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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你干脆给我一个司机好了。”最好再加个奶妈、一个厨子,这样她就铁定准备当一辈子的生活低能儿了。

  “嘿,说的倒是。山井!”

  见她妈妈欣然接受她那反讽的话,温柔急得叫白皓匀立刻开车。

  “柔柔,等一下,妈还有话跟你说,以后你每个星期都要回来,还有……怎么就开走了,这孩子,真是的。”

  车子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冲向外头的大马路,白皓匀吓得两眼发直。

  “喂,可以高抬贵脚了吧?”他气呼呼的把她严重越界踩在油门上的左脚,强行架回原位。

  “情非得已,请别见怪。”这个姿势的确很不文雅,但要不是她帮忙踩油门,接下来她妈妈搞不好又要提出更惊人的见解,让她寸步难行。

  “别害我跟着你一起送命,我就不跟你计较。”他淡淡的瞟她一眼,“你公司在哪儿?”

  “承德路。”顺利“逃离”她妈妈的手掌心,温柔连喘上几口大气,心情转好的问:“皓匀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别骗人了。”

  除了易昊勤她还没见过比白皓匀更帅的男人,这种稀有的优质男,还愁找不到女朋友,需要千里迢迢跑来跟她相亲?

  “没有女友是事实,到府上拜访则是奉家父之命,至于相亲,很抱歉,那是令堂的临时动议。”白皓匀无奈的咧嘴苦笑。

  “原来如此,我早该料到的。”温柔松了一口气,郎无情,妹无意,就容易做朋友了。“我代我母亲跟你道歉。”

  “没必要,”他露出大哥哥般的和蔼笑容,“能见到你还是很高兴,大学毕业了?”从温凤那儿他得知她现在是某电视台的记者。

  “还没。”她闷闷的说:“我办休学了,要不然应该是今年暑假毕业。”

  白皓匀微怔,在等待红绿灯时,他讶异的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一定有很急迫的理由,让你不得不如此。”

  “没错,为了稳住家族事业,我身为温家的独生女,是必须做一点牺牲。”

  他点点头,体贴的问:“我帮得上忙吗?”

  “目前还不需要,将来要是真的碰上棘手难解的问题,再请你伸出援手。”

  “没问题。”他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下,“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提醒你,易昊勤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你要格外小心。”

  “你也知道易昊勤的事?”那家伙果然恶名昭彰,连白皓匀这种与世无争、长年窝在深山林内的化外之民,对他都不陌生。

  “千万不要以卵击石,否则后果难以想像。”他避掉温柔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如果你不想身份曝光,最好别过度展露锋芒。”

  车子转进承德路,眼看就要到达她公司的大门口。

  温柔揣想着白皓匀话里的意思,抬头瞅着他好一会儿,下车后,她才恍然大悟的道:“白大哥,你有事瞒着我。”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纯粹出自一片好意,你保重。”

  “白大哥!”望着迅速没入前方街道的车身,她忽地一颗心高高提起,久久放不下来。

  白皓匀分明话中有话,但又不肯明说,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快来不及了。

  “哟!丑小鸭转型成功,现在是黑天鹅了。”蔡丽雯手里抓着便当,从后头跑过来,撞了她一下,“当主播要涂浓妆,皱纹很快就会冒出来哦。”

  “对呀、对呀。”温柔陪着假笑。

  两人一进入大楼电梯,蔡丽雯拉着她面对着后面的镜子,故作震惊的说:“唉!你的脸太瘦了,恐怕镜头上看起来不够大方。回去多吃一点,养胖些,到时易公子肯定爱死你了。”

  “呵呵,是啊、是啊!”白痴都知道,在摄影机下只会嫌胖,哪有嫌瘦的,有多少记者本来已够苗条纤细的了,一上了主播台,还是被要求尽速减肥,这口蜜腹剑的女人,竟然教她努力加餐饭,摆明了想害她嘛。

  “温大小姐!”电梯的门一开,季和谦立刻像押解现行犯般的一把抓着她往副控室走,边走还边忍气吞声的问:“你是半路遭劫,还是突然昏倒?我打了一千多通电话,你统统没回。”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温柔连声的道歉,只差没以死谢罪。

  “算了、算了。”看得出来季和谦非常的隐忍,照他以往的火爆脾气,谁敢犯到他的手上,不当场……死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先去试装再去上妆,然后到摄影棚来试镜。别给我拖拖拉拉,算我求你。”

  “是。”她才领命,要去做一连串的准备,他老兄又喊住她。

  “先告诉你,游院长的专访要做现场直播,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现场直播对一个记者而言,是很大的临场考验,老鸟都不见得做得好,何况是她这小菜鸟。

  “别跟我大眼瞪小眼,这是总经理的意思。”季和谦垮着肩,有气无力的盯着她,“为了不把我们的饭碗都砸了,请你务必全力以赴,OK?”

  “是的,主任。”温柔脑海霎时闪过白皓匀的警告——如果你不想身份曝光,就别锋芒太露。

  看来,为了性命安全,她只好跟季和谦说声抱歉了。

  造型师帮她挑了一件中规中矩的蓝色套装,化妆师和发型设计师也忙着帮她梳头、描眉、扑粉。受到这么隆重的对待,完全拜易昊勤所赐,她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时,突然“砰”的一声传来,紧接着一名女子穷凶恶极的扑上前。

  “也不拿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为什么总经理会瞎了眼,让你这种小瘪三上主播台!”

  幸好温柔身手利落,马上闪过她的阴爪功,躲到化妆师背后去,才没落得毁容的下场。

  定睛一瞧,来者竟是陈柔安,原先的晚间主播,饭碗被她抢了,怪不得她怒焰冲天。

  “柔安,冷静点!”季和谦闻声赶来,“温柔今晚只是实习,上头还没作最后决定,你不要太冲动,自毁前程。”

  “凭什么轮到她?我就是气不过嘛。”说着她又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主播是多么神圣的工作,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都做得来的吗?”

  “得了吧!”不呛几声维护尊严,当她真那么好欺负。“明眼人不说暗话,新闻主播说穿了不过是个读稿机,只要长得头脸整齐、咬字清楚,就算完全不具备专业素养,照样可以上主播台。坦白说,本人一点也不希罕。”前阵子大出风头,搞得台湾新闻界一片金风钱雨的“削”凯子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们听你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简直是把全公司的人都污辱了。”陈柔安本想趁机扇动大伙的情绪,没想到,那些平常就饱受她闲气的同事们,只是进来凑热闹看好戏,个个袖手旁观,谁也不愿趟这淌浑水。

  见没有人出来声援她,陈柔安把音调拉得更尖拔,“你这贱女人,谁不知道你暗中使了卑鄙手段,你真是把全台湾女记者的脸丢光了。”

  挺好笑的,她当主播就名正言顺,换了别人就罪该万死,这算哪门子的逻辑思考?

  要不是季和谦强力制止,拼命的向她使眼色,要她多忍让,今晚陈柔安想活着走出电视台,是压根儿不可能。要知以暴制暴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祖宗家法,岂能如此轻易就放过这趾高气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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