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学生时,最喜欢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说梦话的事吗?」
「记得。」
她看著有如一颗颗细钻般的星星。此刻只是星星依旧;她的心境却已有了巨大的不
同。
「那时的日子没有男人、没有工作压力,日子虽过得单纯,但很快乐。」许曼玲有
所感触地说,「离开学校后,日子变得忙碌起来,忙着追求所谓的人生。虽然每天踏着
月色而归,却累得没有力气抬起头看下夜空,更别提对着它说梦话了……因为我们很明
白,日子是现实的,失去了那份编梦的心情;然而人一旦没有了梦想,生活将爱得刻板、
枯燥……」
没想到光亮的曼玲,也会觉得生活乏味?秦盈姿轻叹了声。
「人真的是很矛盾,以前总渴望长大,而当真的如愿地长大了,又想躲回过去的岁
月里……」
「不对,我不是想传达这种消极的讯息。」许曼玲说。「而是希望你能善加利用现
在的每一个日子,别让以后有遗憾之感。」
绕了个圈,原来是在鼓励她。秦盈姿很感动,友谊要比男人受益多了。
「你也被我的情绪感染,爱多愁善感起来了。」她挤出朵笑容。「管它明天婚姻还
存不存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去喝个痛快——」
她的心结仍未解,许曼玲知道无法一时扭转她的想法,头微微一点。
「好吧!现在换我们去驽驾男人。」
银色跑车停在一间店名为「天堂鸟」,外观与一般餐厅无二的餐馆前。她们一下车,
即有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士,朝她们迎了过来,行了个大躬。
「欢迎光临,许小姐。」
许曼玲将车匙递过去。「替我泊好车。」
「是的,里面请——」态度非常恭谨。
许曼玲带着她,高抬着头地走过去。一走进,秦盈姿即发现此处和一般餐馆不同,
内部以金色为主色,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给人一种鲜丽的通想。这儿的客人绝大部分
是珠光宝气的女客,个个装扮入时,说话的嗓门一别常见的含蓄景象,个个高谈阔论;
而在旁的男士,则轻声细语、温柔殷恋地服侍着。
一位身材恰到好处,宛如订做似的男人,满面笑容地走过来。
「许老板,许久不见了。」
「吴领班,今天我带了个朋友来。」许曼玲与对方似乎很熟。你给我找这里最好的
男人来。」
「这还用交代。」吴领班将她们带领至最里面的推一一张空桌。「真是不好意思,
由于两位求预约,只得暂且委屈你们了;一有空位,马上替你们换!」
店内生意相当热络。
「位子没关系。」许曼玲先入座。「人可不能马虎。」
「保证包你们满意为止。」吴领班为她们各倒满杯酒。「请稍候一下,人马上就过
来。」
吴领班走后,秦盈姿搞明白了。
「星期五餐厅?」
「不错。」许曼玲身体靠着椅背,轻松自在。「这算是压力的另一种舒解。」
虽是初次来,秦盈姿并没有不安的感觉,人生的确需要娱乐来舒解……
吴领班带了两位牛郎过来。「这是我们店里的红牌、也是招牌,不知两位可否满
意?」
不待她们出声,两位牛郎已一人一位地在她们身边坐下;他们俩很年轻、也很俊美。
「我是彼得。」
「我是乔治。」
温柔的声音,配上有礼的态度,很讨人欢心。
「好,就他们。」许曼玲说。
「两位失陪了,有事情交代。」领班走了开。
「喝酒吗?」彼得为她们各倒了杯。
不喝酒来这儿做什么?秦盈姿拿起酒杯,一口喝了大半。
「心情不好?」坐在一旁的乔治,观察人微地说:「有心事?」
「我是来寻欢,不是来录口供的。」她冷冷地说。
乔治虽碰了一鼻子灰,并未生气。「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她与王豪伟的事,正被喧腾着。最近她走在街上,常会碰到异样的眼神,尤其是男
人,更是用淫意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未穿任何衣物似的想看透她。
秦盈姿发怒地眼露凶光、还未发作,乔治已恍然地想起。
「啊!你是王豪伟的太太,我在这期的杂志上见过你。’说后,自觉失言地拿起酒
杯。「说错话,罚我喝一杯。」
她的事已闹得众人皆晓。从他的此举,大家对她的观感,想当然是——红杏出墙、
不守妇道的女人。
「我不是!」她不是淫贱的女人,秦盈姿无法操控自己的情绪。「我不是!」
「是乔治认错人了。」彼得灵活地再为他倒满。「再罚他喝杯酒。」
「当罚!当罚!」乔治忙白喝三杯。
秦盈姿也要了杯麻醉自己;正想将空杯注满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内,
她一下地坐直身。
「周健宏——」他猛拍着桌子,大喝了声。
所有的人全诧异地看她,只见被她认为是周健宏的男子,也回过头看往她,瞧见她
时神色未变,秦盈姿粉拳握紧地站起来,她找到他了。
「出了什么事?」许曼玲忧心地拉了拉她。
「是他!」她以要吞噬对方的眼光,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是他害我落此地步!」
「他就是周健宏?」她向许曼玲提过无端被拍照的事。
「正是他!」
不能再让他跑了,秦盈姿快步走向他;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脸的镇静,用陌生的
神情看她。
「小姐,想要我陪吗?」
她双手怒放在腰上:「少装蒜!」
「很失利,今天恐怕不能为你服务。」他自若地指着身边的女客。「这位客人已包
下我今天所有的钟点,只好改天再为你效劳。」
想佯装不认识她,未免大小觑地。「周健宏,装傻没用。」
他相当惊讶。「你认错人了,我叫小奇。」
随便拿个名字就想搪塞她,秦盈经冷哼。「没想到你觉是个牛郎!」
「牛郎也是一种职业。」他没半丝羞愧。
「我才懒得管你做什么行业。」她质问:「为什么偷拍我的照片?」
「拍你的照片?」他不可思议地提高声音,轻蔑的表情,只差没爆笑出声地对着身
畔的女客说:「她说我拍她的照片,你信吗?」
长得十分冶艳的女客抿起嘴。
「干嘛和她说这么多废话,你今晚的时间全是我的,我不要花了钱,而你的注意力
却在别的女人身上。」
「谁说我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他公然与女客打情骂俏。「你的美丽没有任何女
人能及得上,要拍照也得找个像你这般出色的尤物。」
如此蔑视的话,秦盈姿如何忍得住,她拿起桌上的饮料,往他头上泼洒下去,立即
惊声四起——
「啊——」
他擦拭着由头发而下的汁液,还未有所表示;他身边的女客,已代为不平地站起来,
张牙舞爪的模样不下于她。
「你这个女人在发什么疯!」
「我和他有帐要算,他的钟点由我包下。」
「想跟我争人!」女客显现怒容。「你懂不懂得规矩,凡事都有个先后!」
她才顾不得先不先后,什么事也比不上她急欲得知照片之事来得迫切,只要能证明
照片是在她无意识下被拍;她是个受害者,即能扭转现今的颓势。所以说周健宏的证辞
对她太重要了!秦盈姿心一急,便管不了态度上是否该平和。
「我就是不懂得规矩,今天我要定他了!」
「看来你是有意跟我作对。」女客一望即知不好惹,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