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喔?你的回答只是这样?”关茧张大了眼。
“不然应该怎样?我的确是撞伤了她,就算她失忆是假的,我也有义务照顾她,但却没有权利限制她的交友状况,不是吗?”
“去你的狗屁义务!既然她找得到人照顾她,何必非得赖着你不可呢?摆明着存心不良。”关茧一脸不以为然。
“奇怪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他眼眸带笑地瞅着她。
“我……我只是不想看你栽在女人手里,那太不像你了。”
“你眼中的我又是怎样的呢?”
“莫非你早就知道她的失忆是假的?”她倏地转移话题。
“不知道,在你告诉我之前。”他顺着她的问题,没戳破她。
“那你不打算赶走她?”
他摇摇头,视线没离开过她。
“你……难不成存心不良的人是你?”她瞪着他。
“比起你,我根本不想为她多花一分心思。”他以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吻住了那紧抿的双唇。
情难自禁地由喉咙深处逸出呻吟,她马上回应起他的吻——
“知道吗?关茧,如果我会栽在你手里,那我也认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什么话?他的真心话吗?如果有天情势所迫,他当真会甘心栽在她手上?
他不是那种能够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那么,这是否为方才那个关于“喜欢”的问题,他所给予她的回应?
“那你到底留她做什么?”她因欲火再度被挑起而显得语焉不详。
闻言,黑魇不禁莞尔一笑。
“你对这件事还真是坚持。”
她甜甜一笑。
“既然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那么若不弄清楚她的目的,岂不是太失礼了?”
他在转身压住她时轻声道。
第五章
这夜,就在屠影准备入睡前,枕边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在夜里总是显得特别尖锐,而他的电话很少会在这个时候响,他是好奇才接起它——
“哪位?”
“屠影。”彼方传来熟悉而低沉嘶哑的嗓音。
“教授?”这一句叫唤,瞬间打醒屠影的睡意。“怎么突然……”
“事情还没完成吗?”那吊诡得像死海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悦。
屠影愣了愣,照实说:
“屠影没有接获任务。”
“我已经传真过去半个多月了。”教授语气里有着责难。
“屠影会将此事查明。”
“问问关茧,说不定她做了些什么。”
“这回任务是我与关茧联手?”
“没错。你们剩一个星期的时间,记得准时将报告交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是。”
结束了谈话,屠影旋即陷入沉思当中——
关茧有什么理由截下这个任务?她这两天都没回家,上哪去了?
一下子,有太多问题涌上,注定这成了个无眠的夜……
司徒黑魇与关茧像情人似的在台北度过了两天,才相偕南下。
对关茧而言,那两天宛如跟上帝偷来的短暂幸福,因为在她往后的人生,很可能再也不会有跟喜欢的人这样朝夕相处的相会了。
两天的时间,眨眼即过,他们好像做了很多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夜深人静时疯狂地探索彼此的身体。
她喜欢他在床上时那副迷恋她身体的模样,她仿佛成了他最深爱的人,他会用他的唇虔诚地膜拜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小心翼翼地探索她每一处敏感带;他尽情地给予她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让她明白原来自己也是这么样的人性化……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怕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是的,即使她是如此不舍,但“教授”的命令终究违抗不得,倘若牺牲自己能换取他的性命,此刻,她会奋不顾身,偏偏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她死去“教授”仍不会放过他,那么她顶多只能算毫无意义的陪葬罢了。
但是,她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凝视着他的侧脸,她不断自问。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高雄,他们协议到海边吹吹风,稍作歇息再各自回家。
“看你俊。”她促狭道。
“哈,你是头一个这么说的。”
“咦?”
“通常人家都觉得我很可怕。”
关茧撇撇嘴,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哪里可怕了?”
“眼神可怕、表情可怕、个性可怕。”
“是吗?我倒觉得可爱极了。”关茧说着,啄了下他的唇。
“也就只有你胆子够大。”黑魇笑道。
“当然,那些没用的女人你根本无需在意。”她拍拍他的肩。
“我才没在意。”也只有她敢把他当孩子似的耍,他在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地想。
“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啦。”她搂搂他当道别。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回去?”
“别问废话,让你送的话,不就得把我的车丢在这儿?”
“关茧,我还是不懂你。”
“你对我的身体不是已经了如指掌了?”她故意对他眨眨眼。
“我们即使水乳交融了,我对你仍是一无所知。”他拉开两人之间一小段距离。
“要不,你想知道些什么呢?”关茧惯性地手叉腰。
“这并非一问一答的问题。”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那恕我无能为力。”
“关茧,假如殷绮柔接近我是有目的的,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关茧一愣,媚笑着扯住他衬衫领口,尖锐的指甲往他脖子轻轻一划——
“我的目的不是早就向你公开了?还记得你那天说过的话吗?就算栽在我手上,你也心甘情愿。”
“我这么说过?”他眉梢微挑。
她不理会他的装蒜,转身往她的车走去——
“总之,希望到时候你别怨我。”
是谁说过女人是善变的?
前一刻还温言软语的她,转个身随即冷若冰霜——呵,他想不论她做了什么,她永远都是他心中的谜。
“你总算回来了。”
关茧一进房间,手才刚往灯源按,屠影的声音霍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你跑进我房里做什么?”她手捂着胸口,没好气地问。
“你这两天上哪去了?”他走到她面前。
她放下皮包,边脱外衣边不以为然地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干涉起我的事来了?”
屠影凑近她嗅了嗅,皱眉道:
“你跟男人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她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屠影,别以为做过一次爱,我们的关系就会有什么改变,你和我依旧是青梅竹马的伙伴,仅此而已。当然,如果你能忘了那夜的荒唐,那是再好不过。”
他抿唇轻笑——
“就算跟你做过爱,但我对你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呀。”
“那就好。”
“不过我很怀疑,为什么你能将女孩子视若生命的第一次随便交给我来做。”他目光犀利地审视她。
“有什么好怀疑的?我需要经验,而找熟人总好过陌生人。”
“如果熟人就行,巫蜞也可以呀,为什么找我?”
“谁叫那晚刚好是你回来。”关茧被他研究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好似他捉到她什么小辫子似的。
“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怎样?”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语调平淡地问:
“最近有接到‘教授’什么指示吗?”
关茧闻言暗暗心惊,莫非他听到了什么?
不无可能喔,仔细想来,她一点都不怀疑段爱很可能会因为重色轻友而将她出卖。
“你呢?”反问为答是最保守又保险的做法。
“‘教授’跟我说……”
“说什么?!”她慌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