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魁挤过人群,拉住工一名警员心急如焚地问:
“请问有人伤亡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
没有?那就表示美美安全无虞喽?可是她现在人在哪呢?
举目四望,司徒青魁意图在人群中搜寻安美美的芳踪;但来回穿梭了几趟,却寻不着心中牵挂的人儿,一颗心像被提上下半空中,既急且忧。
忽地,他发现了那个平时挺讨人厌,此刻却很高兴见到他没事的跟班,一个箭步冲上前扯住他问:
“美美在哪?”
“是你。”丰皱了皱眉,此时对他的“情敌意识”仍高涨不下。
“你来干嘛?”
“美美到底在哪?”司徒青魁无暇理会他的敌意,只想知道安美美的下落。
“医院。”丰一面持续指挥动作,一面回答。
“医院!”司徒青魁大惊失色,感到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她为什么会在医院?她怎么了?”
丰叹口气,双手插腰转过身来面对他,口气有些不耐烦: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她只是到医院照顾大姐头。”
将大冢虹姬与麻美救出火场后,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将两人送至医院;幸好医生说除了轻微吸人性呛伤外,并无其余烧烫伤,但仍得留院观察治疗且作静养,可是这里也必须有人出面处理,于是安美美便自愿帮他照顾大姐头,让他们赶回来处理善后。
火势在四十分钟后完全被扑灭,整座宅子已烧了三分之二,状况惨不忍睹。
一下子,数百人无家可归。丰与浩二紧急招来三位分舵主,将弟兄们暂时安排分散到分堂借住,并尽快进行家园重建。
“她受伤了?严重吗?”虽然对那鸭霸的大姐头没太多好感,但这消息却是他最不愿听到的。
“只有呛伤而已。”丰言简意赅。
“为何无缘无故会失火呢?”司徒青魁纯粹关心。
但丰听来却有些讽刺。
“我怀疑你的智商耶,当然是有人故意纵火嘛。”至于那个肇事者,他发誓绝对会在最短时间内将之揪出,而且要他为此举付出代价。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丰朝他冷冷一瞥。
“我最讨厌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人了。”
“喂,我是好意耶。”这人还真不是普通讨厌,居然这么曲解他的善意。
“哼,省省吧。基本上我们连朋友都不是,甚至可说是希望对方消失的对手,你凭什么想帮我们?或许你嘴上这么讲,心里其实正幸灾乐祸呢。”丰嗤之以鼻道。
“你——”算了,他何必自讨没趣?“那你告诉我美美在哪间医院?”
“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丰睨了睨他,摆明不愿再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司徒青魁的目光化为利刀朝他背后射去,以平息胸口的怒气。
不说就不说,大医院就那几间,找有有啥难?只要他愿意,很快就能得知的。哼,那冢伙未免太小看他了。
就在司徒青魁离开后不久,“山口”的人闻风而至,山口雄司将有过数面之缘的浩二与丰招来询问——
“我一听到你们出事了,便马上赶了过来。大冢虹姬怎样了?”
“劳您费心,大姐头什么没大碍,只是受了点呛伤,此时人在‘永世会’。”
“我去瞧瞧。”山口雄司焦虑不已。膝下无任何子嗣的他,在上回听大冢虹姬唤了那句“叔叔”后,便真当她是自家人,将她疼进心坎里去,所以他无法容许她发生不测。
走了两、三步,他又绕了回来,望望周遭关切问道: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只好将大伙分散到分堂暂住。”浩二无奈地答。
“我那儿地方挺大的,你们可以考虑考虑。”山口雄司声明支援之意。
“谢谢,我会将您的心意转告大姐头。若有需要,再麻烦您。”
“哪儿的话。”山口雄司摆摆手,“好了,我去看看丫头,你们忙。”
“慢走。”浩二与丰同时欠身,送“山口”一行人离开后,又各自分开忙。”
恰巧,坐在车内甫发动车子的司徒青魁适时见到这一幕,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的目的地铁定与他相同.油门一踩,便尾随而行。
* * *
“美美!”司徒青魁的瞳仁映入熟悉身影的刹那,开心地叫。
他跟着那两名保镖拥护着的老先生来到“永世会病院”,停好车,看他们进入病房,接着安美美走了出来。他没兴趣思忖老先生是何许人也,但他很高兴自己的判断无误。
情难自禁地上前一把抱住她,司徒青魁咕哝道:
“你害我担心死了。”
从惊讶中回神的安美美轻轻推开他,问:
“你怎么来了?”
“我去找你,结果……”司徒青魁耸耸肩,不想解释那一团混乱;神色一正,捧起她的脸端详。“你还好吧?”
“我没事。”安美美拉下他的手。“这儿不适合谈话,我们到外面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医院的小庭园,找了个凉亭坐下。
“美美,你心里有主张了吗?”司徒青魁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主张?”安美美靠着椅背,仰头遥望天际。
“难道你没想过以后?现在你们住的地方烧掉了,你是不是该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司徒青魁侧头直勾勾地凝看着她。
安美美摇摇头。
“这段日子大家都对我很好,现在发生这种事,我理应留下来帮忙。”
“这是表示你相信那个丰的话而不相信我,对吗?”
“不,我不知道,而且我还没想到以后该怎么办……”
“美美,你不想找回你的记忆吗?”
她的反应是白了他一眼,仿佛他在问废话。
“那跟我回台湾吧。”司徒青魁慎重地说。
“回台湾!?”安美美微愕。
“是呀。你的家人都在那里,回台湾让大家试试一起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也许有用。”司徒青魁殷切地扳过她双肩道。
“可是……”安美美踌躇着。“可是我觉得我该为丰他们略尽绵薄之力,况且大姐头又受了伤。”
“她伤得并不重,若一定得要有人照顾她不可,她手下有那么多人,你何必去凑这个热闹?至于其它的,我想你能帮的着实有限。你何不以自己的未来为重,好好打算一下才是?”
什么话?好像她一无所长,充其量只能当只米虫似的。大笨蛋!就算他想游说她回台湾,至少也婉转一点嘛。
虽然他说得颇中肯,但却不中听。安美美噘噘嘴、又把头仰呈四十五度角不理睬他。
“美美?”她生气了?他说错什么?司徒青魁纳闷,心也因她那不寻常的情绪反应而七上八下。“怎样呢?你意下如何?”
“美美,回去吧。”
身后倏地响起一道声音,两人本能回头,看着丰由后方走到他们面前。
“丰,都处理完了吗?”美美站起身问。
“嗯。”他颔首,脸上已有倦意。
又是这家伙。老是这么神出鬼没,尤其偏爱挑他和安美美谈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搞什么?司徒青魁拧眉,不悦地想,嘴也忍不住地出声:
“房子烧个精光,你们能回哪去?”
“我们能住的又不止那一幢;况且,我说的‘回去’是指你刚刚的提议。”丰直言。
会在这里看到司徒青魁实在有些意外,心想他本事还真不小。他却全无把握。
但听完他们的谈话内容,不知为何,他直觉应该让安美美照约到台湾去找寻她丧失的记忆;否则,纵使他现在留住了她的人,可她的心和自己的未来他却全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