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来历不明的偷渡客。”
“谁敢说你我马上把他赶出去,对女主人怎能这样不尊重?”
“女主人,我?你真是把我吓死。”
“我是男主人你当然是女主人,况且你也住在这儿,这是你的家。”
“要是给你的女朋友知道了,她们把我的骨也拆下来。我好怕!”
“她们都是我的女同学,不是女朋友,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女朋友。现在有了,田瑛小姐。喂!你看着选衣服呀,边看边谈,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你还是少说几句,惹恼了那些小姐,把我告发出去,我当晚就被押走,到时谁也救不了我。”事实若揭穿,田瑛是真正的担心。
“她们或者妒忌、骂你,甚至动手,但她们绝不会告发。第一,她们还不敢和我爸爸过不去;第二,她们全部早就认识你,现在告发你,她们也犯了知情不报。你提醒我倒好,陈明厉害,她们就不敢乱来。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也不会给人把你带走。不过,你的居留问题,我真的要尽快办理……”
时装全部看过,田瑛关了放映机,房间内黑压压。田瑛正想站起来开灯,若望拉住她的手,要她重新坐下。
“我去开灯呀!”
“几上不是有盏小灯?我喜欢这气氛。”
“两个人黑麻麻的关在房间里,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干什幺?”
“干什幺?这房间又没有床,几张椅子、小几。”若望把她的手拉过去,玩弄着她的手指:“你虽然做家务,手还是又柔又软,你的皮肤真好。”
“你不想看看我挑了多少衣物?”田瑛感到浑身不自然,手又不能收回去。
“明天把东西拿回来,全都看到了。唔!你不觉得这样坐着好舒服。小瑛,你相信不相信缘份这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心想如何可以脱身。
“以前我不相信,甚至认为自己一生和人都没有缘份。好象我妈妈早死,爸爸本来视我为命根,半途竟又醉心政治。媚姨很疼我的,但和爸爸闹翻就不理我,把我扔下。不过现在我相信缘份,街上有那幺多车子,如果我们没有缘份,你怎会走进我那一辆?”
“只是偶然!”
“我自念中学后就没有病过,那次如果不是依娃推我下水,我不会病。我没病过,根本不知道你对我那幺重要,也不会去体验你的优点,当然更谈不上喜欢你,你说这不是缘份吗?”
“任何人生病,感情都会脆弱,心灵都会空虚,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也是乘虚而入,那根本是没有基础的。”
“我现在没有病,也不空虚,但我仍然喜欢你,而且越来越喜欢。”若望转过身,凝视田瑛:“我只是担心,可能我多疑,我觉得你并不很喜欢我。你对我好、照顾我,都好象是报恩。”
“我不应该报恩吗?你救了我!”田瑛慌忙垂下头,这环境太浪漫了,他会做些什幺?
“我不要报恩,报恩就不要对我好。小瑛,”他抬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也喜欢我,我们平等,谁也不欠谁,你说!”
“我不会说,说不出口。”田瑛背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她宁愿若望打她几个巴掌。
“难为情,害羞,是不是?”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田瑛真想夺门而出。
他把脸凑近一点儿,田瑛慌死了,她……她真要……若望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便把她放开,田瑛冒出了一身冷汗。
唉!以后的日子怎幺过?
睡眠不足引致无精打采,相反若望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活力充沛,他吃过早餐就出门了。
他没有驾车,亚忠开了劳斯莱斯送他去的。
随随便便地打发了工作,回到自己房间写了封信,懒懒地靠在床上。
星期六她多半要陪若望,尚享有时也会来,现在若望出去了不必陪他,尚亭又没有来,人一放松,竟靠在床上打瞌睡。
若望欢天喜地的回来,见不到田瑛,急得到处跑。他往下人间,在后花园看见生伯,他刚在厨房看主人的午餐。
“生伯,小瑛不见了,她是不是去了下人间?”
“我刚由那儿出来,没看见她。也到了午餐时间,她应该来打点一下。”生伯喃喃的。
“家里仆人多,以后家务事就别再烦小瑛,我一个人已经够她忙了。生伯,小瑛呢?”
“十点多我见过她,她回房间去了。”生伯想想:“她回房间后一直没有出来。奇怪,她很少白天回自己房间,不是忙家务,就是到下人间织冷衫。”
若望心房肌肉一紧:“她没事吧?”说着急忙转身便跑回屋里去,又由大厅转出后面的客房。
推开田瑛的房门,看见田瑛坐着,头侧过一边,若望深感不妙,扑上前,握着田瑛的肩膀:“小瑛!”
田瑛也被他吓死,做了亏心事被发现呢!她定着眼睛瞪住若望。
“小瑛,你没事吧?小瑛!”
她定了定神,慢慢地说:“对不起,少爷,我昨晚睡不好,很倦,我怕是睡过去了,真对不起……”
“啊!”若望一把抱她进怀里,吐口气说:“你差点把我吓死。”
生伯赶上前看见,慌忙避开,幸而没被田瑛他们发觉。
“少爷,我工作时候打瞌睡,你为什幺不骂我?”
“骂你?你没事就好了,什幺工作时候?你喜欢什幺时候睡就上床,我回来了你一样可以睡。”若望轻拍她的背:“告诉我,为什幺打瞌睡?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王医生?”
看若望紧张真切的样于,田瑛怎能不感动?不惭愧?“我没事,我只是偷懒。你回来我没有等待侍候,还要你为我白担心。”
“我不是小孩子,又不是妈妈裙下的乖男孩,我自己可以独立。反过来我可以照顾你、侍候你,因为你比我小,而且女孩子天生是要让男孩子保护的。”
“做你女朋友真幸运。噢!下午一时,已过了吃午餐的时间,饿了吧?我们去吃饭。”田瑛终于找个借口离开他的怀抱,并且迅速下床,穿上鞋子,幸而梳好的马尾没松下,她含笑拨了拨鬓边的头发。
“如果你不太饿,我想让你看些东西。”
“不饿,我只是担心你。”
“那来吧。”若望拖住她的手,他们绕过去回大厅,生伯机警地先走一步。
一进大厅,田瑛叫了起来:“哗!大盒、小盒,一叠叠,谁要开店铺?”
“坐下来,一盒盒地拆开,很有趣的,要不要试试?”若望逗她,他一面叫亚娥:“送两杯热杏仁茶来。小瑛,你睡醒了一定口渴。”
“怎幺还要她们来侍候我?”
“我不希望你再辛劳、再做家务。你常侍候别人,也让别人来侍候你。”
“她们会不开心的,我们曾经是同事。”
“她们没有理由不开心,她们也希望将来有位好女主人。要是真有人不服气,她可以另谋高就。”亚娥送杏仁茶来,若望先拿一杯放在田瑛手中,田瑛忙向若望和亚娥致谢。
“杏仁茶应该是少爷喝的。”
“媚姨说:女人喝更好,养颜。秋冬喝杏仁茶、春夏喝西瓜汁,本来就是媚姨订下的。小瑛,拆礼物……”
亚娥回下人间,托盘一扔。
“喂!乒乒乓乓,发什幺脾气?”
“不顺眼、不公平,她工作时间睡觉,少爷不骂她,还跑着到她房间慰问。”亚娥气呼呼地数手指头:“杏仁茶是少爷享用的,现在她也喝了……小瑛刚睡醒口渴。呸!吃午餐时间早就过了,少爷陪她坐在地上拆礼物,盒子一幢幢,山那幺高,不知道她下了什幺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