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大哥,我们正等着你回来呢!”司徒紫魈急忙圆场。
“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你忙到这么晚吗?”司徒黑魇颇不赞同地问。
一开始,他就反对这种交易式的婚姻,然而,大哥坚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可他觉得既然大哥娶了丁梵妮,就应该对她负责。毕竟,她是个人而非买回来装饰的东西。再说,一整晚相处下来,他相信她是个好女孩。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司徒赤魅挑起眉。
“你今天是新郎。”司徒黑魇平稳地陈述。
“所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岂会不懂这道理?”这话司徒赤魑是盯着丁梵妮说的,眸中散发着些许暧昧。
丁梵妮的心慌难以掩藏,只能又羞又恼地垂下头。
司徒赤魑嘲弄地扯了下嘴角,丢下一句:“你们继续。”即大步迈往楼上。
兄弟们愣愣不知所措--
他们不懂,不管理由是什么,结婚总是一件喜事,但大哥的情绪似乎恶劣得不寻常……为什么呢?
“梵妮,你先上楼去。”司徒黑魇说。
“可是……”她害怕面对他。
“别忘了,你现在是他的妻子。”
这事实是她无法逃避的。微颔首,她硬着头皮追随司徒赤魑上了楼。
进了房间,他在更衣室里,趁这个空档,丁梵妮深吸一大口空气,将自己轻轻放在床沿。然而倏然冲进她脑中的一个画面害她吓得弹跳起来,想了想,她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等他。
走出更衣间,乍见她的司徒赤魑有丝意外,移近她面前,他问:“洗澡了没?”
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问话,却惹得了梵妮满面通红呐呐地答:“洗了。”
静静凝视她半晌,他略带打趣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丁梵妮惊诧不已地仰起头--
为什么……他总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下浴袍,司徒赤魑到酒柜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喝一点,想说的话比较好说。”
丁梵妮不大明白他此话是好心或挖苦,虽然不会喝酒,但她仍是接了过来,轻啜一口随即蹙起蛾眉。
司徒赤魑坐在床沿,与她面对面,耐心等她准备好开口。
“为什么……娶我……”丁梵妮声若蚊呐。
他没料到是这种问题,怔了一秒,他扬了扬唇角,认真地答道:“因为我是商人。”
“商人与我有何关联?”她不解。
“商人所追求的是以少量的成本换下大量或等值的利润,而当情况有所偏差时,就得把脑筋转一转,将损失降到最低。”司徒赤魑饮了一口酒,继续说:“你父亲偷了公司的钱,而且很显然地他没办法偿还这一大笔数目,正好,我缺一个新娘子,所以……以物易物,父债子偿等这些说法固然是古老些,但不可否认,它挺好用的。”
丁梵妮整个人呈现呆滞的模样,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
“我爸爸才不可能偷钱……五千万……不是聘金吗?”
司徒赤魑笑着摇了摇头。
“单纯的小女孩。想一想,在这之前,我压根不认识你,倘若不是因为我那句自掘坟墓的承诺,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娶个花瓶回来?别太高估自己,你老爸的话信不得。我不愿批评,若要知道详情请自己问你老爸。”此番言论可谓一针见血。
丁梵妮顿觉青天霹雳,事实的真相原来如此残酷,天……
“很难接受吗?”口气有丝嘲谑。
她无法言语。
“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太多,扮好你的角色便成。”
“何为我的角色?”她找回声音,但嫌哑涩。
“不管你认不认同!”司徒夫人“这称谓很吸引,大家也期待冠上这称谓的女主人不会教人失望,所以,你必须行为举止表现得宜,凡事检点,自我约束--”
“是不是还得‘母仪天下’?”丁梵妮忍不住打断他。
如果是姐姐,大概也会这么反驳吧?她想。
司徒赤魑冷冷地斜瞅她一眼。
“你做得到的话,那当然是最好。”
忿怒霎时不受控制地散布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丁梵妮握紧双拳,一副揍人的样子,虽然她从未向任何人挥过拳头。
司徒赤魑更是嘲弄地一笑,放下酒杯,他慢慢走向浴室,边丢下一句:“你可以先睡,但记得留个位子给我。”
丁梵妮随手找了样东西丢出去,但由于门及时合上,所以那把剪刀在撞上门后便因地心引力而笔直着地。
门内的司徒赤魑放声大笑,门外的丁梵妮则咬牙切齿、忿忿不已。
无奸不商!他们果真半点不吃亏!以物易物--呵,他那句话的意思是要本金、利息一并算吗?
可恶的男人!她才不妥协!
第五章
彩门集团的总裁夫人宝座会落入哪家千金,连月来经由媒体炒作已蔚为一时脍炙人口的话题,而今天,这个众人瞩目已久的日子,理所当然地聚集了各界名人异士,司徒赤魑的地位及其号召力可见一斑。
宴会会场设置于公司顶楼,由于是私人场地,没有邀请函是禁止随便进入的,而各大传媒自然是受邀名单中的一部分,大费周章地举办这么一个生日宴,他们其实功不可没。
而经由名室内设计师--也就是司徒蓝魂、司徒靛魄这对双生子的巧思巧手所精心策划设计的会场,豪华中带点俏皮,隆重中又带了些自然意味的摆设点缀。从这点又可略晓他们司徒兄弟的性格--
很多人以为他们九兄弟全出自同一科系,其实不然,接管家业外,他们在业余也不放弃发展各有的兴趣。时间即是金钱,能深刻体认这一点并拿捏掌握得恰当者,必能成功,司徒家九兄弟可是将时间运用得淋漓尽致。
能身处如此优雅气派的场所是机会难得。所有宾客除了尽情享受其中,另一方面,期待男女主人出现的情绪也沸腾到了最高点。
会场内,就见数名挺拔的身影在宾客间来回穿梭地服务招待,他们是今晚男主人的七个弟弟们。依照各自名字中的色彩,他们分别穿出了黄、绿、蓝、靛、紫等全新燕尾服,看来高贵又别树一格,玉树临风的气度一把盖过了在场其他男士--并非老王买瓜,实在是,他们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出色是不容人置喙的。
相对地,众家名媛淑女的目光焦点自然全追随着他们,希望自己有幸能成为“司徒N夫人”。而大胆些的,甚至已使出八爪缠功,极尽所能朝自己相中的目标拼命努力,至于较含蓄的,则采用秋波攻势,频频朝他们抛媚眼。
对于这情形,他们兄弟的经验是不胜枚举,有时擦肩而过,仅能彼此微扯一抹苦笑,眸中所透露出的讯息不约而同是--台湾的男人缺到这种地步吗?
一晌,当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在司徒紫魈等人阵阵簇拥下,司徒赤魑挽着他那位万人瞩目的新娘子出现在大家眼前。随即,窃窃私语声、喧哗声、赞叹声、臆测声……自四面八方传出,不绝于耳。
“各位、各位!”充当司仪的司徒紫魈手拿麦克风,朝众人喊道。“现在,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晚的男女主角--”
随着掌声、镁光灯也此起彼落,将这重要的一刻存证。
麦克风传到司徒赤魑手里,他润润喉,以他惯有的沉稳嗓音缓缓道:“如你们所见,我身边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她父亲是我们公司的财务科经理。因为这层关系,我们相识、相恋,继而决定携手一生,还望诸位多多指教,照顾照顾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