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荣幸请你喝一杯酒吗?”不知怎地,就在林飞菱昏昏欲睡的当儿,她面前居然凭空冒出一杯褐红色的液体。
她的瞌睡虫被这声突兀的邀请给打跑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先是揉揉带有睡意的双眼,也不看向发声的来源,先是向四处观望,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我没睡糊涂啊。”她用中文喃喃自语的说着,接着看向发声源——是个男人,长得满脸落腮胡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有些岁数的男人。
“先生,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应该是她吧,毕竟这方圆五公尺内,没别的人了——连男人都没有。
那男人很是自动,自己拉了张椅子,二话不说就端着酒杯坐在林飞菱身旁。“很好,我喜欢你的幽默。”他顺手将饮料放在她面前。“二十年份的波尔多白兰地,请。”
出国时,绝对不喝来路不明的饮料——这条守则立刻出现在她脑海里。“先生,真是谢谢你的好意。”她真的是佩服自己的多礼——没法子嘛,观光英语里一大堆这种例句,想不多礼都难了。“但是,抱歉我对酒精的饮料过敏。”多客气的拒绝啊!要是同样的情景在台湾发生,她二话不说就要那人滚蛋,才不会浪费那么多唇舌和他打哈哈。
“没关系,那你不介意陪我聊聊吧?”
她介意得很,因为她刚看到一群服务生手上端着新菜肴上场,她现在想做的是再端着空餐盘,现去搜插个满满一大盘回来吃个够——不过,这中年长胡子男人似乎没什么恶意,陪他聊聊也没啥损失。
“当然”虽然她的心思已经飘向食物供给区。“你想聊些什么?”
“谈你。”
“谈我?这有什么好聊的,无聊,换一个话题。”她有什么好谈的?这人有病。林飞菱这么想着。
“无聊?不,我不这么想。”这中年长胡子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的一切都让我好奇不已。”他的声息就在林飞菱的耳边回荡。
林飞菱不动声色的将身子一寸寸往阳台移,心里暗骂这个口恶心的中年长胡子男人。“我很普通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也就没有谈论的价值。”
他似乎没察觉到她的退缩,继续以自以为“撩人”的方式,“拨撩”着林飞菱。“不,你会这么说就表示你一点也不平常。”他突然抓林飞菱的肩膀。“你知道吗?里面的女人没一个比得过你。”说这话时,还不断的往前进犯。
骗犭肖仔!谁信你的屁话啊!林飞菱有股想将他过肩摔的冲动。但是,她是个“文明人”,而一个文明人是不会动不动就诉诸武力的。“先生,请你尊重我,不要随便碰我。”她很是温柔的扯开他的手——温柔中还加了点力道就是。
“呵,我就喜欢你的矜持。”
这王八蛋说得好像我和你多熟似的!林飞菱冷眼瞪着这个有严重幻想症的“可怜”男人——如果他再这么下去,待会儿他的确会很可怜。
“对不起,先生。”拷!满身酒味,八成是想借酒装疯!林飞菱嫌恶的站起来,准备告退,把这个绝佳的吃饭地点让给他。“我想我的朋友可能在找我了,我得离开了。”
“嘿,时间还早嘛,你的朋友也许现在正玩得起劲。”这男人颇不识相,似乎不打算顺林飞菱的意,让她离开。
“不,一点都不早了。”真的不早了,要是在台湾,她早瘫在床上睡死了,“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该是上床睡觉的时间了。”古有明训:早睡早起身体好!
“你要真想‘睡觉’,我知道个好地方,走吧。”他以为林飞菱这句话语带双关,急切的拉着她的手。
“喂,你放开我!”林飞菱使劲的想要拉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劲大上她许多。“我叫你放开我,听到了没?!”要是他再不放心,就别怪她“脚下”无情——有时力道要是弄不好,可能让他绝子绝孙……真的,她真的不喜欢这么做,可是有必要时,她绝对不会犹豫的!
“别这样嘛,等一下你和我都会非常、非常快乐的。”
快乐个屁!林飞菱在心中暗骂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比蛮力,她绝对赢不过对方,不过她老妈生给她的脑袋可不是摆好看用的。她大嘴一张,直朝那只拉住她、害她动弹不得的手腕露出利牙,猛猛的咬上一口——这咬,还要配合上两排牙齿上下磨动,才够劲儿。
对方料不到林飞菱会有这种举动出现,一时间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他手腕上头已经有两排既深且红的齿模。
“你喜欢来硬是吗?”被林飞菱这么一咬,他发火了了!懒得再用“绅士”的方式。既然她喜欢诉诸暴力,那么他就陪她玩玩。“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硬家伙!”他语带淫秽的说着:“到时,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渴求着我让你登上极乐仙境。”
“天啊,这家伙快抓狂了!”她看到他眼神露出令人不寒而颤的神情,不禁吓了一跳——难道我的女子防身术这会儿真的要派上用场了吗?林飞菱不自觉的紧握双拳。接着,她引颈大叫:
“救命!”这个字简单、明了、易懂,尤其在好莱坞的强势宣导下,几乎世界上人人听得懂——HELP!瞧,多么的言简意赅!
为了怕自己的肺活量不够、中气不足,她又鼓足力气再叫一次。可是这次那个中年长胡子男人已经有了准备,林飞菱还来不及喊完,她的嘴巴已经被一只厚实的大手给捂住了。
“呜……尼……叭……哦!”她想要说的是: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可惜嘴巴被人给捂住了,只出了不连串的单音。
“闭嘴!你要是再吵,小心我把你从阳台上丢下去!”他这么威胁着。
不过,他这威胁根本没奏效,因为刚才林飞菱那声求救声把在附近的人全引到阳台前来了——其中当然也包括找人找得快发疯的亚历山大。
“放开她,皮耶!”亚历山大赶到时,就见这个被他称作皮耶的男人,一只手捂住林飞菱的嘴巴,另一只手则勒住她的颈子。
皮耶见众人皆到齐了,自知没戏唱了,自动自发的放开林飞菱。“嘿,各位,这只是个误会,别那么紧张。”他摊开双手,向众人示好,同时作势要扶住林飞菱。“我刚刚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谁晓得她的幽默感这么差,以为我要非礼她。”他这叫不打自招。“你们知道的嘛,黄种人总是这样——再说,就凭她这副德性,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他话是这么讲,但可没半个人在听他的自圆其说,因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苦主——林飞菱身上。
她一被皮耶放开后,二话不说飞扑进她最熟悉的人——亚历山大——的怀里不停的深呼吸,像是要抚平自己所受到的惊吓。亚历山大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的安慰她,对于皮耶的行为更是无以复加的愤怒。“你这话侮辱到两个人。”要是眼光能杀人,这皮耶早成了蜂巢了!
“侮辱?”皮耶以为自己的说词见效了,沾沾自喜的说:“怎么会?我说的可是实情。”
“她是我心爱的人,我打算共度一生的人,而你居然胆敢在我面前以如此不堪的言语批评她!”亚历山大这么说,无非是在众人面前公开他和林飞菱之间的“关系”——当然,皮耶这说法等于是骂他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