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医生出来了。”
“医生,”乔子风跑过去:“子晴有什幺病?为什幺替她打针?”
“她胡言乱语、情绪低落、脾气暴燥很不听话,我替她打一针,希望她睡一觉,心情会好些。”
“她淋了几小时雨,会不会得肺炎?”
“暂时没发现她身体有病,不过她淋了几小时雨,可能半夜会发烧、感冒。她现在最差的是精神,我从未见她这样颓丧,发生了什幺事?”
“表少爷在英国和……”
“小孩子吵吵嘴。”乔子风忙说。
“怪不得!我给她留点药,其中有镇静剂。如果她睡得够吃得好,应该没有事,她体质好,又常运动。”
“她连晚餐也没有吃。”
“那不行,她不吃东西便没有抵抗力,容易生病。一定要她吃东西;不过她心情坏可能胃口不好,最好先让她吃些软性食物。”
“俞医生,熬鱼蓉粥给她吃,好不好?”
“好!吃粥好。我明天上午再来看她,希望她很快便开心起来,就不会生病。”俞医生出门前对乔子风说:“你也要把衣服换下来,身体强壮也会着凉……”
“林嫂,今晚我想留下来,方便不方便?”
“大风大雨,我不会让你走;而且,我要去熬粥,你代我照顾子晴最好。”林嫂十分赞同:“我拿一套先生的新衣服给你更换……”
子晴已经熟睡,乔子风抚抚她的脸,没有那幺冷,头发没完全干,他替子晴把长发拨开散在枕上。
他为她拉好被子时,发觉她两手握着相片,便轻轻把相片拿出来。
他拉把椅子坐在床边,一面看相片一面叹气,杨建国不应该这样,杨明莉更过份,因为妒忌竟然向子晴报复。其实子晴最无辜,真是好心没好报,害得她这样伤心。
房门打开,林嫂每隔一段时间便进来看看。
“粥已经煮好了,随时可以吃。”
“让她多睡一会儿,好吗?”
乔子风呆望住子晴……朦胧间,听到声音——
“表哥,不要不要这样……你不能拋弃我……我比不上她吗?郡主有什幺了不起……求你不要……”
“子晴!”乔子风霍然起立。
看见子晴在床上翻来转去,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原来她在发恶梦。
乔子风坐在床边,用手轻轻为她抹汗——
“表哥!”子晴大叫一声由床上坐起来,浑身发抖。
“子晴!”乔子风握着她两条手臂。
“表哥把我推下山崖,和哉斯郡主结婚去了!”她哽咽着摇头:“我好怕,好黑,我怕……”
“不要怕,子晴。”乔子风忍不住把她拥进怀里:“只不过在做梦,别怕,嗯!”
她的身体仍然微颤,乔子风就这样拥抱着她。
林嫂闻叫声冲进来:“什幺事?子晴怎幺样了?”
“发恶梦!”乔子风轻拍子晴的背:“不要怕,我和林嫂都在。”
“一定梦见表少爷和那鬼妹……”
“林嫂!”乔子风回头看她一眼,便轻轻把子晴放回床上。
“子晴醒来了,时候也不早,我把粥拿来。”
子晴侧卧床上,背向乔子风。
乔子风想安慰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房间静静的,此时,晨曦透进来,但气氛仍很冷。
“粥来了!鱼蓉粥,好香,是不是?子晴,快起来,你喜欢吃的鱼粥。”
子晴动都不动。
“乔少爷,你替我扶起她。”林嫂把枕头放在她背后,一面去拿托盘中的碗,一面说:“由昨晚一直饿到今天,饿死了,快把粥吃下去,保暖壶内还有。”
“我不想吃!”子晴的声音很低。
“不吃怎行?饿晕的。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你不吃不睡,饿死了人家也不会可怜你。来吧!我喂你吃,听话。”
林嫂的话象个锥,子晴头一摇,手一挥,那碗粥就被打落在地毯上。
“你,你,”林嫂瞪起眼很生气:“谁惹了你?生那幺大的气,啊……”
“林嫂,她心情不好,你少说两句;或者,由我劝劝她。”
“我从小教她,女孩子发脾气不要甩东西,那行为不好,她刚才就这样一拍,嘿!表少爷花心我可没犯她!”
子晴鼻尖、眼睛都红了。
“林嫂,我也饿了,麻烦你给我弄早餐。”子风半哄半推,把林嫂推出房间:“她心情不好,别跟小孩子计较,她平时也很乖的,是不是?”
“是呀,她从来不会乱发脾气……”
子风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柔声说:“亚香说你昨晚未吃晚餐前,已经肚饿。你由昨天到现在,足足饿了十二小时。你淋了雨,着了凉,虽然没有发烧,但俞医生说,如果你不吃东西,抵抗力会转弱,继续伤心挨饿,终于会病倒。”
“我没有胃口,根本不饿。”
“我知你为了建国很伤心,但以你的性格,不应该这样自暴自弃,没有他难道你就活不下去?”
“我这样失败,活下去也没有意思。”
“如果真是失败了,现在失败,起码比后来结了婚失败好。男人要变迟早都会变,今天不变将来也会变;不过,现在你还不能肯定建国已经变心不再爱你。”
“肯定了,有证有据,我的相片现?你们为什幺拿走我的相片?”
乔子风无可奈何把收藏好的相片给回她。
子晴一看见照片又忍不住哭:“你看吧!证据都在这儿,表哥移情别恋,不要我了。”
“这些相片能表示些什幺?中国人有句话,捉奸在床,建国和那金发女郎都穿著整齐。”
“他们态度亲密,已经不寻常。”
“外国人,特别欧洲人比较浪漫开放,明莉一看见我又揽又拉,但我和她什幺事情也没有。”
“你不要为杨建国说好话。”
“你也不要中明莉的计,她是存心向你报复的。其实你应该知道,有心理准备。她要你伤心,你便伤心,她说建国不要你,你便相信建国不要你。你判刑也要听听犯人的自辩,就算他真的变心,你也没有理由为他不吃不喝就此死掉。你不明不白的牺牲了,谁得益?笑死杨明莉。”
“你要我怎样?”子晴望一下相片:“看见和自己有十九年感情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孩子相亲相爱,自己还可以又玩又跳,据桌大嚼?”
“当然不是,这有什幺好庆祝的,但你要和建国打也好、骂也好,算账也好,先要令身体健康,才有气力应付。子晴,你问一问自己,饿了十几个小时,胃怎样?人怎样?气力怎样?”
“我……”子晴咽一下口水,胃空空冷冷,手脚无力。
“吃碗粥好不好?”他那时候才发觉碗在地上,他便拿起保暖壶,开了盖,托盘上还有汤匙。
“壶很重,你拿不住,我喂你吃好不好?”
鱼粥的香味令子晴几乎流下口水,她也不反抗,只是说:“我自己会吃。”
“林嫂说你一饿就晕,你那有力拿保暖壶;而且你手小壶大,拿不住的,来吧!听话,吃一口。”子风把一匙粥送进她嘴里:“怎样?味道好不好?”
子晴点了点头,忍不住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林嫂进来,盯子晴一眼,子晴抿抿嘴,吃她的粥。
“乔少爷,大厦护卫员说你的汽车不停发出声音,希望你到下面看看。”
“怎会有声音?”子晴问。
“汽车电话声?我把贴身的无线电话也漏掉在车内,唔!今天要签合约……”
子风一面不停手继续喂她,一面对林嫂说:“我的西装干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