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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司无论是谁,无论何时何地见了他冷绝的面孔,都像是老鼠撞上猫,吓得浑身打哆嗦。不说话时,他就像名副其实的阎王,若不小心触怒了他,马上就可体会上刀山下油锅的超恐怖滋味。

  也因此,凡是尝到他柔情风流一面的人,无不深深的沉溺其中,瞧瞧陈柔安失控到近乎抓狂的地步就能明白了。

  温柔知道不论是冷肃或纵情,都不是真实的他,在外人无从得知的内心里,他其实有一颗寒如冰霜,封闭经年的心,他严拒任何人擅自闯入,一如他从不准任何女人踏进总部一步。

  他织了一个绵密的网,隔离旁人也隔离他自己。这是温柔成为他新宠后的第二个月深切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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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后,一无所获的温柔开始着急了。

  今晚在饭店用过餐,他直接带她上了十五楼的套房。一进房间,她就以藤蔓之姿缠在他身上,认真的取悦他,让他通体舒畅。

  根据文献记载,男人在床上最容易全盘招供,原因是肉体与心情的过度放松。温柔把握住机会,在他十分享受地趴在她身上时,咬着他的耳朵娇声问:“人家从来都没到过你住的地方,那肯定是个气派豪华、如皇宫一般的大别墅,人家好想去喔!”

  易昊勤不语,将脸埋进她胸脯,贪婪地嗅闻着发自她身体的馨香,这香味好迷人,有别于桂花的甜腻,也不同于兰花的幽香。

  “好不好,你改天带人家去开开眼界?”喂,别闻了,搞得她好痒。

  “是麝香。”易昊勤开心的说:“我终于想到你身上涂的香水是麝香。”

  “正确答案。”她有气无力的虚应着。这坏男人尽是顾左右而言他,害她根本切不进问题核心嘛。“喜欢吗?”

  “很适合你。”他说:“明天我帮你去订一打,不许更换别的牌子,至少在我还要你的时候得持续使用,直到我厌腻了为止。”

  “是的,总经理。”她气馁的放弃,随意抓着他的手掌翻看。

  “这是……”他虎口处竟有一道深长的疤痕,像是被某种动物给咬伤的。

  “一只美洲豹咬伤的。”易昊勤口气淡然的说:“十三岁那年,我流浪到越南丛林里,当地人告诉我,他们的政府悬赏一千万要抓一头偷渡进口逃脱的美洲豹,无论死活。”

  “为了钱,你甘冒生命的危险?”十三岁时她在干什么?哦,她小学才毕业嘛,连杀一只小蜥蜴都下不了手。

  “人为财死。”他的嘴角勾起刚硬无情的笑,令人不寒而栗、“你不也一样?”

  “我?”哪有!她只是呃……“也对啦。”差点就露出马脚了,好险。

  剽悍狠戾如他,一旦获知她的真实身份,不晓得会怎样处决她。她偷偷的咽了口唾沫,才把滞闷在喉咙的气给顺匀过来。

  “你小时候很穷?”不能查出他的巢穴在哪,探知一点他的底细也好。

  “唔。”他翻过身,力竭的平躺床上,薄唇和双眼紧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人很难再往下问。

  “你爸妈呢?他们不照顾你?”温柔假装在研究他异于常人的掌纹,暗地里拿眼尾瞟他,观察他脸部的表情变化。

  “我累了,你请便吧。”遇到他不喜欢的话题,他就是这副老K脸。

  没见过比他更懂得翻脸无情的人,她气极,起身穿好衣裳,拎着包包,朝他挥挥手即自行离去。

  这家伙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按这情形看来,她得改弦易辙,另谋他路了。

  再这样跟他穷耗下去,只是徒然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她曾仔细思忖过,对付他有两个方法,其一,趁其不备,一刀送他上阴曹地府,既省时又省事。其二,打探出他的总部所在,一并摧毁,这是个大工程,毕其功于一役,是最能让她妈妈高枕无忧、黑凤帮从此发展无碍的好法子,但危险和困难度相对也高出许多。

  杀了他,毁掉他的组织,再将他旗下所有台面上与台面下的产业统统纳入囊中,则是功德圆满、至高无上的良策。如此一来,她在黑凤帮的地位将稳如泰山,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继她妈妈之后的第三任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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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房门甩上的声音,易昊勤倏然睁开眼,床头一只红色丝绒盒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一条卡地亚的纯白金项链,价值不菲,那拜金女居然没带走?!

  他支起半边身子,确信温柔将会在十分钟或五分钟之内折返,要求他物归原主。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外仍无动静,她忘了吗?不,一只饿狼怎会忘记到了口的肥肉,她不是忘了,她是根本不在乎。

  一个宣称小时候衣衫褴褛、三餐不继,连大学都念不完,就被迫出来赚钱养家的穷女孩,会不把二十几万的项链放在眼里?

  易昊勤打了一通电话回公司人事部查询,人事经理告诉他温柔是家中的独生女,父亲早已过世,母亲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因为缴不出学费,迫不得已她只好休学提早进入职场,工作表现优良,是个认真的好女孩。

  挂上电话,他蓦地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疼异样感觉,他躺回床上,耐心的等候那个需钱恐急、家世堪怜的好女孩乖乖的从那扇门走进来,重新投入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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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坐上计程车,温柔就发现她忘了易昊勤送给她的那条高贵的项链。

  把那么值钱的珠宝遗忘在饭店里,可不是一个拜金女该有的正常行为,这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联想?

  不行,她必须厚着脸皮去把它要回来。“司机先生,麻烦你转回饭店好吗?”

  但这一回去,又要面对易昊勤那张既难看又不可一世的嘴脸,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别人听从她的命令,她几时让人家这样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过了?想想实在有够呕的。

  站在饭店大厅,她思忖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十五楼。

  象征性的在门上轻扣两下,虽然听不到里面有丝毫允许她入内的声响,她还是提起勇气走了进去。

  易昊勤依然半卧着躺在床上,眼睛连抬一下也没有,只是低首把玩着手中的项链。

  温柔咳了一下,没任何反应,再又咳一下,那厮仍旧文风不动。比傲气,她永远及不上他。

  “呃,我是回来拿我的东西的。”她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终于抬起头来,“这个吗?”项链仍在他手心,可他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是的。”她赶快摆出唯利是图的表情,“请你把它还给我好吗?”

  “你是为了它才专程回来的?”他睇着她,眼中似笑非笑,阴险得像只大野狼。

  “当然喽。”温柔夸张的提高音量,“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是很知足常乐的人。”说白一点就是,与其妄想得到他的爱,还不如实际点多捞些物质回馈。

  “你真是世故得教人害怕。”他把项链放入她手中后,连同她的人一并拉进怀里。

  她没有挣扎,乖驯得像只小白兔,“你这是赞美还是挖苦我呢?”

  她不动声色的把项链放入包包里,想想不安,为彰显她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最好当着他的面戴上,多少让这坏男人有一些些赠与者的优越感。

  “难道你不希望我爱你?”拂去方才的不耐,他又恢复温柔多情的一面,在她眼睑上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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