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什么改变了?
「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为他担心不已的地步吗?」杨絮青沉思般的问着。
其它三人全都讶异的看着杨絮青,不是因为如此无庸置疑的问题与答案,而是问这问题的人是杨絮育;她会去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担心不已的地步?哇!大新闻,他们博物馆的「恐龙女孩」总算情藚初开了。
与其它两人交换了个赞同的眼神,埃莉诺笑着回道:「杨,妳肯定是爱上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了。」
杨絮青看向埃莉诺,像在思考她话中的涵义,「是吗?」她应了句,仍是不甚明白的模样,她本来就爱他呀!但现在的「爱他」似乎与以前的「爱他」有了些微的不同。
「相信我吧!我不会看错的,妳真的爱上他了。现在妳最好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拖太久,先想办法嫁给他再说。」不然等地再回美国,就又会一头栽进化石之中,而再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她肯定会忘了那个小男孩的存在,那恐怕这辈子她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我的确是要嫁给飞飞了。」杨絮肓点点头,像在告诉自己这是一件事实。没办法,这几天都忙着清理、复原那具迅猛龙化石,结婚这件事似乎离她有点遥远了。
「啊!」三人同时惊叫,「真的?!」
「恭喜妳。」埃莉诺开心的拥抱住杨絮青。相识了这么多年,絮青就像是她妹妹似的,她要结婚,她当然替她高兴。
「你这个大色狼!放开絮青!」一声怒吼猛然由远而近地传来。
风翼愤怒极了,怎么也想不到千里迢迢飞行了数万里,发着高烧又头昏脑胀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到美国后竟然看见一个男人抱住他的絮青不放。
头痛加心痛,忍无可忍之下,他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准备给这个胆敢拥抱絮青的大色狼一记猛拳吃吃。
「飞飞?」面向外边的杨絮青首先朢见风翼,她讶然叫出声,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满脸愤怒的冲向她们。
就在埃莉诺回过身,措手不及之间,一声惊叫响起。
「啊!」
同时「砰」的一声,风翼倒落在地。
「他的情况如何?」看了眼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风翼,杨絮青问向站在病床对面的医生。
「除了感冒发烧之外,他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只要好好睡一觉,他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医生有些想笑的说着。这怎么会不让人想笑?因为不习惯穿著皮鞋在雪地上走路而滑倒,还摔了个脑震荡,这是只有生活在热带地区的人才有可能发生的笑话。
「谢谢你,医生。」杨絮青道着谢。
医生对她笑了笑,离开了诊疗室。
松了口气,杨絮育坐在床边,看着风翼摔昏后的睡脸,轻斥道:「傻瓜。」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发高烧就算了,还笨得把埃莉诺看成是男人而想揍人家,结果没打到人反而自己摔了个例栽葱,真是有够傻的了。
「大傻瓜。」她又骂,轻敲了下他的头。
最可恶的是,让她担一次心不够,还连着让她担心两次!光是抱病来美国找她一事就已经够让她担忧生气的了,竟然还在她没骂到之前就摔晕了过去,教她想骂他都没有机会。
「超级大傻瓜。」她骂着骂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如果他不是这么傻,她会喜欢他吗?如果他不是这么傻,她会担心他吗?如果他不是这么傻,她会想嫁给他吗?
「超级无敌大傻瓜。」她伸手轻刮他的脸,恋上这样的亲昵感觉,手指滑过他的发、他的眼、他的颊……一遍一遍,流连不去。
「怎么样?他还好吗?」埃莉诺走进诊疗室,风翼摔倒时是她开车将他和杨絮青送到医院来的。
杨絮青目光仍停伫在他的面孔,又好气又好笑的回答:「算他命大,还活得好好的。」
埃莉诺将杨絮青脸上那份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柔情爱恋看在眼里,心里替她高兴,这小妮子果然陷入爱河了,「恐龙女孩」总算是正常点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她笑着打算离去。
「等等。」杨絮青喊住她,「我和妳一起走。」她下了床,也跟着要离开。
埃莉诺茫然的看着她,「妳不留下来照顾妳的飞飞吗?」
杨絮青不明所以的回看她,「我为什么要留下来照顾他?」
埃莉诺无力的开了闭眼,义正词严的说:「因为他在生病,所以妳应该留下来照顾他。」唉,为什么她会认为她已经有些正常了呢?
「但是我还得回去工作呀!」杨絮青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实验衣,他们是直接驱车到医院的,她根本连实验衣都还没换下来。
「不必了。」埃莉诺无奈的叹道。「妳不是预定明天回台湾吗?不差这一天的。妳的工作自然会有人接替,更何况妳现在原本就应该在休假中,是妳突然跑回美国的。」
她边说边将杨絮青的实验衣脱下来拿在手中。
就因为只剩下一天,所以她想回去修复化石呀!
杨絮育开口道:「但是……」
「妳的飞飞和化石哪个重要?」埃莉诺瞪她。
杨絮育听到这个问题,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埃莉诺再度无力的开了闭眼,「算了,妳不必回答我这个问题。总之,妳必须留在这里照顾他,等他醒来就百接飞回台湾结婚。」
当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若是最心爱的人的容颜,那真是世上最甜蜜幸褔的事。这是风翼昏睡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
「絮。」他轻唤着坐在床边,正翻阅着一叠资料的杨絮青。
听到声音,杨絮青微俯头瞟他一眼,然后回头慢条斯理的收抬起资料──这是后来她和埃莉诺妥协的结果。她帮她将风翼载回她的宿舍,让她至少能够整理资料,不再执意去修复化石。
怎么了?为什么絮青看起来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风翼立时完全清醒了过来,坐起身挢心的看着她,「絮?」
等等!他想起来了。他现在在美国,而且摔跤前看见絮肯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怒火刷地熊熊窜升,他敛起脸色就要开口质问她。
可「咚」的一声,他先被她敲了一记响头。
杨絮背面向他端起一张脸,「为什么这么不乖,生了病还跑到美国来?」
「妳还不是一样让人生气?」风翼既无辜又生气的掊着头,声量不小,「莫名其妙就突然跑掉,妳以为我会怎么想?」
她看他一眼,摸了下他的额头,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及一句药,递到他面前,「吃下。」
「这是什么?」风翼仍是很气,没啥好口气。
「你还在发烧,吃下。」
她声调平平,但命令式的语气让风翼无法反抗,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服下药。
「我在博物馆这边临时有事,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杨絮育轻蹙起眉接续话题。
「她当然有讲,但我怎么知道妳会不会回来?」风翼一副想吵架的模样。
她不可思议的看他,「我当然会回去。」
「对啊!只要让我再等一个十年妳就会回去了。」他无法不将十年前她突然出国念书的情况与今日相比,他真的不愿再次承受她离自己远去的心痛。
十年前?杨絮青回想着……啊!她想起来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因为忘事忘得太严重而使风翼对她发脾气,怎么会这样呢?她得想想办法才行。
她摇头叹道:「你的话有语病,我又不是十年来都没有回去,而且你未免也太容易记恨了吧?十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