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命的人。」鬼医路易不等海地司反应,他离开床边,把躲在一旁的黑焰雪捉到床边,同时命令著:「看著他,他没死。」
黑焰雪一句话也没说,张著开始失神的眼,她没有焦距的望著前方。
海地司看著她的惊慌失措,却无力起身安慰她,挣扎著不被黑暗征服,他凝聚全身的力量,勉强自己一定要开口:「火焰儿,没事了,我爱你!」
他不想知道她为什麽会刺杀他,他只在乎他爱她的事实。
满心都是她,他不要她担心,急著安抚,对於这次的受伤,他当成意外,不愿深究原因。
「我也爱你。」黑焰雪的声音突然像是空谷回声,又冷又静。
这种声音,海地司听过一次,这次他警觉到了,可惜,因为背上的伤,却无力阻止。
「爱你」成了咒语,一经启动,死神的镰刀再次无情的挥下!
不同的是,这次黑焰雪捉住一旁锋利的手术刀,狠狠的就往自己的腹部插下去。
「不!」海地司再也挡不住黑暗,心碎的不愿意再睁开眼。
黑焰雪不明白的看著插在腹部的手术刀,她好痛、好痛……
鬼医路易冷眼地看著一切,不为所动。
第十章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离开时还好好的,怎麽才开个会的短短时间里,她会受这麽重的伤?」波乐克斯紧揪著鬼医路易的领子不放,怒声责问著,不能接受这突然转变的事实。
鬼医路易轻松的一句:「放手!」就挣开波乐克斯的箝制。
「我警告你,不管你的什麽狗屁规矩,你给我把他们两人一起救活,少一个,你就别想离开。」波乐克斯发了狠,对躺在床上的两人,心中的担忧再也藏不住,多年培养起来的感情,和海地司一起度过了无数的难关,其间的情谊早超越了兄弟的界限,他不想失去这难得的夥伴。
「愚蠢!」鬼医路易轻嗤一声。
「你把话说清楚,谁愚蠢?」
卡斯特拉住了波乐克斯,「如果他没有救他们的意思,你以为他们现在还会有呼吸?」
等看清楚躺著的两人真的还有呼吸,波乐克斯自动噤声,不再开口,省得惹了一肚子闲气!
「这次的代价是什麽?」卡斯特想知道价码。
「你们倾尽所有也付不起,不必了!」鬼医路易要的不是俗物,而且,他这次手术要的价码,只有她才付得起。
七天後,当海地司再次睁开眼,看见静躺在身旁气息虚虚的黑焰雪,他激动的想伸手触摸她……
「你最好别碰她。」
「救她,不计任何代价的救她!」乾涸的嗓子,挡不住他要她活的决心,哑著音,他放下身段,求著仅见过一面的鬼医路易。
「你知道是她伤你?」
「伤我的不是火焰儿,是……另一个她。」这种感觉很难说的清楚,但是海地司在错愕过後,就发现其中的疑点,拿著刀子的她,像是成了另一个人,那绝对不是他的火焰儿!
「是什麽让你分辨出她的不同?」照理说,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能分辨出黑焰雪前後的不同,而他能分辨,是因为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
这个男人凭什麽也能做到这一点?这答案引起鬼医路易的兴趣。
「我爱她。」
是爱情?这爱情究竟是什麽?是不是他也该找个空,品尝一下爱情的滋味?
「伤你的的确不是她,因为她被下了暗示。」
「什麽意思?」被下了暗示?是指催眠吗?
「就是催眠。」鬼医路易一边检视海地司伤口的愈合程度,一边解释:「「爱」是关键字,她会伤你,是因为你的爱语引导,第二次的自裁,是因为她的心有了爱情。」
海地司听了没有一点喜悦,如果真是这样,他愿意一辈子都不开口示爱,而他也不要他的火焰儿对他动情,他宁愿就这麽守著她一辈子,情愿将爱深埋在心底没有回应,也不要她受到这麽严重的肉体伤害。
「这个下暗示的人,在「我爱你」之後,伤的是你,接著的「我爱你」之後,伤的是她。你想,下一次她对人表达爱意时,那个人会有多少存活的机会?」鬼医路易满意伤口的复原情况,他重新上药、包扎。
还会有下一次?
海地司的心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他轻颤,他能忍受她把刀子插进他身体,但是刀子如果是插进她小小的身子……不!心被绞碎的痛苦,让他的呼吸全乱了。
「我可以救她,看你愿意付出什麽来交换乾净的她。」鬼医路易发现,爱情原来还会堵住呼吸道,让人气息不顺,或许,他还是别碰的好。
「所有,我愿意付出所有。」海地司的声音没有受伤之前的洪亮,但是其中的坚定不悔,让人听得清楚。
「看来,你也发现了她的特别——一个充满春天气息的小天使。」
鬼医路易发现黑焰雪头部的旧伤,可惜拖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无法恢复她原本该有的智慧,但是,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谁又能知道,手术後的她能有什麽惊人的表现?
「她是爱我的。」听出鬼医路易的赞赏,海地司立刻捍卫。
「那又如何?」鬼医路易拉过一把椅子,张腿跨坐,他带著浅浅的笑容,打算花点时间把话说清楚。
「现在就算我把她回复成之前的纯净,她的记忆里还是会有你、有她动手伤你、有她动手自裁的画面,或许不是很连贯,她也永远弄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这麽做。但是,如果我「好心」的让她的智力长高一点点,而这一点点的智力,正巧够让她明白自己是危险人物,依你看,她还会像你口中说的「爱你」?」mpanel(1);海地司这才发现,身旁的黑焰雪头上缠著纱布,勉力撑起身子,他把她身上因为低温的空调盖上的薄毯掀掉,看见她身上也是缠著纱布。
「你对她做了什麽?」海地司记得,她身上的伤应该只有一处,就是在腹部才对,为什麽现在他看见的却不是这样?
「你问错人了,除了她头上的伤口是我的小小实验之外,她断的一根肋骨,还有腹部在刀伤之前的内出血,这得问你的人吧。」鬼医路易按下床边的通知铃,叫人进来,让海地司自己问。
开门进来的是波乐克斯,「终於醒了,主人,你还好吧?」
「火焰儿为什麽会受伤?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不准任何人动她的,给我一个解释。」海地司心疼的不敢碰触没有意识的黑焰雪。
「我尽力了。」为了这件事,波乐克斯也很懊恼。
该怪的人是他吧!要不是他大意的受了伤,就不会害她受这种苦……海地司无法将责任全丢给尽了力的波乐克斯,「是谁下的手?」
「摩依莱。」都是这妖妇在作怪,奈何他只是一个小小职员,又能如伺?不过,就算不能怎麽样,告告小状总行了吧?
「那女人真够狠的,先是打肿焰雪小姐的脸,再用她的肥腿踹断焰雪小姐的细小肋骨,接著还用那猪蹄死命的蹬到焰雪小姐内出血……」然後他带过去的医生,居然笨得没发现她受了内伤!这点,当然就自动跳过。
「废了她!永远别再让我见到她!」海地司要一次根绝摩依莱这个祸害,绝不让那女人再有机会伤害黑焰雪。
波乐克斯这下紧张了,废了的意思,通常是指「死」,摩依莱是很可恶,但是真的需要「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