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坠入你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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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她微仰着身体,视线因受惊吓而定在天花板的瑰丽图案上头,身体却是整个被他拥在怀中,不过这般亲密的姿势只维持了一、两秒,待她站稳后他就放开了她,还绅士的退后半步。

  她的脸颊急速降温,冷凝着一双眼瞪他。

  他回她个迷人的笑,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有一抹捉弄得逞后的愉悦开怀。

  「要谈话就进房里谈吧!」他从容不迫的掠过她进到她房里。

  她气得牙痒痒的,瞪视着他的背部,恨不得手上立刻变出一块石头向他砸去。今晚月黑风高,正是适合杀人毁尸、不留证据的绝佳时机,她恨恨的想着。是有点偏激了,但她就是这么气他。

  他走到桌边落座,优雅的交叠双腿,一手轻松地摆在腿上,另一手则放在桌上,闲适的支肘以食指背轻抵着下颌,脸上仍扬着迷人的笑,像量过角度般精准的以正面面对着她,而那一整个画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用画笔画出来似的散发着完美的尊贵优雅气势。

  但她不为所动,脚步也是动都没动,仍站在门边冷冷的看向他。

  而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目不转睛、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看着她。

  一个眼神冰冷,一个则刚好相反,两人就在不协调的氛围中对望着。

  她为什么这么气他呢?蓦地,她想到这个问题。在不久之前,就算再怎么气他也不曾有过这般郁闷烦躁的感觉,更何况这又不是他第一次捉弄她,为什座现在她会这般生气呢?

  毋需花费太多时间思考,几乎在想到问题的下一秒,她就已经紧紧皱起眉头,因为问题的答案太容易,也太明显了──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已经不同以往了。

  再一个更好的问题是,那现在对他的感觉是什么呢?她眉头攒得更紧。

  糟糕了。她想。

  视线焦点移回安坐在桌边的男人,童净暄发自心底感到极度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进房里,将门关上。

  在桌前站定,她看他一眼,坐下,双手在桌上交握,隔着一张小圆桌的距离与他对望,像在整理自己的心思与情绪般沉默着。没多久,她又略感烦躁的以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里显得更加刺耳。

  而对于她一脸沉重的模样,他却像是完全不当一回事似的,仍然以闲适优雅的态度面对着她。只有因微笑而略显迷离的眼瞳中闪着一缕难测的亮光,然而她因为太专注于整理自己的心绪,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眼里那像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精锐光芒。

  最后,她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你有时候看似认真,有时候却又像是在捉弄我,而基于安全考量,我当然会选择相信你只是在捉弄我而已。」

  他兴味盎然的扬眉!「安全考量?」

  她沉重的叹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被你喜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

  他又扬眉。

  她略偏头看他一眼,像在评估他对于她所提出来的问题究竟有多认真。

  「你这个人看似温和单纯,其实复杂得像一座巨大的立体迷宫,还设有重重陷阱与机关,有时候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条路,但却是个陷阱﹔有时候又以为找到了出口,但其实只是更往迷宫深处走去。所谓的『喜欢』对你这样复杂的人而言,绝对不会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喜欢』如果加进『复杂』这个调味料,所产生出来的东西,就只会叫做『麻烦』。再者,」她眼神透出指责的意味,「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你一直不告诉我有关我身世的事?我相信即使早一刻知道,也绝对无法改变我将被带到蒙特拉法瑟的事实。」

  他扬起笑,「你的确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但如果之前告诉你,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抗拒情况的发展,所以倒不如等你到蒙特拉法瑟之后再告诉你,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看吧!就是这样。」她早就知道他会给她这样的回答,她之所以问只是为了给接下来的重点做个引言。「我在你面前透明得就像是一尊玻璃,而你却难测得犹如浮云。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就算想试着了解你也只能用猜测的方式,然而你太难猜测,不只是因为你复杂,更过分的是你根本不愿意对别人坦承你自己。你就像最任性的流云,让即使想了解你、想看清楚你真实模样的人,也只会被你耍得团团转而已。」

  说了一长串,她略喘口气,做下结论:「你说,被你喜欢会有什么好处?」

  虽然是以这句话做为结尾,但她并没有发现说到后来,她其实已经有些偏离原来的重点,变得像是在责怪他的个性,而不是在说明被他喜欢的坏处。

  而他发现了。

  但他只是抬眉略显无辜的看她一眼,「原来你并不了解我啊!」他将目光微偏向一边,像是自语般的说着。

  她瞪他,「不要告诉我我还有时间可以了解你。」

  他犀利的目光立刻又盯住她的眼瞳,促狭的笑起来,挑眉给她一个「看吧!」的表情,「其实你比你以为的还了解我。」

  她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突然羡慕起村上春树,因为他说过:当他发现那是一个陷阱的时候,已经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了。而她的情况却是:当她发现那是一个陷阱的时候,正巧是她一脚踩进陷阱的时候──那是最让人感到悲伤的一刻。

  她双手手心向前举在脸部正前方,稍微低头闭了闭眼睛,像是在表示:「好,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又叹口气后她才睁开眼,放下手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只是基于现实因素而要和我结婚,我并不介意,只要你跟我说清楚,我会试着接受,即使以后得各过各的生活也无所谓,我绝对能够适应。但麻烦你不要再捉弄我,我不认为一而再、再而三被你捉弄是件好玩的事。」

  注视她一会儿,他轻轻摇头,「有时候你真是实际过了头。」

  就因为她太过实际也太过理智了,所以他一直无法真正猎获她的心,她就像是一头敏锐且极度不愿被捕获的独角兽,在意识到危险接近自己的百里之外就已经察觉并转身逃跑,宁愿躲进深山密林里,也不愿探头看看任何一个可能没有伤害她意图的人。

  她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我如果不实际点,怎么能快速适应我的新身分及新生活?」忽略胸口些微的刺痛感,又道:「人必须向前看,与其一直在意着得不到的事物,倒不如教自己振作起来,努力往未来走下去才是积极的人生态度。」

  她误以为他的「实际」是指她对他们这桩婚事的看法,所以她话里「得不到的事物」明显是指她过往在台湾的生活,另一个弦外之音却是指他不让她了解他这件事。

  听她说着「积极的人生态度」,他唇边闪过一丝难测的笑意,道:「但你似乎并没有实践得很彻底。。

  她给他们「什么意思?」的眼神。

  他笑了笑,不答反问:「你母亲对你而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呢?」

  她轻蹙起眉,对于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全然的不解,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在你父亲过世后的近十七年岁月中,她依然无法忘怀他,对吧?」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问话,倒不如说他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且说到最后两字时他眼中闪过一道像刀锋划过的凌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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