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提早办完,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而他的脚似乎自有主张,一步步朝浑身湿漉漉的陆无双走来。“你呢,下这么大的雨到哪里去了?”
他今天的确是有事待办,要是在以往,他一定要将所有的事集中在一起,来个大汇整,如果能同时解决的,他绝对不会拖到隔天。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常常必须彻夜通宵工作的原因。
但是,现在不同。在半山埔有个超级强力的磁铁,让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办完该做的事,然后立刻赶回来,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不要让陆无双尝到甜头,所以才对她好;是为了他在抛弃她时、让她尝到椎心刺痛的感觉——除了以上两点原因,他绝对没有任何的企图!
他并没爱上她,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他要的只是好好教训她。
对,就是这个原因。
但是,当他飞车回到位于半山埔的这栋房子,却见不着陆无双的身影时,他的心里竟是一阵惊慌,最后他得到的答案是——她骑车去兜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天上云层逐渐加厚、他的心就像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心里盘算着,要是她再不回来,他就自己出门带她回来。
骤雨抖降的刹那间,陆无双终于回来了——淋了一身湿,她进门时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自顾自地拧衣、喃喃自语。看到她手边那满满一袋的书,猜想她肯定又上漫画出租店,去借那些没什么营养的言情小说。
“呃……这个我……”真倒楣,偶尔翘个班也会被人活逮。“出门借小说。”对方是人证、物证皆齐,她再赖就太假了,倒不如坦然承认——不是有句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做人啊,有时要厚脸皮一点、主动一点,凡事处于主导地位,有利无弊。陆无双不是什么少不经事的小女孩。虽然猪肉没吃过多少,至少猪走路是什么样,她可是一清二楚。
一个男人的怒气和欲望,乍看没什么两样,其实还是稍有分别的。再说,男人可以在生气时,仍然欲望高涨。这点就是女人比不上的地方。
要让一个男人消除他的怒气,那最好的方法是勾起他的欲望,当生理需求领先一切之后,其他所有的事都可以暂时缓上一缓。重要的是先灭火。当火熄了,再来谈谈他的怒气。
古代人对敌国献上美女,思考模式大致与她相仿。
陆无双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绝色美女,甚至连美女都还有段差距。不过,每个专业化妆师都告诉女人,只要妆扮得宜,这世上没有丑女人。
反正她本来就不丑——
也不美就是——但是,她还有个不错的身量,勾引男人……只要她愿意,通常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除了冷天霁,她还没试看去勾引别人。
再说,实验显示,冷天霁这男人久不近女色——大概是闷坏了——所以自制力有点涣散,相当容易被动摇。她不想被他训,亦不想听他杂念……勾引他会是个好法子。
不过,要是她这么做了,那后果可不是一拐子就可以轻松解决的,可能真要全裸上战,才能真正全身而退。这种事说完全不怕嘛,好像有点逞强;可真要说怕嘛,老实说她满好奇、也挺期待的;更何况对象是冷天霁,怎么算郁不吃亏……
正当陆无双举棋不定的同时,冷天霁替她做了决定。
“以后不准穿白衣服。”冷天霁抓着她的肩头,强势地要求。
“为什么?”她高兴穿什么衣服,别人管不着,不过还是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不准我穿白衣服?”她约莫猜着下半分,不过剩下的她要他亲口说。
“没有为什么。”冷天霁不做任何正面回答,只是一味地要求。“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要是平常的陆无双了不起笑一笑,不当一回事。她高兴穿什么在身上,照常穿。要是他看不顺眼,是他家的事,与她陆无双无关。“哦?”她自动将身子往他身上凑,“难道不是因为这件白衣服有碍观瞻,甚至有点妨害风比吗?”若隐若现,才能引人遐思,要是全给人看光了,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她这么一说,冷天霁满脑子全是那天晚上,她着几近透明的蓝色睡衣的模样。说什么都不行,她要是那样穿,岂不罢明了要引人犯罪吗?若是她真的要穿,也只能他一个人看,别的男人甭想有这种机会!
“唉,真是麻烦。”她故意叹了口气。“这个不准,那个也不成。”想不到男人要是吃起醋来、也挺酸的嘛。“这可怎么办呢?难不成叫我不要穿啦。”
“你可以不穿,这我不介意。”看不出来他这么大方,自个儿中意的女人、居然可以允许她裸露躯体。“但是,他加了个但是,”观众只能有一个人——我。“
陆无双点点头,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对不,我的衣服湿了。”只要是没瞎的大都可以清楚知道这点,“要是再不回去把湿衣服给换下来,会感冒的。”她没那么虚弱,不过衣服湿湿的,的确不怎么合穿。
她见冷天霁不表示任何意见,便自动将之解释为——默许。于是自动自发地提起放在地上的塑胶袋,打算回自个儿的房间换衣服。
就在她提起地上那一袋数量可观的小说时,冷天霁拉住她空下来的那只手,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
他认为自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现在该是完成那一夜未完事的时候了。
“你准备好了吗?”冷天霁的唇近得就要贴上陆无双的,低声地问:“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而已。”花花公子之所以有别于好色之徒,最大的区别在于——花花公子风流而不下流。冷天霁可以等,等到陆无双自认为准备好的时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正常且健康的男人,他的忍耐能力有限。
陆无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对他那露骨且充满情欲的侵略性眼神,可是一点也不为其所动摇,照样直视回去。
“准备……”到这时候要再不仅他的“准备”二字,未免太矫情了点?毕竟事情是她开的端嘛。“当然。”简洁有力地回答。
冷天霁一得到这个答案,不待她的下文,立即抱起她往二楼走。
“不过……”他暂停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她。“我这一身雨可是酸性物质,你总该让我冲冲澡吧。”
“当然,”冷天霁干脆地回答她:“我们一起洗。”
一起洗?陆无双不禁瞠目。她是曾假想过两人在床上的情形,但是她可没想过两人在赤裸裸地侵泡在水里的情形……这个……这个……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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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这个必要,陆无双喜孜孜地想。
要是能配合点比较煽情的音乐,然后冷天霁的动作能再放慢点,她不就能看到场免费的男子脱衣秀了?
冷天霁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般人家的浴室绝大部分都是利用房子里的剩余空间加以利用、构成的。冷天霁的浴室不是——他的浴室的坪数,简直和她现在住的房间快要有得比。
他的浴室采用全磁化的白磁砖——光看这些磁砖,就知道这间浴室可是砸了大钱下去装设的——不消说,浴缸也是清一色的,不过有镶点金边就是。这浴室该有的一项不缺,就连不该有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