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还真的是铁牛压到的。”众人又挤过来抢看那张相片。
“那……那一定是黄阿火用铁牛车压死的!”蔡有土听到这种判决,更加不服气。
“骗子,谁动了你的铁牛。”黄阿火回道。
就在两人争吵之际,忽然有一个傻大个儿冲到黄阿火面前。
“有土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的鸭子。那天我把铁牛车开回你田里,没想到会压到你的鸭子。其实我也没注意到,若不是方才朱律师讲起,我也忘了那天的事……”那傻大个儿痛哭流涕地说着。“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康……康安?”蔡有土面对“原凶”竟是自己结拜兄弟,竟说不出口了。
德龄看黄阿火和蔡有土之间可能原本就有心结存在,便乘机充做和事佬。“就这样吧!反正大家都不是故意的,事情也就算了,不如让康安摆一桌酒陪阿火和有土吃一顿,大家握手言和。”
“好啦!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也不计较,只当歹年冬多疯人!”黄阿火应道。
“你……”蔡有土虽心不甘情愿地被黄阿火说成这样,便也自知理亏的点点头。“那……好吧!”
一场纠纷就此消散。德龄望着人群渐渐散去,不免也松了一口气。
“哇!真不愧是名律师,一针见血。”杨训明走到她和身边,赞叹地说。
见杨训明今日说话客气许多,德龄心情恰好也不想开火,便好声回道:“彼此、彼此啦!”
“这种小案子早就该先找你看看,免得一闹又是好几天。”
“唉!算了,那些大老们似乎很不欣赏我这么快就让他们没戏好唱下去了。”德龄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嗯!乡下人就是爱生事。”
德龄又故意打趣着;“倒是你,今天打扮得那么整齐,又要去相亲?”
杨训明见德龄,心情大好;不免放大胆子说:“为了你呀!上次我回去后觉得你的建议真对,于是便到市区买了两件新衣服、稍稍修饰了一下。”
“啊!是吗?”德龄啼笑皆非,比起从前他土头土脸、满脸大胡子好多了。
但离她心目中的标准还是有一大段距离。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心平气和好好聊聊……”不知怎地,杨训明忽然害羞起来了。
“呃?我们现在可没吵架啊!”德龄觉得他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有话就说了吧!”
“那我说了喔!我……我想我是爱上了……”
“杨训明话还不说完,在他背后就扬起一阵风沙,一列熟悉的庞大车队竟出现在他身后。
德龄张大了嘴,看见车里走出一个面
目冷峻、却不失其英俊,身穿白色麻纱外套,剪着基诺·李维发式的年轻男人。
呵!这一比,她才发现那个男人还比身高一七五的杨训明高一个头哩!此刻德龄早已无心去理会方才杨训明说过什么,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冷峻的酷男。
“你好,我叫宫城葵。喜欢我送的花吗?我想,该是见面的时候了。”那人看来显然是日本人,却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啊!你就是那个人……”德龄眼中又流露出那种遇到五好男人才有的电波。
看,又来了!杨训明在一旁恨恨地想:什么时候又跑出这个超级五好男子呢?
第六章
“宫城?嗯!他的确是日本有名的黑帮组织才大,什么?追德龄的人就是他?”一听见德龄的神秘仰慕者现身,吴良兴便忙不迭地运用职业上的关系查出资料。
当杨训明查到宫城来历,不免又紧张起来。“天呀!还真是学不乖,上个五好是毒犯不说,这下竟惹到黑帮老大了!”
“唉!也许只有那种男人才会欣赏德龄那种异于常人的魅力吧!”吴良兴轻叹了一声。“不然正常的男人要喜欢上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谁说的,我就……”情急之下,杨训明一不小心就溜出口来了。
“喔!原来你说要追德龄不只是打赌呀!看来你也爱上德龄了。没想到你看起来一派正经,居然和那些不法之徒一样有不良嗜好——对坏女人有特别偏好。”吴良兴不住地摇头。“看来你还真是会被她毁了!”
“别这样说她,就算她坏也是坏得很可爱。”一提起自己欣赏德龄之处,杨训明居然了也坦然起来。“她性格可爱之处,就在于她的率真、敢异于传能于追求自己理想,是不是?”
“唔!和黑社会老大谈恋爱也是很勇敢的表现。”吴良兴点点头。
“对呀!我相信她只是一时迷失,不然以她这么好的条件,和那种人在一起不会太委屈了吗?”
“不会呀!反正她那种虚荣的女人,不告老公赚黑钱来养,怎么会够她花?而且万一那个宫城犯案了,正可利用她的长才替他辩护。她脾气那么坏,也只有那种杀人不眨眼的老大不怕她。如此看来,两人还真相配哩!”
杨训明瞪了吴良兴一眼。“你给我住嘴,我找你来是替我想办法的,不是叫你来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我看以德龄个性,一定不能在她面前说宫城的坏话,不如让她自己观察。”
“我怕会来不及,你没看宫城已经利用鲜花攻势把她弄得晕头转向的。”杨训明脸上露出忧心仲仲的表情。“错过她,我怕会遇不到像她那样好的女孩子!”
吴良兴还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书呆子头壳坏去了,居然视那可怕的恶女为好女人。
此时,他们所处的诊疗室门被打开了。德龄那张粉妆玉琢的脸正对他们笑着。
“嗨!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让你们担心了。”难得她今天心情好,说话语气也客气许多。
“那,这位仁兄的心意你也明白了吧!”吴良兴乘机为杨训明说话。
“嗯!”德龄低下头来,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娇羞。
“哇!看来你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我先走了,不妨碍两位谈情说爱。”吴良兴故意打了一下杨训明的头,还做出了暖昧的表情。
“等一下!我是来向你们道别的,我……我今天就要回台北去了。”德龄不知怎么,说话的语调也变小了。
“呃?”杨训明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你……你该不会是要和那个日本鬼子走了吧!”
“他是好意要送我一程呀!反正我行李那么多,也懒得自己开车上去……”德龄一面说,一面觉得杨训明的脸变得很奇怪。
“我就知道!你这个没头脑的女人,一看到那种男人就变得和花痴一样。去吧!祝你早日被骗。”杨训明不待她说完,便又抢白了。
“你……”德龄被骂得莫名其妙,不知该如何回应。
“杨训明!你吃错药了,尽说这些干什么?”吴良兴忙着在他们之间打圆场。
不过来不及了,德龄已受到伤害了。德龄望着杨训明,一张脸气得胀红。她没想到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啪——”一气之下,她又打了他一巴掌。
“你干么打我?”
“我就是想打你怎么样!你就是欠打!”说完后德龄便气唬唬跑了出去。
吴良兴看了杨训明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真是二百五耶!明明是因为关心她,还故意说出这种话来伤她,唉!看样子,你可是会把她愈推愈远了。”
“是啊!我怎么……”想到此时,杨训明才发现自己又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