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得受伤了,才悔不当初?”丁雅珞略显急躁地企图说服。“梵妮,你会嫁给司徒赤魑,我得负一半的责任,所以,我绝不容许你受到任何来自司徒家的伤害。到这儿来,让我们再像从前一样生活好不好?拜托!”
“姐,我了解你的心意,但他们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真的。”
“当真如此坚持?”
“是的。”
“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请你放心。”丁梵妮面带微笑,诚挚地说。
“妈在叫我了,我给你这儿的电话号码,随时保持联络。另外,如果你考虑出另一种结果,记得马上通知我。”
“嗯,记下了。”
“那,拜。”
放下话筒,丁梵妮的心情仍处于兴奋,望着手上的电话号码,她感觉身上仿佛被注进一股暖流。
她就知道,姐姐不可能弃她不顾的!
* * ☆ * * ☆ * *
同时间,在司徒赤魑的办公室里,也接到了一通越洋电话,巧的是,它也来自澳洲雪梨。
是司徒橙魃。
“大哥,你们出了什么事?”
“什么出了什么事?”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教人怎么回答?
“我看到了大嫂。”
“你在作白日梦吗?”
“真的,昨天我救了她,不过她不认识我!狗咬吕洞宾地把我臭骂一顿就飞快地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
“我救了她。大哥,你有仔细在听我说话吗?一个跟你寄给我的照片中的新娘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路上被打劫,而恰巧经过的我见义勇为地救了她,并反射性地喊她一声嫂子,结果她骂我神经病,半路乱认人。”
“你的确是。”
“怎么说?”
“你大嫂好端端在家中,岂会特地飞到雪梨去让你救?”
“咦,可是,明明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人。”
“也许只是长得像。”
“没道理呀!”
一道灵光闪过司徒赤魑脑际--
“等等,你确定她们神似得像同个模子印出来的人?”
“没有百分百,也有九成,另外不确定的一成是因为我没来得及回去参加你的婚礼,所以无法由声音或其它来更笃定是否为同一人。”
司徒赤魑心中有个底。
“告诉我,你找得到她吗?”
“谁?”
“你昨天救的女孩。”
“茫茫人海,怎么可能?我连他基本的姓啥名谁都不知道,除非奇迹。”
“奇迹有时候是由人创造的。靠你的本事、你的人脉,务必找到。”
“我告诉你这档事是因为误认她为嫂子,以为她只身来澳洲,必定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既证实是误会一场,为何要寻个不相干的人?”司徒橙魃不解。
“或者并非不相干……”
“这话其中可有何故?”
“就是得等你找到人才有可能真相大白。”
“这么玄?”
“也许还有其它途径可探究,但双管齐下效果较佳,你尽力,自行看着办。”
“大哥都吩咐了,我当然照办,但不敢夸口保证一定寻得着芳踪。”
“无妨,说了你尽心就好。”
“Noproblem!”
挂上电话,司徒赤魑陷入沉思--
明知事有蹊跷,岂能视若无睹地漠不关心?
没有摊上桌面并非表示他不追究。
他要真相。
好不容易和丁梵妮的关系有了改善,他不愿横生枝节又破坏现下的一切,这事不能“明访”,只能“暗查”。
心中明明知晓丁梵妮是关键人物,只要她愿开金口,谜底即可揭晓,一切拨云见日。但,他同时也害怕,一旦事情明朗化,抖出难以接受的事实,他所拥有的会烟消云散。倘若不打草惊蛇,他便能继续掌控,这是他诉求的重点。
按下内线电话,司徒赤魑找上司徒黑魇。
“丁其衡来了没有?”
“还没。”
“他当真狗仗人势,毫无廉耻之心地得寸进尺,忘了人上还有人,是不?”
“大哥,别怒,我联络上他了。他刚从澳门归来,向我保证明日一定到。”
“混账,区区个经理居然要上司像个侦探似的找他!”
司徒黑魇默不回声。
气头上,任何一句话皆是火上添油,以沉默来冷却为上策。
“明天他一到,要他马上来见我。”
丢下话筒,司徒赤魑生着闷气。
他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
亏丁其衡还是个长者,又生得相貌堂堂,如此目中无人、卑劣的行径,大可恶了!
不严办,他日后还怎么带人?
待真相一查明,他就要来个内部大扫除,不中用者,一律开除。
管他是不是梵妮的父亲,管他是不是他岳父,一个名义罢了。
公归公、私归私,他不能因为梵妮而打破他多年来的禁忌--
公私不分。
更何况自作孽、不可饶。
丁其衡等着自食恶果吧!
对于这种不良老爸施以小小惩罚,梵妮应当不会有异议才是。
第九章
重入校园,竟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啊,太夸张的形容词。
甫由少女蜕变为少妇的女人,大抵都是这么多愁善感吧! 丁梵妮自我解嘲。
今天,她是来见岑树的。
姐姐说她暂时不回国,而这“暂时”是一年半载或三年五载,不知道。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不,也许她太武断了。昨天姐姐不愿多谈岑树,或者并非无心,只因目前情况有所阻碍,多谈无益。
但言而总之,姐姐不回来是事实,她觉得有必要让岑树明白至少短期之内,他的痴心不可能获得回报。
来到他的教室外,探头搜寻一番,显然他并不在教室内。这时县大赛正紧锣密鼓地逼近,现在大夥应该集中在社团作最后冲刺吧?
转个身,丁梵妮朝也曾经是她的社团走去。
果然,选手们都在练习。
她在角落一隅瞧见了在做暖身运动的岑树,为避免惊扰到其他人,她无声无息地移近他身边。
“岑大哥。”
岑树应声仰起头来,随即愕然地瞪大眼--
“梵妮?”
“别一副怀疑的模样,你眼睛没花,也不是在作白日梦,真的是我。”丁梵妮笑着说。
奇怪,再见到他,心中竟感到豁然,和她先前料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她会很激动的。
“你不是休学了吗?”
“休学就不准人家再回来呀?”丁梵妮瞪他一眼。
“不,我只是很意外。”岑树喃喃道。
“看得出来。”
“有什么事吗?”
“你问得好似我是个陌生人。”
岑树哑然失笑,抿抿嘴,他和善地道:“不然我该怎么问?”
丁梵妮微微一笑。
他向来都是这么善体人意的,不卤莽、不逾距,什么时候该怎么问、怎么答、怎么说、怎么做,他总能应对得宜。
“至少,你也该关心一下我为什么休学。”她故作娇嗔样,其实心是坦荡荡的。
岑树挑挑眉,往凉椅上一坐。
“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不问我怎么好意思说?”
“好吧。你为什么休学?”他的眼睛对着她的。
“因为我要结婚。”
岑树微愣,茅塞顿开,惊叫:“报上说丁梵妮嫁给了司徒赤魑,真是你?”
“怎么?不像?”
“不,我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恰巧又长相类似……”
“太客气了。”丁梵妮似笑非笑的。“我们的位置有人补上吗?”立即,她又巧妙地转开话题。
许多事,点到为止,解释太多没用。
“不然还能怎样?不过说真格的,没人替得了你和雅珞--你为结婚休学,她呢?”
他问了和陈子能相同的问题!丁梵妮无声咕哝。
“她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