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终于响了,她焦急地接起电话。
竟是秀雄。
“你有事?”
婆婆就在旁边,她镇定地说话,他察觉出她的怪异,却仍开玩笑地说。“我想你,好想。”
智子面露微笑,小声地答:“我婆婆来了,你有话快说,没有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我要跟你婆婆说话。”
她低声骂他。“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要帮你解决问题。”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轮不到你乱来,好了,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你会在家吗?”
“我随时都在,乖的不得了,简直叫你无法想像的乖,你吻我一下,当是奖赏行吗?”
她偷瞄了婆婆一眼。她正在注意智子。
“不行,晚上再补吧!”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挂下电话。
智子去厨房煮晚餐,心想这两人一定是玩疯了,所以连Call机都没开机吧?
真糟,但愿他们更疯狂些,等婆婆走了再回来就没事了。
正在想呢!门铃就响了。
智子奔了出去,还是晚了一步。
阿敏把皮皮放在肩上,居广拎了一个大蛋糕和香槟。
她的记忆突然好了起来,今天是他们认识七周年纪念日。难怪他俩都休假。
见到婆婆的刹那,除了皮皮以外,所有人脸上的惊喜都凝结了起来。
智子连忙冲过去抱儿子,在阿敏耳根说:“我Call了你好多遍,你怎么都不回?”
他表情好难看。“我在帮儿子换尿布,居广在开车,都想反正快到家了。”
居广很识相地放下东西就要走,但被婆婆叫住。
“你先别走,阿敏,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婆婆气得全身发抖。
阿敏瞟了居广一眼。居广坐到沙发上,眼神是坦然的,仿佛知道这事迟早会发生的。
“你怎么对得起智子?”婆婆吼道。
“妈——我不想骗您,我和智子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智子想,说出这话的阿敏已鼓起了他所有的勇气。
“你们——那孩子怎么来的?”
智子跪了下来。“妈,您别怪阿敏,是我求他娶我的,孩子是秀雄的,不是阿敏的。您成全阿敏和居广吧?”
阿敏见她跪下,他也跪在她身边。
“妈——我已经很努力要过正常的生活,但我始终是爱着男人的,这事实永远也不可能改变。您成全我们吧?”
居广原本瘫在沙发上,见他们俩全跪着。他忐忑不安地起身,盯着她婆婆。
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我——破坏了——您的美梦,和一个看似圆满的假家庭。”
婆婆哀绝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算了,我那么费劲地想改变一切,改变老天的捉弄,却怎么都是没办法改——”
智子想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她也无须隐瞒什么了。
“阿敏,我想你说的对,我没有秀雄,不会快乐的,没有他的我虽平静,但却像一滩死水。我决定重回秀雄身边。你会成全我们的是不?”
阿敏点头。“当然。”
“不,谁都不能带走我的孙子,谁都不能。”婆婆歇斯底里地抱走皮皮。
智子惊慌地起身,阿敏趋向前去。
“妈——孩子不是我们家的,您别吓坏了皮皮。”
皮皮哭着叫妈妈,要智子抱他。
她望着失控的婆婆,说道:“妈,皮皮永远是您的孙子,我知道您疼他。您放心,等我搬回伊豆,每星期还是会带皮皮到您那里去的。”
婆婆这才恢复神智。
“对不起,智子,我太激动了。算了,阿敏你高兴怎么做就去做吧!我已经够努力地想改变你了,算了,一切都是天意。”她这才将孩子还给智子。
☆ ☆ ☆
范伦汀娜邀智子和秀雄到她别墅时,他们俩都深感不安。
她在电话里说:“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智子,你一定要带秀雄来,算我求你。”
智子知道她的计谋,大概晓得,她没告诉秀雄,只是安慰他。
“你放心,她不会害我们的,这次我很有把握。”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她也取得共识了?”他讥诮道。
“反正她已准备离开日本,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你怕什么?”
约定的当天,智子和秀雄准时前往。
没见着范伦汀娜,佣人把他俩带往一间和室饮茶房。
她和秀雄迳自泡着茶。
隔了十五分钟,突然听见扩音器传来范伦汀娜的声音。她说:“真决定把小雪带回意大利?”
“是啊!算是给秀雄的惩罚,其实我并不喜欢小孩,小雪顽皮淘气得不像话,带着她像带个麻烦,真想要她早就带走了,哪需要等到现在。”
秀雄惊奇地问:“怎么回事?她故意让我们听她们姊妹的谈话?”
智子明知却装出不知的样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要他仔细听。
“这次算你输了,从当年陷害我至今,我总算赢了一次。”
“何以见得?秀雄没娶我,更不娶你,别忘了当年他迷恋的人是我。现在在他心中我仍是完美的女人。”
范伦汀娜大笑。“所以秀雄是世上最蠢的男人,当年被你的计谋耍得团团转,把你当圣女贞德,根本不知道他和我上床的那次,从头到尾都是由你策划的,我俩之间真正的浪荡女是你,你存心玩弄他于股掌之间,至今他仍不晓得你的真面目,够悲哀了。还好他最后选择了智子,要不,一生全被一个没真心的女骗子耍得团团转,有再大的事业成就也枉然。”
“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样样比你行,当年我随便说说,他就相信你和他上床时不是处女,他爱我爱得死心塌地根本不是我能想像得到的。我当时身边的男人数也数不清,根本看不上他,就算现在,那也是因为气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亲姊姊都谋杀。从年轻陪你玩到现在,我赢了有什么好处呢?你高兴赢那好,这次就算我输好了,我们多年因秀雄而来的仇恨,就在此和解吧?”
“行,只要你当面向秀雄说明,你当年如何陷害我,使得他讨厌疏离我,我就跟你和解。”
黛芙妮讪笑。“就算我去说,那个傻子也不会相信的,他至今仍以为我和他是柏拉图呢!根本不知我们早就发生过关系。他是第一个我和你共享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令我们姊妹反目成仇的男人,你又何必在他结婚之际去揭穿当年我亲设的骗局呢?反正他现在也不肯娶我,你非要我再出糗一次不成吗?”
秀雄听着脸色越变越难看。
他起身冲了出去,她叫他。“秀雄,过去的事算了吧?”
他气恼地吼道:“我这一生为她吃了这么多苦,从来没抱怨过,但她今日非要还我一个公道不可。”
他奔到客厅,怒气冲天的。黛芙妮见到他,脸瞬间变了色,仍镇定地问“秀雄,你怎么会在这里?”
秀雄半句话都不说,扬起手来就给她十多个巴掌。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手打女人,也是最后一次。每个巴掌都响彻云霄。
黛芙妮瘫在沙发上,痛哭了起来。
“你戏弄了我这么久,这十几个巴掌算是报仇,以后我俩永不再见,你最好明天就给我滚回意大利去,要不,我再见你决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他说完恨恨地离去。见智子还愣在客厅里又回头把智子拉了出去。
智子不会忘记范伦汀娜灿烂的笑容,她终于报仇了,即使得不到秀雄,见到黛芙妮如此狼狈,她的仇恨瞬间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