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惶恐,让武田战想狠揍自己一顿。他命令自己不准出声,除非她先开口,她禁不起再多的惊吓了。
昨晚她惊吓失神的面容,深深刻在他脑海,他也在受煎熬。
童恋雪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自由的,而他,行动则受限制。
他被铐住了?
她的小嘴忘了合上,是谁这么大胆敢铐住他?
武田战的静默,让童恋雪再次鼓起勇气偷偷打量他,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火气,下巴上新生的胡渣,眼下的阴暗,让他看起来很是疲惫,他很累吗?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次一觉醒来,就全都变了样?
那个凶恶的武田战又消失了,现在他的眼神又像那个她爱的武田战,温柔又亲切……爱?
刚刚想的是“爱”吗?不是“喜欢”?童恋雪掩住口,把自己缩得更紧。
她还是爱上那柔情款款的武田战了!童恋雪无法欺骗自己,对他的温柔无从抗拒啊……但是他的反反覆覆,让这份新生的爱情变得不确定,她真的好怕那个凶恶的武田战啊!
“你……你不气了?”童恋雪还是远远的问着。
“对不起!”他把歉意全都放进这短短的三个字。
武田战的开口道歉,让童恋雪心软,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好后悔。
“为什么?”昨天晚上他到底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以为你违背誓言逃走。”再多的说明也无法让错误没有发生,所以他不打算告诉她。
“我没有。”重恋雪急急辩解。
“我知道。”可惜太晚了,要是昨天肯听她说算了。
“你气我逃走,让手术无法进行?”她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坏人吗?
童恋雪有一点默生气。
“不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要把话说清楚。
“不是?”她真的迷糊了,他为的不是手术?那为的是什么?
“我爱你。”武田战试着表达自己复杂的情绪,“原本,我在乎的是手术。但是,这些天看着你、陪着你,手术变得不再重要了!我一心只想着要怎样才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就连晚上睡觉,都担心你会突然消失,怕你会像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般的突然不见。恋雪,我爱上你了!不能失去你。”武田战的声音明显的透着无力。
“我一直知道你想家,在这里、语言的问题、生活习惯的不同、文化的差异,让你很不能适应,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明白我的心吗?找从不讨好人,尤其是女人,只有你,我努力的用尽方法词讨好你,想要你尽快适应,想要你快乐,而我最想要的是,你爱我!”
原来他都知道,她真的想家。
其实,他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这样的深情,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她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心,只是他的阴晴不定,让胆小的她不敢表明。
“别怕我好吗?”武田战现在只想把她的畏惧去除,隔着恐惧,他无法接近她,“对爱情,我还是生手,你不能因为一次的错误,就判我死刑,恋雪,别对我这么残忍,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一点都没有动心,那么,我会强迫自己学着死心。”这是谎言。武田战知道,他赌的是她的胆小和心软,她不敢拒绝的。为了能留住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我……”
“原谅我,好吗?”武田战故意扯动双手,让手伤吸引她的目光。
武田战成功了!单纯的童恋雪,就是无力招架他的故意。
“你受伤了?”她爬回床头,看清楚他和着血的双手。他乘势一扯动,又让新血冒出,“你别动,快叫人来啊。”
终于,她还是亲近过来,武田战的心,稍稍松了下来。
“只有你的原谅,才能解开这一夜的惩处,钥匙在枕头下,由你决定。”
童恋雪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低头不语。
武田战不敢催促,只能等。
要原谅他吗?其实地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何况他都开口道歉了,又让自己铐了一夜,
连手伤都没有处理,好可怜,他又是病人,再这样铐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可是就这么原谅他,好吗?童恋雪又不确定了。
他的爱,没有包括信任,从头到现在,他只管自己爱人家,都没有问一下,人家要不要给他爱?都不听她说,也不问问她的意见,这么容易原谅他,他不就更能就着她的心动为所欲为?
何况,她还有一点点的生气,气他的不信任!
“我不想打开手铐。”童惩雪不敢看他的表情。
“能告诉我,要怎么仿,你才肯原谅我?”武田战的声音配合她的音量,降得小声。
童恋雪不语。
“铐我十天?半个月?一年?”武田战提供她刑期,知她不忍心的。
“送我回台湾。”
“休想!”一警觉到语气的严厉,武田战马上调整语气,“我是说,我们现在谈的是你想铐我多久,其他的,我们再慢慢商量,好吗?”
“嗯。”他的严厉拒绝,竟让恋雪不觉得难过,甚至于还有着很多的心喜,“那……可是我有一点生气!”她靠得更近,想让他听清楚。
“随你高兴怎么做,要珠宝新衣服?房子?还是旅行?随便你,只要不离开我,我都答应。”看来,这次的误会得以烟消云散了,武田战的心情开始转好,只要她开口,他会把世界都送给她。
“你是说,只要我高兴,怎么都可以?”童恋雪怀疑的问。
“除了送你回台湾。”他把唯一的例外挑明。
“不管我怎样做,你都不能生气,你保证?”她的心开始跳得飞快,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吗?
从有记忆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被突然的声音吓到,爷爷总说是她那没良心的爹娘,不但把她给故意忘在洋鬼子的庙们口,还狼心狗肺的忘了顺道生个瞻给她,让她成了个美丽的残障,净是让人吓着玩。
爷爷还说,这辈子只要有人肯心甘情愿的、无怨无尤的,让她这个美丽的残障给任意欺侮,要她绝对要巴着这傻子不放,而如果恋雪能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那别说是巴着了,缠也要缠死他,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绝不放过!
爷爷说的这些,她哪里懂,她只知道,她一直一直以来,有个梦想,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就是勇敢地、狠狠地欺侮那种拳头比她大、声音比她大、样样比她强的狠角色,当然,这狠角色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有哀嚎的份,这个梦想,她一直藏在心底,没让任何人知道。
可他现在说,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可以?这是多大的诱惑,没想到梦想也有实现的一天……
有可能吗?
“你发誓,不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再铐住我,否则……否则……”
“我武田战以天皇起誓,如果我再铐住童恋雪,就罚我失去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笃定的想。
童恋雪望着他严肃的脸半晌,这才下定决心。
“保证不生气?”
“不生气,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童恋雪爬上地平躺的身子,端坐在他的下腹部上,把上身往前倾,接着两臂往前伸,手一张,死命的掐住他的两颊往外拉,“欺侮死你!”
不是要珠宝、不是要华屋,她什么都不要,居然只要掐他?
武田战先是惊愕的任她在脸上又掐又捏的,她脸上的认真,让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