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弋翅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到?只要让她爱上自己,不就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
仿如雨过天晴般,他冲着科摩一笑,“科摩,我会感激你的。”
说完,也不管科摩瞪大了的眼,弋翅急惊风似的就奔出房间,跑得不见人影了。
科摩瞪着砰然关上的木门良久,愣愣的神智还是不怎么相信一件事。不会吧!一个绝顶聪明的男人,竟然在遇上爱情时变成了超级大傻瓜?
*&
*&
*&
弋翅在原来的护卫寝居中找到冰宿。
冰宿听见开门声就迅速从床上起身,看清来人,正欲行礼问候,弋翅早已三两步走到她面前。
抬起她的脸,他冲口而出,“我爱你。”
什么?他在说什么?冰宿恍若未闻的看着他。
弋翅满面笑容的捧着冰宿的脸蛋,深情的凝注她,“我爱你。”他又说了一次。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说真的。冰宿睁大了眼,脑中一片空白。
“我爱你。”随着重复低语的是他一个轻吻。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冰宿惶恐的直瞪着弋翅,纤细的身子瑟瑟抖颤。他怎么可以爱她?怎么可以如此蛮横的宣告爱她?
“我爱你。”弋翅轻柔的吻着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颊……
“不,这不是真的。”她紧闭上眼,无助的以为不听不看,就可以当一切都是虚幻。
弋翅用力将她拥进怀中,在她耳畔坚定地低语:“这是真的,我爱你。”
感觉冰宿轻摇着头,他不死心的握住她的肩,强迫她正视他。
“看着我,冰宿,看着我。”
他一连说了几次,冰宿终于睁开眼,苍灰的瞳眸空洞无依。
弋翅被冰宿的眼神狠狠揪痛了心。他痛心她的抗拒,却也心疼她的忧惧。
她真是这般厌恶他?宁愿当他的情妇也不愿做他妻子的身分?他做了什么让她这般憎恶?还是她仍然对典恩念念不忘?
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她!
他怜惜的轻抚她的凝脂玉颊,“我爱你——不!”他抬手轻触她的眼睑,阻止她再次将眼闭上,“别再闭上眼,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还没爱上我,也知道你心里另有他人,但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绝对会让你爱上我。”
他专横的口气一如他的倨傲狂放。话一说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他轻柔却坚定的将唇印上她的。
冰宿的心在淌血,为什么他要爱她?在她决意离去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告诉她他爱她?让她好不容易重新冰藏起的心再次重重被撞裂开来,散落成整片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汪洋浮冰。
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弋翅细细亲吻着她,他不曾吻得这般轻、这般柔、这般绵密、这般使人揪心……思及她就要离开这令人眷恋的温柔爱抚,被撕扯的心越益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该爱她的,这会使她的离去更加困难,使两个人更加痛苦……
弋翅拥着冰宿,加深他的吻,将她混乱的心吻得更是意醉情迷;似有魔力的双手轻轻抚上她的玲珑娇躯,听见她不自觉的娇喘嘤咛,他唇边漾起充满魅力的浅笑。
“相信我,我会让你爱上我。”
冰宿拼凑不出任何话语,她体内唯一不受控制的情潮已被他放肆狂野的挑起,他强悍却又带着温柔的爱抚像一种蛊惑,冲破禁锢着她的层层道德礼教,她无法抗拒、不能思考,只能融化在他怀里。
弋翅悄悄褪去她的衣服,让这一刻的愁悒忧伤化成一季的熏人浪漫……
冰宿最后一个清楚的念头是,他一定很了解她根本抵抗不了他的调情,不然,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化解她的抗拒。
*&
*&
*&
“来,这给你。”弋翅笑着将勾挂上鱼饵的钓具拿给冰宿。
冰宿茫然地看着手上的长竿,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姨,我教你,这个要这样弄……”任远笑着“指导”冰宿如何钓鱼,童稚的小脸上闪耀着快乐的笑。冰宿阿姨终于肯和他们一起钓鱼了。
以前只要弋翅一有空,就会带着任远到各地游玩。虽然当时冰宿还在护卫任内,但弋翅对她态度冷淡,她只能在一旁观望他们,今天还是她首次加人他们之中。
不消多时,手脑灵活的冰宿已经掌握住钧鱼的技巧,能够俐落的挥竿钓鱼,看得一旁的任远佩服不已。当初他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钩鱼的。
看着任远纯真无忧的笑颜,冰宿心里隐隐泛上不舍,弋翅果然做到他所说的,任远在宫中的生活并不严肃刻板,而是充满欢乐。
在宫中,任远不愁衣食、有良好的教育,还有一群疼他的长辈,而弋翅不但不会限制他交朋友,反而还让宫中不论尊卑、只要是同年龄的小朋友都能很快乐的与任远玩在一起。这一点让冰宿最为讶异。
任远在宫中真的很快乐,所以她不会带任远离开王宫,而一旦她离去,怕今生是难再见到任远了。
不经意地转头,对上弋翅炽热深情的眼神,她轻轻避开眼光。
她已经接受弋翅爱她的事实了。弋翅每天无时不刻都在她耳畔轻诉爱她的言语,无时不刻对她呵护有加,虽然他仍是以他独断的方式待她,但在每一次体会他的用心之后,却更加深陷进他的温柔里而不可自拔。
然而最困难的是,多一次面对他的爱意,就多加深一分离去的伤痛。她也曾经自问,既然他也爱她,为何她不接受他的爱意,与他相守一生呢?何苦执着于身分上的差异,让这份感情只能深埋心底?
但答案是不行。
他们悬殊的身分已教她望之却步,更何况,她又是毕诺瓦玉室的世袭护卫。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必须在他背后保护他、帮助他,当然更不能让他因为娶了像她这样的平民而教人民轻视他。
典恩与莺韵、简陶与希莹,不也都是如此艰难的相爱着?
“姨!”任远一声惊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才半转头,冰宿就察觉发际一阵疼痛,原来任远不小心将鱼线缠上了她的发。弋翅赶紧到她身边,轻柔的帮她解开鱼线,任远着急的一边道歉一边看着她的头顶。
因为个头小的关系,即使冰宿是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任远仍须踮着脚尖才能看清楚冰宿头上的“作业情况”。他小手抓着冰宿的衣服,脚踮得颤巍巍的,坚持非得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肯放心。
“啊!”
“小心!”冰宿低声惊呼。手的动作快过说出的话语,她一把抓住因重心不稳而向河里倒去的任远,拉往自己的方向,然而受惊的任远慌乱的朝她猛扑,却因用力过猛撞开两人的身子,反教她往前跌去。
弋翅在任远向后倒去时就伸手欲抱冰宿,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任远又猛地扑向他的方位,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必须同时兼顾两人,结果一阵手忙脚乱,他和冰宿双双落水,留下任远惊愕的伫立岸旁。
“扑通!哗啦!”
幸好近岸的溪水只及膝盖,弋翅在他们往溪里跌去时就机警的护住冰宿,没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发觉自己正半趴在弋翅身上,冰宿惊慌的道歉:“对……对不起。”她想从弋翅身上退开,却被他箍住了身子。她脸色火红的抬眼看向他,乍见他眼里闪出奇异的光亮,唇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