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预我和祖迪的交往,破坏爱情帖,来到夏威夷,他还要管?
他根本没有权。
“我没打算爱上贵友,不过适合不适合,是我和尊信之间的事,我们不必听取你的意见。”
“你住在我家里,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受损害。”
“谁会来损害我?”
“损害或者严重些,但是,你会被骗!”他很真挚地说:“真的!”
“被骗?”我咕咕笑:“我没带多少钱来,买东西已花去一大半了。”
“不是说金钱,是爱情!”
“爱情?我倒是被人骗取过感情,那人说很爱我,结果当我上当的时候,他就大脚传中,把我传给他表弟,我像个皮球也像垃圾!”
“宛司……”
“你放心,”我用力点头:“人笨过一次,就会聪明,如果继续错下去,没得救了。我不会上尊信的当,我会记着,世界上的男人,都是欺诈的。”
“但是,你们天天见面,大家一起玩,你最少还要留十天!”
“日久生情?不会了,都生过清了,现在我的心像放在冷窟内,麻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会修心养性,像做尼姑一样。”我站起来,“尊信问你,我们明天去哪儿?”
“去玩滑浪风帆,我还要他帮忙多找两只滑浪风帆。”善行再加一句:“宛司,不要忘记我的说话,混血儿,是不可靠的,做朋友没有关系,但是千万不要把感情放进去。”
“没什幺吩咐了吧?”我不耐烦地拨了拨长发:“我很困!”
“晚安!明天见!”我马上跑上楼梯。
扪心自问,我从未想过会和尊信发生感情,他对我好,我也就把他当勤务兵。
如果古善行什幺都不说,这夏威夷假期,会平静地度过,对尊信、对我,都是一件快乐事。
但是我不喜欢古善行出面干涉,他不准我和尊信谈恋爱,他越反对我越要做,明明不喜欢尊信,却反叛地要接受尊信。
尊信教我玩滑浪风帆,祖迪教琴妮,古善行教伊玲,三哥玩得还不够好,不能做导师。
我们在海里一个小时,我用手抹把脸问:“尊信,我怎样?”
“先分两方面说,第一:你双腿的平衡很好!”
“我十岁堂兄们便教我骑脚踏车,现在已经学开电单车。”我诧异问:“为什幺风帆还是老翻到海中?”
“你的臂力不够,玩风帆,臂力是很重要的。”
“我根本不够力,平时,我连一小桶水都提不起。我相信我不能玩滑浪风帆!”我气馁地说。
“你一个人单独玩,也许玩不到,但是你平衡好,借人家的力,就能玩。”
“借人家的力?怎样借?谁会借?”
“我”。
“开玩笑!你的力怎能借出来给我?”
“我们两个人一起玩滑派风帆,力由我来负责,你平衡,站着,就可以玩,如果配合得好,还可以玩几个浪。”
“两个人一起玩?可以吗?”
“为什幺不可以?你在前,我在后,要不要试试?”
他拉住风帆先让我上去,然后他再上去,我在他胸前,风帆果然在海上迎风滑过。
我开心起来,一叫一跳,风帆便掉在水里。
大家都停下来看着我们。
尊信拉起我来,揽住我的腰笑着说:“你可以叫,但不能跳呀!一跳就不平衡了!”
“我太开心嘛!蛮好玩的。”
“那边浪大,到那边,更好玩!”尊信仍然揽住我的腰:“好玩吗?”
“好!越刺激越好,反正你技术好,到哪儿我都不担心!”
“我们到那边去!”尊信才开心。古善行在那边看住。
玩了大半个早上,我们要回家洗澡更衣,我们分别乘古善行和尊信的快艇回去。
我当然乘尊信的快艇。
各自回去更衣,尊信再到古家集合。
我洗了头,换了条橘子黄的裙子。
我到楼下去,尊信已经来了。
“让我看看!”他抚了抚我的头发:“还是湿的!”
“我的吹发器借了给伊玲。”
“她自己的呢?”
“坏了!”
“叫你三哥替他修理,现在你来我家把头发吹干!”尊信拉我起来,他握着我的手:“我们很快回来!”
“反正去中国街万寿宫酒楼吃饭,迟了我们自己去。”我说。
“我们等你!”善行对尊信这样说。
“我们会尽快!”尊信拉了我便走。
“万寿宫酒楼在美丽华酒店五楼,又不是第一次去,急什幺?”
“别忘了善行是领队,他的话,我们一定要听!”
“他要你以后不跟我说话,你也听,是不是?”我盯他一眼。
“那就不能了。”
“他会这样做的!”
“为什幺?”尊信很好奇:“你说过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我应该怎样说好呢?”我垂下头,努努嘴:“太复杂,还是不要说好。总之,古善行插手理我的事,不是因为他爱我,他是绝对不会爱我的!”
“我也不明白,其实,我和善行一直都希望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女朋友。我第一次看见你,几乎就肯定你是善行的女朋友。”
“也许我们没有缘分!”刚巧到他家,他为我吹头发,话题就换了。
头发弄好,再回善行家去,大家正在等着。
“我以为你们忙着拍拖,连午饭都不吃。”伊玲嘿嘿笑。
“你们肚子不饿?”古善行不耐烦地:“走吧!”
尊信吐了吐舌头,我扮个鬼脸。
午饭后我们去看电影,夏威夷(整个美国)的票价分两种。欧西片美金四元,华语片美金三元。
邵氏戏院刚巧放影姜大卫第一套电影《游侠儿》,伊玲是姜大卫迷,姜大卫的影片她全都看过,就是没有看《游侠儿》,于是我们大伙儿成全她。
反正我们都想尝尝在外国看电影的滋味。
那时的姜大卫比现在瘦多了。
散戏后我们到尊信家吃饭,天天在外面吃饭,实在也腻了。
饭后玩纸牌,后来伊玲吵着要睡觉,我们离去时,善行还在尊信家,善行说:“和尊信讨论明天的行程。”
第二天还是去玩滑浪风帆。
我看得出尊信心不在焉。
我们坐在沙滩上喝汽水的时候,我问他:“昨晚你和善行聊天忘了时间,睡眠不足?”
“不,他也只不过谈了一会,不过我的确睡眠不足,差不多天亮才入睡。”他轻吐了一口气。
“你习惯失眠吗?”可怜的年青人。
“我一向都睡得很好,我是因为想着和善行谈的话才睡不着。”
“那我倒不好意思过问你们之间的秘密。”
“我和他没有什幺秘密,善行昨天晚上留下,是和我说你!”
“我?”这又奇了:“我有什幺值得你们谈的?”
“善行说: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大家做个玩伴,但是,不能追求你!”
“理由是我们不适合!”
“你怎会知道?”尊信很诧异。
“因为他也跟我谈过你。”
“啊!他怎样说我?”
“我不想把话搬来搬去,总之,我们最好不要单独来往。”
“我承认以前自己不好,生活很荒唐,女孩子几乎是来者不拒,我也经常说谎骗女孩子,不过,最近一两年,我已经静下来!我希望正正式式交个女朋友,将来结婚,生孩子。”他垂着头,一直垂着:“宛司,我对你是认真的,和过去的女孩子不同。你和那些女孩子也不同,难道一个做过坏事的人,就不可以痛改前非了吗?宛司,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坏,没得救。”
“交朋友是交现在,不是交他的过去,他现在好,就是好。不过,我们要不要交朋友,是我和你的事,他根本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