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又不会打扰你!」贝安安愈想愈气。「他」活著时只要借住超过三天,他就开始赶人,活像「他」是瘟神似的。即使「他」现在死了,雷煜还是不肯改口,这未免过分了点吧。
「你是女人吧?」雷煜上下打量她。「我可不要女人住进我房子来,除非那女人是我太太,而你可不是。」
「稍微通融一下啦!」贝安安放低身段,「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身上又没证件又没钱的,除了你之外,我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雷煜不赞同地看著她。
「说来话长,而且真说了你也不会信的。」贝安安垮著一张脸。
「你该不会是大陆妹吧?」
「我像吗?」贝安安大感受辱。
即使变成女孩子,她也很自信这个躯壳不论姿色和身材都很棒,绝对有条件成为男人的最佳女主角呢,如果她换衣服时没看错的话,还是C罩杯的呢!这样的她会像大陆妹!?雷煜眼睛长哪去了?
「看你穿著谈吐是不像,不过那也难说。」
「我不是。」她坚定地强调著。
如果护士小姐没骗她,那她可是找到了好躯壳,老爸是全球知名的企业家,家世可比她的本尊显赫多了。
「那你究竟是谁?」雷煜不耐地眯起眼。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没效率,跟人谈话半天,居然没谈到任何重点。不过他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个像她一样,这么会岔开话题,只可惜家驹已死了,否则他真想看看他们两人相处的情况。
再一次的,雷煜对她又涌起一股亲切感。
「耶?我没告诉过你吗?」贝安安惊讶地拾眉,
「没有。」
「那可真不好意思。」贝安安在他打量的眼光下往後缩了缩。「真难得你还肯跟我讲这么久的话。」
「如果你再不说你是谁,我是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既然我们以後是要住在一起的人,当然要知道彼此的姓名喽。我叫……」
「慢著!」雷煜打断她,
「又怎么了,我正要说了你又……」
「谁答应要跟你一起住的?我可没同意过这件事。」如果知道她的姓名就表示答应这件事,那雷煜宁愿不知道。
「难道你要让我一个弱女子在外头流浪,夜宿街头,然後饥寒交迫,也许倒楣一点的话,还会被人抢劫,强暴……这样子你会高兴吗?」
「你总有家人吧?」雷煜头皮发麻地问道,早知如此,他不该因一时善心而帮她。瞧瞧他,捡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有是有,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住哪。」而且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回去。
「怎么可能不知道?」雷煜瞪她一眼。「你该不会说是丧失记忆吧?」
「这样说你信吗?」
「不信。」他简单地回答。「关於我的事,你记的可清楚了。」
「这叫选择性失忆。」贝安安瞎掰道。
「那我建议你也忘了我的事。」雷煜没好气道。「我也打算得选择性失忆,把你忘掉。」
「何必这么无情呢?好歹我也是家驹的朋友,你就不能看在家驹的分上收留我吗?」贝安安软著语调求情,
「就是看在家驹分上,我才更不能收容你。」雷煜坚定地摇头。「朋友妻不可戏,这种道理我不会不懂。」
「是这样吗?」贝安安有些感动,不过她当然不能让这点小感动阻止了她日後的生计。「你放心,我和家驹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你可以放心收容我。」
「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人,家驹是不会告诉你这么多事的,即使你下承认,我仍知道家驹是喜欢你的。」雷煜十分坚信。
「喔,他绝对没喜欢过我。」她也很坚定地说。文家驹根本从未见过贝安安呀,如何能喜欢她?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住进我家。」
「说那么多,其实你不过就是怕麻烦,以为我不知道吗?还说什么为家驹著想,那只是你的藉口。」贝安安生气道。
「既然你知道,何必强人所难?」雷煜也不否认。「我建议你还是回家人那儿去。」
「我还是想住你家。」贝安安固执地说。
「你!」雷煜有种被打败的感觉。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怎么就是不懂?或许现在他该做的,就是把她扔下车,然後扬长而去,反正此处已近市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对。如果他够冷血的话就该如此,只可惜他不够。
「你不懂吗?我、不、要、跟、你、住。」雷煜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
「可是我想跟你住。」贝安安无视他的怒气,仍是不怕死地说。
「为什么想跟我住?」雷煜十分不解。「孤男寡女的,你应该有点顾忌吧?」
「哦,我没有。你不会对我怎样的。」贝安安信心十足地说著。
「你哪来的信心啊?」雷煜吼道。
他看了看时间,开会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能再跟她耗下去。他下车绕到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後将贝安安拉了出来。
「什么事?」贝安安莫名地看著他。
「我没时间跟你扯了。」雷煜掏出三千元来。「这钱给你,应该够你回家才对。」
「我说过了……」
「我知道你说了什么。」雷煜边说边走回驾驶座,「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再见了,不知名的小姐。」
贝安安还拿著钱怔住时,雷煜已扬长而去了。一会儿後,她才冒出几句诅咒:
「该死的家伙!」她气得猛跺脚。「居然敢扔下我一个人?」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直接杀到他家去,看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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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会不见了?你给我解释清楚。」从公司赶过来探视女儿的贝德伦,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病床,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儿却不见了,怎不教他震怒?
「我……真的不知道。」护士戒慎恐惧地站离他远一点,「我看贝小姐醒了,连忙去通知医生和您,谁知道一回来她就不见了……」
「爸,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你就别怪她了。」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阻止贝德伦继续发飙。
「心心,你说安安会上哪去?」
贝德伦颓然地坐了下来。贝心心趁机暗示那护士出去,免遭怒火波及。
「我真搞不懂安安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想去自杀?心心,你是姊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贝心心摇摇头。她是可以概略猜到一些,但是不敢肯定,毕竟她并不知道详细情形。
「又吞安眠药又跳楼的,安安想死的心意是这么坚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贝德伦忧心地抹抹脸。「如果你们的妈还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
「爸,不要这样,是安安太不懂事了。」贝心心坐到他身边去。「不过既然安安能离开医院,应该表示她没什么大碍了吧。」
「可是她已经昏迷好几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为什么要离开呢?」贝德伦真是百思不解。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贝心心是很务实的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安安。」
「是啊。」贝德伦振作起来。「安安身上没什么钱的,应该跑不远,你就委托徵信人员找吧。找到之後,好好地劝劝她,以後别那么傻了。」
「我知道。」贝心心点点头。
冷静地在脑海中过滤一番,想了想妹妹最可能去的地方,应该还是只有投靠那个男人最有可能。只希望那男人有点良心,别太冷酷地对待安安,否则安安也许又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