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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司徒漾然望着他颓败的脸,心里有一处微微发疼。她不想伤害他,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吓。

  “因为……我们不合啊!”她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

  “那是因为我们还不了解对方。”她从来没想到冷静的面对他,脑袋里只想着:他是混蛋!他是害她在飞机上臭死人的快译通!

  现在的她只需要无尽的金钱,男人并不在她的计画之内,她并不需要他,或是任何一个男人。

  “我不想认识你。”她认真而肯定。

  严立祺凝望她不安的脸庞,她根本没有静下心就拒绝了他,只因为她“不要”?

  “为什么害怕?”她怕他,或是怕男人进入她的生活?

  “因为这不是我要的,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她该走了,她得离开他,不然他这张委屈的脸会害她哭出来。

  她无意,但是……

  严立祺抬手阻止还想开口的她。“你真的不喜欢我?”

  “对!”她十分肯定的点头。

  “热带雨林的工作呢?”他保持冷静,他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把她重击在他心头的伤养好。

  他是个大男人了,他够坚强。

  司徒漾然考虑三秒钟,斩断了他最后一丝期待。“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即使她感谢他,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

  “为什么?”他抬起满是不满的眼,称不上由爱生恨,但也足以称之为敌视。

  “因为我要靠自己,我不要别人施舍。”即使她的心在要求她说些不伤人的话,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彷佛伤害了他,她的心就永保平安。

  “施舍……你把我做的事归于施舍……”严立祺再度双手高举,“我真的没辙了,你走吧,祝福你以后顺利。”

  他把司徒漾然推出门,头一回把女性甩在门口,弃之不理。

  他要好好取笑一下自己的愚行,无心理会她。

  这应该就是结论了,别碰自己不该碰的女人。

  司徒漾然就是这类女人。

  他受的伤不重,只是太难堪。

  仅此而已。

  *************

  司徒漾然发现自己被推出门外,又被当面甩上门,她何时吃过闭门羹?

  “一点容忍都没有的男人!”

  她抬脚,正要踹烂门,又觉得,其实她不也伤人过了头?

  他是真心想帮她的,替她找工作其实没有任何不良意图,只是想帮她,顺便减轻一点自己的罪恶感,她却把他的心意重重甩回他脸上。

  更别提他根本尚未出口的告白被她猜中,接着就是她连串的拒绝,她甚至不让他开口就要他打消主意。

  今天她终于知道,其实她也是个残忍的女人。

  由那双最后凝视她的憎恶眼神,她了解了。

  而且她不是那么无动於衷。

  恶有恶报啊……

  她失魂落魄的晃出大厦,倾盆大雨比她来时更加狂烈。她呆立街头,却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她只记得他颓丧的语气,容忍又憎恶。

  可怜的他,居然爱上她这样粗野没良心的女人,算他倒楣……

  对街闪出的大灯惊醒了发呆的她,她甩甩头回过神,却看着车子冲向她,她惊呼着向旁跳开,可是……

  夜里,焦急的吼叫声、救护车尖锐的呜笛声、以及一声声、心惊的呼唤声……

  ***************

  人尚未清醒,一阵阵痛苦已经先一步刺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痛得想骂人--

  “该死的!”

  一直守在一旁的两个妹妹相视一眼。

  “醒了吗?”司徒绽红怀疑的探头打量脸上有擦伤的姊姊。

  “她有骂人,应该是醒了吧?”司徒凌云推推眼镜,冷冰冰的口气像极了把病人当实验体的医生。

  “喂,你醒了没?吭一声吧!”司徒凌云伸手推推病床上昏睡的人。

  “会不会在作梦,在骂哪个得罪她的混蛋?”柔媚的司徒绽红比她有感情多了,小手轻轻梳开病人脸上的红色头发。

  “我在骂身边两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勉强张开眼,就看见妹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我在哪?”

  “看这样子,你说在哪?”司徒凌云坐回椅子里,伸展一整晚坐着而僵硬的身躯,筋骨受不了这样折腾。

  “医院?我被撞了,对不对?”她还记得那辆迎面而来的车子。

  “嗯。”司徒绽红红着眼眶点头。

  “根据警察的说法,还有医生提供的X光图片,你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迎面撞上,不过你运气好,只断了一根腿骨,身上没有其它的严重外伤。”司徒凌云依旧用平板的声音叙述。

  “好了啦!还要再吓她一次?”

  司徒漾然发出垂死的呻吟:“没有其它严重外伤?我痛得快死了耶!”全身都痛,哪个混蛋撞她的?

  “还是没死啊。”说话的自然是一贯送冷风给所有人的女人。

  “要不要去叫严先生进来?他也等了一整夜唷!”司徒绽红突然想起外头还有个人焦心等待。

  “严家祺?”是他送她来医院的?他没离开,在等她吗?

  “不是。”司徒绽红神秘一笑,拉开门闪了出去。

  “噢!不要,是他……”司徒漾然抬手遮住睑,是严立祺。

  昨晚她做了什么,她记得很清楚。

  她无颜再见他。

  他为什么不让她倒在地上,承受她应得的惩罚?

  “严先生也守了你一整夜,他不愿意回去。谢谢你。”司徒凌云只有面对严立祺时,才会露出短暂真心的笑容。

  “哪里,是我不对,应该要载她回去的。”严立祺望着病床上不愿看自己的人,暗暗叹了回气。

  是救护车的警笛声从外头传进他房里,他直觉的想到她,在奔下楼时不停的祈祷不要是她,当他看见她倒在地上时,他巴不得自己一头撞死。

  他看着司徒漾然,而她看着窗外,气氛沉闷。

  司徒绽红媚眼儿一转,对姊姊眨眨眼。

  “我们该去上班了。”

  “我再不上班要迟到了,全勤可就没了。”司徒凌云拎起包包,急着闪人。

  “立恩要来接我了。”恋爱中的司徒绽红笑容好甜。

  被她们遗弃的人害怕和“那个人”独处。

  “喂喂!难道你们受重伤的姊姊不值得你们多留一会?”

  “你没重伤,只是一只脚骨折,一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这种冷酷的话,自然是由司徒凌云口中说出。

  “严先生应该很乐意帮我们忙吧?”司徒绽红则笑得甜美诱人。

  “嗯。”严立祺点头,双眼依旧注视着床上的司徒漾然。

  “那我们走喽!下班再来看你。”双胞胎一溜烟闪人。

  “喂……”

  第八章

  病房里只剩沉默的两人。司徒漾然感觉到投在她身上的视线,但她不想理他,不想理,如果他能自己离开就好了……

  轻抚的手指几乎让她以为是幻觉,但是感觉如此真实……

  “对不起。”低哑的声音让她终于确定不是幻觉。

  她转身,发现他坐在床边,黑眼圈显示他一夜未眠,他脸上饱受惊吓的表情让她心里好难受。

  “为什么?”她以为他们从昨晚之后,就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就算他知道她被车撞,应该是要在一旁拍手叫好……好吧!那是只有她才会做的事。

  “我应该把你送回家,而不是把你推出门口,害你……”他望着已经打上石膏的脚,脸上出现极度痛苦的神情。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他的愧疚让司徒漾然想哭,她两个妹妹都没他疼她。“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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