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清和于惠如不禁又更担心了!
他们真的可以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吗?
他是如此骇人,连他们这两个算起来也是他长辈的人都对他心生畏惧,那么,安蓓蓓又将如何勇敢地面对他呢?
这就是所谓的「黑道分子」吧!
风允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盯住他们,吶吶地问:「你们指的是什么事?」
安氏夫妇畏惧地退了一步,因为,他低沉的嗓音听起来似乎很不悦,而他的眼睛好象……好象在瞪他们。
安明清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时,恰巧申至桐推门走了进来。
申至桐看了他们一眼,微笑地安抚道:「别这么害怕,他的人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
方才,医生把他找了去,跟他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起初他还不信,但因为这件事是经过证实的,而且似乎还传遍了整间医院。
唉!人言可畏!
所以,他不得不相信这件荒谬、不可思议的事。
他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回来找风允帆商量商量,没想到另一方当事者的父母也在场,这样就方便多了,一次讲个清楚,不必可怜他又得跑来跑去的。
其实,申至桐对安家的印象很不错,也许这该归功于他们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在风允帆面前大吵大闹,但此刻,想必他们也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了吧!
「允帆,他们就是我对你提过的那个女孩的父母。」申至桐向一脸迷惑的风允帆解释。
「哪个女孩?」
「就是你挨的子弹打中人家的那女孩呀!」
「喔!」风允帆恍然大悟,随即挑高眉问道:「怎么?你不是说他们不追究了吗?」
在风允帆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是注视着安明清和于惠如的。
「别吓着长辈!」申至桐轻斥。
风允帆旋即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彷佛在警告他别随便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
申至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道:「人家本来是不追究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风允帆有些不明白,「之前」和「现在」,会有什么差别吗?
「都怪你!不仅让那颗子弹打中了人家,连你的精子都寄生在人家体内了!你说,教人家一个清清白白,还是个处女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怀了孕,不来找你,那人家该怎么办?」申至桐毫不避讳地说。
而风允帆则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那任何人皆从未见过的滑稽表情,让申至桐几乎忍不住冲动地想大笑。
风允帆求证似的看向安氏夫妇,瞧见他们朝他点点头,接着他又转向申至桐问道:「你不是说我已经不能使任何女人怀孕了吗?」
「那不一样!中弹前,包括中弹的那一刻你都还有生殖能力,医生说的是你中弹之后才不能,懂了吗?」
瞧风允帆一脸低能的模样,申至桐不禁叹气。
「也就是说,你的精子随着子弹进入人家的体内便赖着不走,硬要在人家肚子里成型,这样说,你懂不懂?」他耐着性子更白话地又解释了一次。
终于,风允帆的眼神显示他大概了解了,申至桐才松了口气。
「那又怎样?」
「怎样?」申至桐夸张地尖声问:「这是你的唯一机会!人家现在怀的是你的孩子喔!姑且不论是男是女,他都将成为你『唯一』的继承人,你不赶快把人家娶回家,你还想怎样啊?」他打岔了一下,转向安明清问道:「对不起,请问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安蓓蓓。」
他点点头,道了声谢。
「瞧,多好听的名字。」
风允帆瞪了他一眼,怪他为何这么多嘴,继而面对安明清淡淡地问:「那你们现在怎么打算?」
「我女儿希望见你一面。」安明清小声地说。
风允帆思忖了半晌,才回答:「好吧!也许我真的该负点责任。」
「不是负点责任,而是全权负责!」申至恫又开口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风允帆不悦地斥道。
申至桐连忙噤口,一脸的无辜。
「走吧,带我去你女儿的房间。」他下了床,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而后对安明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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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楚楚,等会儿到办公室来找我。」下课钟响,吴锡阳教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安楚楚命令道。
吴锡阳教的是英文,因为他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对他来说,英文是他的母语,也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的语言之一。
一年前,他刚拿到博士学位,父亲就突然因工作上的需要而调回了台湾总公司,并且带着他们一家大小回台定居。
面对这一块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土地,他有些无措;考虑了许久后,他才决定来应征这个教授的职位,把他最流利、最专精的英文,以最活泼的方法教于学生。
除了上课外,事实上他很害怕与人交谈,因为他那一口稍嫌笨拙的国语,常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久而久之,大家都误把他的沉默当成是「耍酷」,尤其有几个较为年长的教授,甚至把他当成是异教徒看待。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啦,省得他得费心于交际应酬上。一个人虽显得有些孤立,但这样不也自在许多。
他对学生从来不多作要求,虽然是学生,但也都成年了,是大人了,毕竟他也曾当过学生,所以他非常了解学生的心态。
唯一他最忌讳的一点是--他最讨厌学生缺席。
因为,那是一种不尊重师长的行为。
人必自重而后人尊重之。既然安楚楚不把他看在眼里,那他也不必对她多客气了。
好歹他也算她的师长,但她郡副全然漠视的模样,令人觉得应该好好教教她何谓「尊师重道」才对!
安楚楚愣了一秒,顿时感到有些难堪。
他居然用「命令」的语气使唤她!太可恶了!
「楚楚--」坐在旁边的邱玉宛,一脸同情地望着她。「妳真的惹毛他了!」
安楚楚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去看看什么事。」
「需不需要我陪妳去?」邱玉宛好心地说。
「不必了,我才不信他敢怎么样!」
语毕,安楚楚昂然地往办公室走去--
「教授。」
吴锡阳看了她一眼,从桌上抽出一张考卷--
「妳不是说妳都会保持在我要求的分数之内吗?为何这次退步这么多?」
安楚楚看了考卷一眼,自知理亏地垂下了头。
「怎样呢?」吴锡阳又问。
「没念当然没好成绩的呀!」她小声回答。
「是缺席没听课,回去又不认真地念,才考不好的吧?」吴锡阳谴责地说。
安楚楚有些生气地盯住他,怒道:「你别老在我『请假』这件事上打转行不行?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你为何还要找我麻烦?这次考不好,还有下次嘛!」
「我找妳麻烦?」吴锡阳挑高眉,一双眼不悦地瞪视着她。「看来,妳的确非常需要有人教妳知道如何尊重别人。」
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小棍子,然后站起身,面色严厉地走到地面前。
安楚楚反射性地退了几步,顿时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中透露着危险。
「手伸出来!」吴锡阳命令道。
安楚楚有些错愕,随即,她不悦地瞪大眼回道:「你把我当小孩子呀?」
「妳是学生,我是老师,祇要是学生犯了错,老师便有权利处罚。」
安楚楚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道:「可以请问我是把了什么错吗?」
「如果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还不知道的话,那么这个学生可以算得上是无药可救了!」吴锡阳故意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