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不抽。”他看了看屋内。
“陈老板,你这花店经营得不错哦。”
“哪里,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罢了,最近经济不景气,市场竞争大,加上进口花材愈来愈多,成本愈来愈高,能维持现状就算好的了。”陈进发不自觉地牢骚着。
游霁月思虑了下,说:
“是这样的,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花店,最近似乎有变数,如果陈大哥不嫌弃的话,明天麻烦你到这个地址,找总务部门的一位柯先生吧,详情等你们见面再谈。”他递出名片,脸上尽是诚意。
“是这样子啊,好好,我明天走一趟。”陈进发对这意外飞来的客户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温暖从屋内闪出来,她已换下工作服,稍微整理仪容后,看起来神清气爽,陈进发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温暖只是陪在一旁高兴,没什么情绪变化,
“那我先走了,陈大哥,拜拜。”温暖挥挥手道。
游霁月则跟在身后颔首示意随即离去。看着他俩的背影,好一对才子佳人!陈进发暗暗想着。
“准备上哪儿吃饭?”游霁月上车问道。
“回家呀,我妈等着我呢。”中午十二点,冬阳煦煦照得人好不快活。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温暖,拜托你一件事。”
“好。”
“拜托你别躲我,我不会吃掉你的。”
“我?躲你?”温暖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我没躲你啊!我干嘛躲你?”
“那你何必每天回家吃饭,跟我吃饭很可怕吗?”他实在有一股冲动想掐死这折腾人的小妖精。
她也不想想,当初说好接她下班――本来也要送她上班,但是被温煦那老家伙捷足先登――就是想利用这短短的午饭时间陪她,听她说说话,谁知道她这小脑袋瓜内不知在想什么,说是要吃饭机会多的是,她想回家多陪陪妈妈,还说什么体恤他办公的辛劳,不想让他把休息时间浪费在无聊的饭局。无聊?他只差没告诉她,看着她便是世上最有趣的事,焉称无聊。
“不会啊,你贵人多忘事,我不也跟你吃了几次饭吗?游霁月,你车上有CD吗?”
“那不一样。”他顺手指了装CD的盒子。
“哪里不一样,一样都是吃饭嘛。”她挑着几片CD,无心地回答。
哪里不一样?大大不一样了。
几次吃饭,哪一次温煦那小子没在场?她只是在旁听,静静地仿佛不存在似的,有阵子他鬼迷心窍地特别想她,三天两头地吆喝温煦出来,弄到后来,温煦都起了疑。
“霁月,你最近有事?”
“没啊,我能有什么事?”今天温暖出门参加同学会了,所以是单纯三剑客的聚会。
“是吗?”温煦不相信。
游霁月近来三天两头地约他出来作乐,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哥儿们聚聚,但怪的是他总会顺道邀小暖,他不是排斥有女性在场,再说,总是自己的妹妹嘛。只是,游霁月一向对他口中“那个WARM”抱着观望态度,不太热衷她的一切,小暖跟着来,他也客套地以大哥或主人的身份招呼她,可像今天小暖参加同学会没来,这小子就魂不守舍的东张西望,昔日的快活一下死气沉沉起来。
不是他这个做死党的在阻挠,游霁月的风流韵事,简直用“一拖拉库”来装都装不下。他时而翩翩风采,时而狂野不驯,时而谈笑风生,时而深沉内敛,这咱捉摸不定的个性,在哥儿们面前是无所谓,但对那些女性同胞而言却像是一大块磁铁,从金发碧眼、身材惹火的外国妞,黑眼珠、黄皮肤的窈窕台湾妞,到浓妆艳抹、行为开放的日本妞,均无一幸免地趋之若前。他倒也识趣,来个世界大同的照单全收,只是恋情的温度通常持续不到三个月。据他说是异乡恋情各取所需,这种个人主义的论调,温煦不予置评,后来他回台湾,他的那些风流韵事自然不是通讯的重点,所以他也不清楚。不过就他这辉煌的历史,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小暖上了他的贼船,着了他的道。
“有事就说吧,一定帮你。”徐昶扬够义气。
游霁月喝了一口酒,问:
“温暖去参加什么同学会?”
“大学吧,我要出门时看到她同学来接她。”
“男的?女的?”游霁月不自主紧张。
“女的。”温煦看着他,疑惑地皱起眉。“霁月,你不对劲!”
他看他不语,口气有了些许激昂。
“霁月,你该不会……喂喂喂,兄弟,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小暖不是你可以随便说要追就追的,她可不象你以前那些马子,我可是告诉你了。”温煦明白他一旦锁定猎物,无不成功,就怕胃口腻了,所以对象若是温暖,到时他可饶不了他。
“我知道,你家的那WARM,是全世界最好的,不过你放心,我对嫩乎乎的幼苗不会感兴趣,只是关心一下嘛,你不是常叫她要多听游大哥的话吗?别忘了,我是她的游大哥。”天晓得他有多恨这个称谓,但在还没理清他和温暖之间蛰伏的究竟为何物之前,他可不想白白当了温煦枪口下的炮灰,更不想失去他这个老友。
温煦仍一脸不可置信,这下子,徐昶扬不出面都不行了。
“好啦,霁月不是已经说了吗,妹妹,是妹妹,他不就象我一样别恼啦,喝酒、喝酒!”他斟满三人的酒杯。
“霁月!”温煦忽地语调一转,有事相托似的:“除非你真想定下来,真心待她,否则别伤害她。”
这可是温煦的“护妹宣言”,游霁月叹了一口气,所以啦,在事情未明朗化之前,他不能有所妄为。可是要他一下子改变初衷也不可能,因此,他不能大咧咧地在温家等温暖回来。车在巷口转弯处停了下了。
他已经在巷口等了好半晌,看看手表都快十一点了,哪有人同学会开这么晚的?他焦躁不安地诅咒着。
渐渐地,有机车接近的声音。他从后镜看到刺目的灯光,藉着灯光的四射,他看到她轻盈地跳下车,那举动看起来像是她有个美好愉快的夜晚。机车调了头,是个男孩载她回来的,她搞什么?这么晚了还让一个男子骑车单独载她回家,她就不能有点忧患意识吗?想到她这种单纯如处子的个性,不晓得要让他急白了多少头发,他的心口纠结起来。
“咚咚。”
有人轻敲着他车窗,是她,那个不知社会黑暗的初生之犊。他开了车门,不由分说的吼了起来:
“你这个小笨蛋!这么晚了还让人单独载回来,到了巷口还不快回家,敲什么,万一里面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你知道什么叫危险哪?啊,你这个WARM!”
原以为温暖被他这么一吼,会心虚地应和几声,谁知道她仍是那惯有的笑脸迎人,柔声地说:
“我知道是你啊。”
打从转进巷口,她就看到他的车,原本要让同学载到门口,因为知道他的车子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而且夜深人静的,还是别打搅四周的安宁,所以才在巷口下车。
原以为他会出门迎接的,没想到他老兄也不知怎么搞的,她都已经走近了,还浑然未察。要当作不知情的离开吧,不成!再怎么说,他也是关心她而来的,而且还特意选在巷口避开老哥耳目,正所谓用心良苦,她若不配合地迳自离开,岂不辜负了他,也辜负了这月夜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