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海地司的授权书,在他丧失行为能力时,所有的公、私事,由我全权代理,如果他有了意外,所有的财产将由我接管。」
「不可能的!海地司不会这麽做的,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他不可能……」西斯摩丢了手杖,抢下卡斯特手中的证明文件,在找不出一点假的情况下,他恼怒的把手里纸张撕得粉碎。
「这张经过法院公证的正式文件,一式六份,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再撕几张?」卡斯特略一使力,让西斯摩往後倒去,顺便压制住又想往前闹事的摩依莱。
西斯摩垫著摩依莱挣扎的爬起身,他不死心的指著卡斯特的鼻子威胁:「你别得意,我还有一张王牌,法拉维欧家族不会让你这麽容易就拿到手,你别想!」
摩依莱跟著叫嚣,法拉维欧家族这块大饼,她等了那麽久,怎麽可以让这些贱民独吞?
卡斯特决定中断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这两个麻烦人物,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他眼前消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方说替海地司看看黑焰雪的伤势。
「闭嘴!」等众人的注意力全到了他身上,卡斯特说出了原本打算一辈子遗忘的秘密:「你们的王牌是法拉维欧家族失踪多年的次子——马尔斯,而我,就是你们始终差一步就找到的马尔斯。」
他善良的母亲对海地司母亲的死,自责万分,长年下来面对母亲的愧疚,让他总想能替海地司做些什麽。离开这个家,放弃法拉维欧家族次子的身分是第一步,然後凭著实力,进到家族事业体系的核心,他只想能帮上海地司的忙,无意争夺什麽。
mpanel(1);不过,眼前的情况,叫他不能不承认这个他一直以来努力抛弃的身分。
这下子,西斯摩和摩依莱再也吐不出任何谩骂,一个是震惊於眼前的男人竟会是他寻找多年的次子,一个则是妒怒於美梦就此破碎。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任何人上二楼来,此刻起,二十四小时守著梯口!现在,把他们送下楼去!」
让人架走了麻烦的两人,卡斯特这才转过身蹲下,「焰雪小姐,你还好吗?」
黑焰雪没有回话,她只是紧捉著手里满是血渍的尖刀,蜷缩著小小的身子。
她怎麽可能会刺杀海地司?她手里还握著刀子,如果她是存心要见血,那刚刚摩依莱踢倒她的时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自卫为理由刺杀摩依莱,可是她不但没有反击,还任由别人踢打。
但是,如果不是她,海地司不是那麽容易可以近身的,毕竟在义大利,不管怎麽说,商场往来难免结仇,加上特殊的经济环境,很容易练就一身保命的功夫,如果你的商业规模愈大,当然就更需要一套独特的自保能力,无疑的,海地司是其中的佼佼者。
卡斯特放下心中的迷惑,抱起地上的黑焰雪,往较前面的房间走去,「告诉波乐克斯,带著医生过来。」
卡斯特吩咐完即进到房间,他让房门开著,同时试著想拿开黑焰雪手中的尖刀,「焰雪小姐,把刀给我。」
发现有人扯著手里的东西,黑焰雪下意识握得更紧。
「松手,把刀子给我,海地司不会愿意看见你伤了自己。」卡斯特压低声音,不敢动手抢刀,怕让她再受到惊吓。
「蓝……蓝眼……」她声如蚊蚋的开口。
「对,是蓝眼珠。没事了!蓝眼珠会想要你松手,把刀子给我,好吗?」
「刀子?」循著卡斯特的话尾,她才看见自己手里正紧握著一把满是血迹的尖刀,这让她想起了之前的情景,她狂乱的把刀子捉得更紧,连串的嚷著:
「不能放手!不能放手!一放手,它……它会刺蓝眼珠,血!会有好多血!到处都是血,不要!我不要的!不是我,它都不听我的,不行!我要捉好它!捉好它!」
黑焰雪说得太快,就算卡斯特懂中文,也无法听懂她到底在说此件麽,不过籍著捕捉到的片段,他可以确定,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
再三考虑,卡斯特动手将黑焰雪击昏。
此刻医生忙著抢救海地司,无法分身过来,而黑焰雪明显的可能会再次动刀伤害自己,卡斯特没有选择,只有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沉睡,也只有这样才能拿下她手中紧捉不放的刀子。
其他的只能等待……
当波乐克斯走进来,卡斯特心头一冷,时间不够久,连天都还没有透出光来,波乐克斯会在此刻离开海地司,那就表示情况不太乐观。
「你要医生做什麽?」波乐克斯疲惫的问道。
卡斯特看了静躺在床上的黑焰雪一眼,没有出声。
「她怎麽会受伤?之前并没有这些……该死!你来得太晚,让人动了她!」波乐克斯忙把跟在身後的医生往前推。
卡斯特接受波乐克斯的指责,没有反驳,事实上,他已经把车速加到两百八十公里的极限了,还能怎麽快?
经过医生初步诊断,以为只是些皮外伤,上了药後,卡斯特把医生送出门,顺势把门掩上,「说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波乐克斯倒在椅子上,懊恼的拍著额头,「我要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好了,这一切显得不合常理,焰雪小姐不可能会动刀的,可是现场没有其他人了,真是想不通!」
「说你看到的。」
波乐克斯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睡到半夜,我口渴想起来找水喝,都还没有下床,就觉得好像有什麽声音。才踏出房门,就看见他们的新房门是开的,灯还开得异常亮,直觉有事发生了,等我赶到新房门口,就看见主人倒在门边,房里到处都是血迹。」
「我去新房看看。」海地司被移到新房的斜对面房间急救,此刻新房应该还没有被破坏过,卡斯特准备去找线索。
「不用去了。」波乐克斯不以为那到处是血的房间,还有什麽好看的,「你什麽也找不到,除了血。我至少看过十次不止了,你以为还会遗漏了什麽?」他的细心卡斯特不会不明白。
卡斯特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总裁挺得过这一次吗?」
波乐克斯挺直了身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严肃,「非常不乐观,那一刀从背後刺入,已经伤到心脏,加上大量的失血,极可能撑不过十个小时,现在支撑他的,只剩下他比常人还强的求生意志,这一口气如果散了……」
「够了。」卡斯特不想再听下去。
「在急救的时候,他清醒过来一次。」
「交代了什麽?」卡斯特相信海地司会醒过来,一定是有话要说。
「他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黑焰雪,直到她生命自然终止的那一刻。」也就是因为这个命令,波乐克斯才会急急电召卡斯特,因为他无法同时兼顾海地司和黑焰雪,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她受了伤。
「他有说是谁伤他的?」卡斯特对这样的命令并不意外。
波乐克斯摇头,「没有,不过当我进到他们新房的时候,焰雪小姐确实是握著凶刀,在重重的警戒下,就算是有人入侵,也不可能来去之间都没有惊动到警卫,更何况房里根本找不到有外力入侵的现象,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焰雪小姐似乎就是凶手。」
卡斯特再三推敲波乐克斯的话,没多久就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