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捏捏她的脸:“我送你回去。”
他走回房间拿东西,把两只袋子交给蔚甄,他把小咪抱过去。
他常说自己大个子还嫌小咪累赘,蔚甄抱着小咪走路累上加累,所以,他不让蔚甄抱。
蔚甄轻轻松松地摇着袋子:“怎幺还有两大袋?”
“你没有标准的骑马装,我为你买了一套,”他腾出一只手拖住蔚甄,小咪伏在他肩上睡:“另外我还给你买了套裙,售货员说前天意大利新到的。你回家试试看,不合穿我替你换。”
“你昨天还有时间去买衣服?”
“发型屋在酒店内,酒店商场有许多店子。”
“天朗,你生日我没送你一颗花生米,反过来,要你给我送礼物。”
“我不要你的礼物,我要你的心。”天朗紧握她的手。
蔚甄把脸贴在他的臂上。
她很开心很满足,并不是因为两大袋礼物,是天朗回来了,他带来了无穷尽的欢乐。
蔚甄游过早泳回来,芯妈已经站在屋子的台阶等候她。
她有点意外,还没开口问,芯妈便说:“小咪病了。”
“病了?”蔚甄吓个半死,边走边问:“什幺病?小咪怎样了?”
她忘了洗澡更衣,踢去沙滩鞋,赤足跑进小咪的房间,忙拿探热针。啊!不得了。
“芯妈,有没有退烧药片?”
“小咪有病不吃成药,一定要看医生,你可千万不要给她乱服药。”
普通人服一天药,睡一觉便没事,但小咪不同,她是金枝玉叶,最主要的她不是正常的孩子。
“芯妈,快请医生。”
“不能快,吴医生家九点前没人接听电话。”
“啊!”蔚甄看看表,八时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
她先去找个冰袋,用冰袋替小咪敷头。平时有空闲她也在书房看过些儿童护理、心理、成长的书本,如今尽量活学活用。
小咪的房间便有电话,平时没有人用,小咪自己不会打电话,电话好象专为她生病而设的。
她终于听见芯妈在打电话,蔚甄忍不住走过去。
芯妈颓然放下电话,蔚甄心一凉:“芯妈,吴医生什幺时候来?”
“吴医生昨天去喝喜酒,要在市区逗留一个星期。”
“吴医生就住在这小岛上?”
“唔。”芯妈点一下头:“他退休便在岛上享清福,小咪每次有病都请他,十分钟就到。”
“如今怎样?小咪不能干等一星期。”
“一星期?一天都不能等,没办法,只好通知小姐。”芯妈打电话给明珠。
蔚甄索性站着不走,请医生要紧。
“小姐没回来?她去了哪里……你想想……怎会不知道?小咪有病……吴医生去了市区……”
“芯蚂,小姐不在家?”
“她出去了,又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芯妈向电话叫:“什幺?叫住他……喂!姑爷早安,我是芯妈,小咪病了……吴医生去市区了,温小姐在……好!我等着,谢谢姑爷。”
“芯妈,怎样了?那姑爷……”
“姑爷就是小咪的爸爸,”芯妈一边放下电话一边说:“他刚巧要出门上班,知道小咪病了,他去找朱医生,找到了会打电话通知我。”
“朱医生也在岛上?”
“在市区,岛上只有两位医生,另一个是妇产科的,你先去看看小咪现在怎样?”
芯妈似乎不耐烦,蔚甄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子。
其实也难怪她,一屋子人侍候个公主竟让她病了,芯妈还是管家,心情怎会不沉重。
其实,最大过失的还是蔚甄,她是小咪的贴身教师、保镖、看护、佣人,每月凈赚一万二,连主人都照顾不好。
她感到惭愧,伴在小咪床边,再也不敢去烦芯妈。
芯妈走过来:“姑爷说十二点之前陪朱医生来,姑爷叫你想办法尽可能降低小咪的体温。”
“好的。”蔚甄不敢多说,马上去办,拿来火酒药棉,为小咪由头到脚的擦过火酒,降低体温。
停一会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水,发烧是应该多喝水,但小咪把水全都吐出来。
蔚甄又忙着替她换衣服,芯妈也在旁边帮忙。
蔚甄本来和天朗约好今天玩模型飞机,小咪应该也会喜欢。
但这时候蔚甄想都没想过天朗,小咪身体弱,没病已经令人担心。
十一时三十分芯妈已经到楼下守候姑爷和朱医生了,蔚甄继续为小咪擦火酒。
小咪睡得迷迷糊糊,呼吸有点急促。
蔚甄好担心,她没见过小孩生病,她没当过护士,家里又没有弟妹。
小咪的房门打开着,她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会不会是姑爷和朱医生来?来了就好,但她不敢跑出去看,站在小咪身边,坚守岗位。
芯妈果然带了两位男士进来,蔚甄也不知道谁是谁,也没有人闲心介绍,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咪身上。
不过很快便知道哪位是医生,他为小咪量脉搏,看她的眼睛,听她的心肺,问蔚甄小咪的热度。
他为小咪打了一针,小咪就迷糊地哭了,哭一会就入睡了。
另一位应该是小咪的爸爸,他轻抚女儿的脸和头发,无限怜惜。
朱医生向蔚甄交代他所留下的药水和药丸,不分日夜,每隔四小时服一次,暂时只能喝热鲜奶,由于她呕吐,所以吃东西前先服一颗止吐丸。
“继续用火酒降低小咪的体温,”朱医生叮咛:“特别是她的头部。”
“朱医生,小咪烧得那幺厉害,到底患了什幺病?”蔚甄忍不往问。
“对别些小孩来说,根本是小意思,她大概昨晚受了凉,吃多了东西。”朱医生打量她,蔚甄这才记起她只穿了件泳衣,上套一件防水T恤,还光着脚板,她下意识地缩起小脚趾,满面绯红。朱医生忙移开目光:“小咪特别弱,所以很轻微的病她都受不住。不用担心,小心看护就是,我明天再来看她。”
小咪的爸爸放下女儿的手说:“我送朱医生回去。”
“姑爷,”芯妈说:“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午餐。”
“朱医生还要到医院巡房,我也要赶回去开会,午餐在船上吃,节省时间。”他和朱医生交谈了一会,便对芯妈说:“我们明天十一时就可以来,我会留下来吃午饭。”
“我送姑爷、朱医生。”芯妈领了他们出去。
蔚甄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送一下,但她衣服尴尬,地位也尴尬。
医生到门口就停下来,回头说:“小姐,别忘了小咪晚上也要服药。”
“我知道了,朱医生请放心,我会日夜守住小咪。”
朱医生向她点头笑笑,小咪的爸爸没有什幺表示。
蔚甄不会怪他,丽珊早已告诉她,她表姐夫不喜欢说话,他和丽珊也格格不入,更何况一个补习教师。
况且她根本不敢怪他,她自疚,朱医生说小咪昨天受凉,吃多了,所以生病。
她第一次让别人喂小咪吃饭,田叔可能多喂了,或让她吃了不该吃的食物。她自己一心一意想情郎,完全忽视了小咪。
她睡了才抱她回家,太晚,一路上可能吹了海风,这样她才病倒了。
看见小咪生病,她就不断责备自己,感到很难过,很负疚。
她继续不停地为小咪擦火酒。
芯妈进来,送来一杯热鲜奶。
蔚甄先喂小咪服下一个药丸:“用这杯盐水,盐水止呕的。”
蔚甄依医生的话,喂了药丸再喂奶,喂过奶再喂药,芯妈一直在旁帮忙。
小咪打过针,服过药呼吸没那幺急促,她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