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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叫那个女人把那只可恶的猫给我赶出去!」

  「何必呢?不过是一只猫。」

  「怎么?你不同情人,反倒同情起一只畜牲。」刚牧咬牙切齿的讥讽他,「三十多年来,我竟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有爱心的人。」

  「大哥。」他所谓的「人」,指的应该就是朱德芳。「我会那么做也是为你好,你当真要气我一辈子吗?」

  刚牧把头偏向一旁,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也不要再听他说任何话。

  「她已经到纽西兰去了,跟她新交的男朋友程友辉。怕你伤心,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执迷不悟,拿我当仇人看,我就不得不逼著你认清事实。」

  「够了,够了!」刚牧几近求饶地捂住耳朵,痛苦的倚在墙上,缓缓跌坐在地面,眼中泛满了泪水。「她就算有千般的不好,仍是我的妻子呀。」

  他和刚易年纪虽然相差了四岁,但心性、脾气却有如天壤之别。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母亲过世得早,刚牧是长兄,得以幸运地享受到充足的母爱,刚易却在五岁那年,眼睁睁的看著母亲和病魔抵抗,缠绵病榻一百多个日子,最後撒手人寰,其打击不可谓不小。

  自年幼起,刚牧就常常因为心太软,性情太温和,而遭到其他同学的欺负;刚易则大相径庭,他酷冷强悍,做任何事情只问成果,不在乎手段。

  也因此,他两人在医学界的评价也常呈两极。虽然同样医术高超,刚牧善结人缘,而刚易却孤僻成性,并且明白对外表示,他痛恨社交。阿立是个例外,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兼玩伴,想不和他成为莫逆都很难。

  「得不到她的心,要一具躯壳有什么意义?」刚易不了解爱情,因为三十年来,他拢总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时间只维持了三个月,就因为「太烦」这教人目瞪口呆的理由分手了。

  「她迟早会回头的,我相信,只要我对她够好,一定能感动她,让她回心转意的。」

  唉!「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不也一样?」刚牧恨恨的说:「你以为弄来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就能够取代德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错了,我从没想到要任何人来填补你心灵的空缺。」这句话明显是违心之论,刚易却能说得理直气壮。「要她来,只是觉得你需要一双眼睛,一个谈心或发泄的对象。」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跟你简直一模一样,一样心地善良,也一样的懦弱好欺负。」

  诚实的话总是又毒又伤人。只见刚牧的脸抽搐了下,眉宇之间已堆满了黯然自嘲的冷笑。

  「好残忍啊!刚易。」

  非常病必须用非常药医,明知刚牧不能谅解,他还是非做不可。

  第四章

  朱邦璇搬进刚家以後,她的开朗、乐观为这原本堪称平静但稍嫌冷清,长久弥漫著低气压的家,注入了一股暖烘烘的流泉。

  无论是在大厅或庭院,经常能听到她如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

  不知打哪天开始,餐桌旁的人变多了,刚易察觉出父亲的心情,最近好像开朗了些,吃饭时经常有说有笑:连原本好久都不下来用早餐的刚牧,从偶尔出现,到现在则是天天准时坐在椅子上,等候朱邦璇下来念早报或晚报给他听。

  他不再乱发脾气,对家裏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璇璇呢?」刚正侠对朱邦璇改了称呼,一下教刚易反应不过来。「饭菜都煮好了,怎么没叫她下来?」

  「她的手臂受伤了,」阿琳替众人各盛了一碗汤後,说:「我给她上了药,但不是很有效,刚刚还在喊疼。」

  「家裏有三个外科医师,怎么叫你去给她上药?」刚正侠愠怒的目光扫向刚易。「上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哦。」刚易下意识地瞄了刚牧一眼,很好,那抹歉然的神情,正是好的开始。

  「等等。」刚正侠叫阿琳去拿来一只托盘,放上三碟小菜和一碗热粥,要刚易顺道带上去给朱邦璇喝。

  「等会儿叫她自己下来吃下就是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有没搞错?要他端上去,他可是从来没服侍过人耶。

  「她痛得没办法下楼来了,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刚正侠一火,起身准备自己把吃食端上去。「璇璇的个性我们谁不了解,要不是真的很不舒服,她不会赖在房裏不下来。」

  「是是,我去我去。」最好她是伤得很严重,否则他保证会毫不留情的狠刮她一顿。

  是刚牧害她的,按理该由刚牧端上去给她吃才对啊。那家伙居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敢批评他铁石心肠,自己呢?

  就在他走上二楼阶梯时,陡然听见刚牧压著嗓子问阿琳——

  「朱小姐是怎么受伤的?」

  「让猫给抓伤的,好可怜,两条手臂全部挂彩。」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亏你还会关心人家。刚易没瞧见他自责的神色,兀自上楼去了。

  @ @ @  

  二楼甬道安静得每一下脚步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原本放在刚牧房门外的鸟笼不知几时被移走了。

  刚易在门上敲了几声,裏头没有丁点反应,朱邦璇想是又睡著了吧,这女人可

  真懂得找机会偷懒,待会儿待好好数落她。房门没有上锁,兴许是阿琳刚刚来过。他故意清咳几声才走进去。

  果然睡了,睡姿颇撩人哩,但被子和枕头散落一地,生活习惯满差的。

  刚易不太情愿地帮忙一一拾起掷回床上,咦?大清早的,她怎么就满头大汗。

  下意识地探一下她的额头,嗄!好烫,这温度起码三十九度以上。

  「喂,喂,你怎么样?快醒醒!」

  朱邦璇奄奄地躺在床上,别说醒,她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

  事态严重,必须尽快赶往医院。刚易弯身将她抱起直奔一楼大厅。

  「阿福,阿福,快把车子开到大门口!」他高声的呼唤,惊动了餐饮室裏的刚正侠和刚牧,两人忙不迭地走过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伤口引起的破伤风。」刚正侠瞧一眼朱邦璇那发炎红肿得厉害的伤势,生气地把老眼横向儿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嘿,关我什么事?

  刚易没时间解释了,阿福尚未停妥车子,他老爸就催著他赶快上车。

  好好,这笔帐先记在墙上,回来他会跟刚牧四四六六算个清楚。

  朱邦璇实在太虚弱,坐进车裏他只好仍抱著她让她倚偎在自己身上。

  搂著她柔软的身躯,望著她轻锁的眉头,汗水淋漓的脸庞,和因发烧而泛红的两腮,刚易心底突然兴起一股很特别的熟悉与感动,心灵被莫名其妙,但深深的牵引起,这……

  这女人好像,好像他的另一半。

  嗟!是哪门子要命的感觉,他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一定没有人相信,就只是这样一个念头,竟教他毛骨悚然,心惊胆跳。

  根据心理学理论,这不仅是感觉,正确的说法是直觉。几分几秒的引爆点就像是「magicmomentS」(神奇的一刻)。

  最近有些很要不得的心理学家,大力提倡用直觉寻找生命中的伴侣。该不会就是……

  不不不,他一定是最近太过劳累,才会产生不合情理的幻想。

  努力想切断这方面的思绪,它却越发鲜明的运转起来,折磨著他的脑子。

  不可能,她根本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谦、恭、温、良、顺……所有中国古代苦命女人的特性她全部具备了,和他所要的干练独立自主前卫,简直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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