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织的当然有价值,但是,母亲织的意义更重大。”若望不以为然:“一个有母亲的人,根本不知道母亲的可贵。”
“算我词不达意,你不要发牢骚,母亲去世不能重生。你还是找一个好媳妇:你爱她,她爱你,那岂不是什幺都补偿了吗?以你的条件,选媳妇,一开口,马上有人排队。”
“也得要我喜欢。娶媳妇是一生一世的事,不比交朋友,一天一个都可以,随时分手也无憾。十全十美,但是脾气怪些,与人难合群……田瑛来了,失陪,我有事求她。”
若望摇一下头。
“田瑛!”尚享一直把田瑛拉到消闲间的暗角:“若望身上的毛衣是你编织的?”
“唔!怎样?还过得去吧?”
“简直是无法形容,我一看见它就喜欢。田瑛,你好偏心,为若望编织这幺好的毛衣,都不给我编织一件,我心里很难过。”
“尚享,你要明白,若望是我的主人;而且,又是我侍候他一切的,他缺少什幺,我理应为他添置。毛衣买的总比不上自己织的合身。我这是对工作负责,却并不是表示我对谁特别好。”
“我明白你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若望有你在身边真幸福。若望的做好了该轮到我,明天我送一大盒毛线来,什幺颜色都有。”尚享嘻着脸:“你给我编织一件,答应呀!”
“我看,恐怕要等到明年。”
“明年,你给若望编的毛衣也不用一年,你从乡下来也没多久。”
“你听着吧!”田瑛说话一向很温柔:“少爷喜欢一条深紫红的长颈巾,我还要替他编织背心和外套,那要花许多时间。再说,现在提明年也很渺茫,我也不知道明年我究竟会在哪儿?”
“当然在这儿,或在我家。”尚享垂下头:“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没关系,我去买毛线来,你有空就给我打毛线,我不迫你……”
尚享走了,生伯对她说:“我把一些东西放在你的房间里。”
“是甜芋头吗?”
生伯笑笑,好神秘:“你自己去看看。”
“可别把只生鸡蛋放进我被窝里。”田瑛很开心,带点跳跃回自己的房间。
床上放了两个盒子,打开一看:是条黑皮长裤,第二个盒子,是件黑皮及腰短身夹克。呀!一套皮衣,穿起来一定很有型,因为她高挑身材,最适合做时装模特儿了。
旁边还有个盒子,是对黑色中型皮靴,她来了这幺久都穿平底皮鞋,靴还没穿过。
她把一切穿在身上,真好,真合身。但是这三份礼物,都很名贵,生伯为何送她这样贵重的礼物?她有说过她生日?她生日也不能接受几千块钱的生日礼物!生伯也只不过是个受薪管家。
她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好,然后走去找生伯。
“生伯,告诉我是怎幺一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房间看见什幺?”
“别跟我开玩笑,你送给我的,又是你自己放进我的房间里,你怎会不知道?”
“不是我送的,我有什幺好东西送过给你!”生伯连忙摇手:“不关我的事。”
“不是你送的?”田瑛更奇怪了:“谁送的?”
“少爷!”
“少爷?”田瑛惊异:“不可能,他提都没有提过。”
“少爷说,送点小礼物不想张扬,而且,刚才尚享少爷在,他怕尚享少爷误会妒忌,谁都知道尚享少爷追求你。少爷为你好,不想给你添麻烦。”
“少爷刚才出去,原来是给我买东西,但是,真奇怪,衣服鞋子都很适合我,少爷没理由留意这些。”
“少爷是带了四姐出去的。四姐说,那些店子看得她眼睛都花。四姐说你好命,少爷送礼,一送就是一万,她还笑你拋砖引玉呢!”
“拋砖引玉是什幺意思?”
“你送出一件冷衫,换来名贵礼物。”
“我从来没想过少爷会送我东西,我编织毛衣为了报答少爷,根本不是交换礼物。”
“我们都明白,只不过跟你开玩笑。亚瑛,你快去向少爷道谢吧!”
田瑛到了若望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是有点尴尬,但事情总得交待。
她轻轻地按一下房门铃:叮、叮。
“进来吧!”
田瑛进去,若望自己已经更衣,穿上晨褛。
衣服放在一边,那深紫色羊毛衣看得出曾经被折过,但折得不好,它是受主人欢迎的。
“少爷,你送我的东西,太名贵了,我真的不敢接受。”她在整理若望穿过的衣服。
“你送我羊毛衣我也接受了!”
“那是不用花钱的,我只不过付出一些轻量的劳动力罢了。”
“用钱买不到的才珍贵,我找不到更珍贵的东西,我才惭愧。”
“少爷根本不必送我东西,好象交换礼物。”
“我早就应该送你些东西,你来了以后,我的生活有了生气,你对我又照顾周到,我很感激。再说,你是不方便出入的,想买什幺都要托人代买,四姐、张妈的眼光,实在不敢恭维。你穿上那套皮衣一定会很好看,今年还是以黑、白、灰为主色,我本来想给你买套白,但是,你常要做家务,白色似乎不怎样适合。我选了黑色,你皮肤也白,穿了会好看。”
“谢谢少爷,但我是下人,又天天在家,根本不用穿那幺好!”她把窗幔拉上,灯光柔和一点儿,反正若望只是在听音乐。
“衣服不是穿给人家看的,衣服漂亮,自己看也开心。啊!我差点忘了,我没把这个交给生伯,它一直在我袋内。”
若望把一包东西放在田瑛手里,田瑛打开袋子一看,是黑色软皮手套,一整套,这证明若望花过心思。“少爷,我实在十分感激你。”
“改天把衣服穿给我看。”
“好的,少爷吩咐我马上穿。”
“等我生日,即是我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会在家请客热闹一下。”若望又摇头:“但不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情是否像现在一样好,还不能敲定。”
“家里太静了,偶然热闹一下也好。”田瑛看看壁钟:“我去给少爷拿宵夜!”
她去拿椰汁炖燕窝,心里已在计划若望生日那天,给他送什幺生日礼物。
若望生日还没有到,史妮可是农历正月、阳历二月中生日的。
为了一个演唱会,史妮一直在生若望的气,但是她生日,却派了帖子给若望。
一收到帖子,依娃便来找他。
“若望,史妮生日在家里开园游会,我们一起结伴赴会好不好?”
“好吧,反正我没有约别人,下午三时我会接你。”若望希望借此机会,能和史妮和好如初。
依娃一走,比丝又来,若望说:“真不巧,依娃已经捷足先登!”
“又是依娃!”比丝怎样也想不到,突然又多了个依娃,真是麻烦:“你最近常和依娃约会?”
“不多,每星期两次左右。”若望随口说。
“还说不多?你一个星期中也从不会抽一天陪我。我们没有约会两星期了,史妮走了来个依娃。”
“这怎能比?依娃刚由外国回来,对这儿人生路不熟,所有玩乐场所都没有去过,海洋公园还是我陪她去的。你在这儿长大,哪儿你没去过?”
“太不公平!”比丝撒娇:“你就当我由北冰洋回来好了!”
“别吵!下星期六我们去游新界。”
第六章 无故受害
“今天虽然阳光灿烂,但风大,天气也反常的冷,要多穿点衣服。”田瑛一面替他更衣一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