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游先生说你只待到过年后……”
宾果!游戏结束。
敢情是游霁月帮她递了辞呈,难怪这两天老觉得陈大哥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别扭。对于游霁月这般的“藐视”她的人身自由,姑且称他昏了头吧,先记下,往后有机会秋后算的。
“是吗?那可能是他听错了,他指的说话是过年休市那几天吧。别操这个心了,我们有很多事要准备忙呢!AREYOUREADY?”她握了握小拳头,士气高昂的俏皮模样逗笑了陈进发,霎时消弭了他们之间的疑虑。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且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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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弄妥最后一盆水仙花后,她把盆箱放上小货车,这是过年前最后一次到游氏盆栽。
游霁月果然是个慷慨的老板,一口气放了员工十天的连假,据说是为了犒赏他新官上任后的这一年以来,上上下下各部门的大力配合。但天下总没有白吃的午餐,每个人都赶达难能可贵的假期前,更拼命于自己的岗位,希望能无牵无挂地尽情享受假期。这点,从他们的龙头老大游霁月身上便能窥究一二。
温暖并没有漠视他当初的警告――下班前务必call他。她打了,却等了半个钟头,那人才疾似风的闪来,说是开会晚了。她不怪他,反而庆幸有机会顺理成章再次让他打退堂鼓,然而,他似乎并无此打算。所以,当她第一次放他鸽子时,能预见的是他青筋暴跳,怒发冲冠的模样,只可惜她未能亲眼目睹,是陈进发事后告诉她的。
“那游先生好象很生气耶,比第一次来店里还生气。”
虽然说要“眼见为凭”,但说也神奇,这人居然能透过一条塑胶电线,明白清楚地让她知道什么叫火山爆发。
“喂!”地层蠢蠢欲动地掀起,当他确定听电话的人是温暖时,溶浆喷洒了起来。“不是说好要打电话的吗?你就一个人跑掉,知不知道外头有多危险哪?啊!”
“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和你讲电话吗?”
“那是你今天运气好,小姐,不是每天都是Luckyday的,要说多少次才明白。”这个小白痴,他咕哝着。
当他忙完时,惊觉些许不对劲,暖暖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消息?这几天公司较忙,可是她也会打个电话,在人真的分身乏术时,只能请她先到花坊最近的麦当劳坐一下,然后再以最短时间内飞车赶到。倒不是完全担心她的安危,光天化日的,况且暖暖就算是温室花朵,但机灵如她会保护自己。其实真正重要的因素,无非是想藉由短短的几十分钟见她一面,平稳一下公司的疲惫。这对他而言,是神奇的,不管日子过得有多繁忙,多不尽人意,在看到暖暖脸上充满稚爱的笑容时,倦怠总是咻地一骨碌的烟消云散。多见她一天,他就越能了解当初温煦为何会不顾一切地滞留她在家,不让她上小学的感受。她真的是一个温暖的化身啊!温暖,他的温暖!
“好啦,我接受你责备的关怀便是……”她瞄了瞄坐在沙发那头的温煦。“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如果你不想让我哥来听电话。”她的语气带了些许的哀求和……威胁。
“别拿你哥压我。”话这么说,气焰倒是消了三分。
“暖暖,答应我别再任性而为。”
“我这么做,让你很为难吗?”是辞穷吗?他怎么会将这行为归类为任性?抑或是他根本不去倾听他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
他被她这么一问,倒是真的辞穷起来,盯着话机久久才吐出:
“你这个WARM!”匡地一声,摔了电话。
真的是急惊风,她正准备好好地跟他赔不是,答应他下回一定会打电话报平安,没想到……她想起每回他跟她呕气,哦!应该是他跟他自己呕气,便会搁下这么一句WARM时,那德性就象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倔强又无赖,她轻笑起来。
“谁的电话?这么高兴。”
完了!老哥逼供来了,要是让他知道是游霁月,恐怕这三审下去可以没完没了。
“花坊的陈大哥。”她撒了个小谎。
温煦不疑有它,天使是诚实洁白的,不过,他有另外的问题。
“暖暖,听说你老板和游霁月的公司合作,特约园艺工作,是吗?”
“嗯。”这游霁月什么不提,这个倒露了馅。
“那――是谁在送?你吗?”
“不是。是老板娘吴姐,我只是将花材盆栽整理好。”
老哥温文的眼神是藏不住话的。
“嗯,暖暖,你跟霁月……”
温暖睁大了眼,作弄老哥的因子隐隐作祟,温煦被她这么一望,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他咽咽口水。
“我的意思是,游霁月只是你的……呃……游大哥,对吧?”
她点点头,眼珠子依然瞪大着。
“这样嘛,这样……”温煦搓了搓手。“你们就这样,保持原状哦?”
“保持原状?”
“哎!就是他当你的游大哥,你是他的WARM。”
“然后――”
“没什么然后,你听哥的话没错,游霁月那个人本质上说来是好的,但有些事你不了解。反正,你跟他永远保持现状就对了。”
保持现状?老哥要知道现状是他看到她会又搂又抱的,大概就无法保持冷静了。
“还有,别单独和他在一起。”
温煦临门一脚又丢来这么一句,唉!恐怕是难上加难喽!
难是难,她尽可能避免就是。
所以,当吴姐在前两个礼拜顺利产下一名壮丁,这送花的差事也就这么落在她肩上时,她才适时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开车,爱莫能助地猛跟陈进发赔着不是。陈进发倒也不怪她,遂留下她看店,自己送花到游氏,反正就两个礼拜,再来的年假过后,吴姐便回来上班,无妨。
惯例地把店内的工作做完。今天的客源较集中,加上应景的花材也已售完,她整理着地板,一面朝里面喊:
“陈大哥,都弄好了哦,再不出门,恐怕会太晚。”
“哦,来了来了。”陈进发抬头看看时钟,真的晚了,事实上,是因为他的技巧不如他老婆熟练,所以上回才耽搁了几十分钟,温暖细心地注意到,刻意提早准备,但仍是岌岌可危。
他看了看四周收拾得差不多的环境,心生一计。
“温暖,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看这样吧,把店收一收,你跟我到游氏帮忙,两个人做会快点。”
“也好。”
放下卷门,开着小发财车朝游氏驶去。
在路上,陈进发猛地惊问:“温暖,你没关系吧?”
“很好啊,我不会晕车。”
“呃,不是,我是说你送花到游氏,如果游先生发现会不会不好?”他很懊恼自己的大老粗,竟然事前没发现这尴尬。
“不会吧,他那么忙,搞不好这会儿不在公司里,吴姐不是送了好多次,一次也没见到他。”她说:“而且这是我的工作啊,应该不会影响他。”
是这样吗?那他就宽心了。
车缓缓驶近了。
这是一栋乍看之下没什么特色的建筑,加上是祖传的关系,这栋建筑似乎还蒙上了一层历史的影子。
整栋建筑外表以黑色为主,镶着银色边条的立体小方格为单位的,这单位大小不一,有长有短、有宽有窄,看似凌乱,却有玄机奥妙在其中。
“是个游字。”温暖待在车内观望。游霁月曾载她路过,驻足片刻之余,她吐出这句话,游霁月惊喜地望着她,抚着她似缎的发,赞许她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