏然下沉,凄怆地抿抿唇,喃喃地:
“是呀,为什么要记得呢……”
“茧。”他忽地捧起她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头。
“明明有事,否则一向活泼热情的你不会是这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半强迫她说出心事。
那天,你说你再也不放开我,是真心话吗?”
“当然,到现在你还怀疑我的心意?”
“不,我只是……”
“只是怎样?”
“假如有一天我从这世上消失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呢?”他不明白,心下有点不安。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只觉得被他遗忘很令她难过。
“你认真回答我嘛!”
黑魇笑了笑,啄了一下她的唇才道:
“你都已经大摇大摆地住进我心里了,还想怎样?总不能连脑袋瓜都被你占据吧?”
闻言,她心喜若狂,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因为感动。
“不管,我全都要!”她故意噘嘴嗔嚷。
“哎呀,你比我还霸道哪。”
“哼。”她抬高下巴。
“好吧好吧……”他佯叹,霍地压下她——“全都给你……”
她又叫又笑地承受他身体的重量和紧接而来的热吻,欲望的火焰迅速燃烧他俩理智,灼痛了他俩的感官,只有一种液体能够浇灭那把欲火,他们甘之如饴地滴滴凝集,同时享受着这过程……
睡在楼下的殷绮柔隐约听到由黑魇房中传出的嬉闹声,但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她没见到任何人来访,那么耳中的声音是真是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