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不过,我只玩一次。妈知道我赌马,可能以为我学坏……”
姗姗身上那雪白的时装,镀金的钮扣,配搭的海军蓝天鹅绒帽,由帽子到高跟鞋岂只像一道金光,简直是金碧辉煌。就算一个平凡女孩子穿上也令人注目,何况美丽出众的绝代佳人?
许多艳羡与妒忌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沙明新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非常得意。
沙明新是马场熟客,何止常客?简直是豪客。沙明新亏空公款,全把沙皇的钱拿到这儿铺草皮。
开赛前,沙明新带姗姗到处参观,向众人示威一轮,然后和姗姗到餐厅。
两个人谈得很开心。
“沙少!”一个西装煌然的中年男人嬉着笑脸走过来:“终于见到你了!”
“老廖,好吗?”
“不好呀!上个马季,由头到尾。”他苦着脸:“你好久没有到马场,听说你去外国。银行家,总是到处的飞,像我,等着接小生意,加上又马儿歇暑。不过,昨天我就和高米说:“今天马季开锣,沙少一定到。”果然给我猜中了,米高要输我一顿饭。沙少,今天来个旗开得胜,刀仔割大树!”
“今天不是来铲草皮的,专程陪女朋友来看看。她年纪小,还是第一次来。余小姐,廖先生!”
“余小姐,认识你真荣幸,余小姐真是天仙一样!”老廖了解沙明新,沙明新一进马场,眼中只有马,女朋友根本不在眼内,因此他不想花太多时间应酬姗姗:“沙少,进马场光看,那不是浪费了赢钱的大好机会?”
“玩玩,我们有份内幕贴士!”
“是内幕贴士?沙少,”老廖笑笑嘻嘻:“可不可以让我赚顿饭吃?”
“你拿去看,我可不敢担保必赢!”
“噢!”老廖拿着马经,左看右看,眉头皱起:“这几匹马,说冷不冷,说热不热,骑师倒还不错,就是……”
“没信心就不要买;不过,贴士是大马主送的。”明新把手伸到姗姗面前:“我们该进场了!”
进会员席,沙明新又碰见几位马场老友,也有人问起沙明正。
沙明新“重出江湖”,小心翼翼,他也很安份、安静。看见马虽然眉飞色舞,但态度仍很稳重。
赛马完毕,明新和姗姗赢了一点钱,大家开开心心地准备去吃饭。
老廖红光满面地飞奔过来。
“沙少,恭喜恭喜,你真是旗开得胜呀!由头赢到尾,有一句话,对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今天你赢大钱,下一次赢得更多!”
“我没有赢大钱,只够一顿饭!”
“有钱人一顿饭,穷人一生粮,起码有六位数字吧?”
“没有,才只不过四个位!”
“几千块,沙少最喜欢开玩笑,我老廖也赢了两万多!”
“你赢了两万多?”沙明新心里不舒服,他才只不过赢了七千多,老廖比他多赢四倍!
“是我不好,不够信心。其实,沙少的贴士,准过御准。我下的注码少,赢的机会就少,其实,我可以赢它一、二十万,真是……”
吃晚饭时,明新说:“想不到赵乃康的贴士真的那幺准。”
“贴士不准,他怎敢约我上马场?”
“你赢了多少?”
“二千一百多!”姗姗很开心:“我可以买了那件长袖衬衣,好有型的。”
“我把我赢的给你,你还可以买套裙!”
“不,不好!”
“男朋友送女朋友礼物,平常事,何况还是赢回来的!”
“就因为是赢回来的,听那老廖说,你很久没有去马场,今天是第一次,马季开锣第一场你便赢钱。这是幸运钱,你应该买一件对象留个幸运纪念。”
幸运钱?难道他真的从此走好运?
“好吧!下次我再送你便装、晚装、首饰,我一定会赢大钱。”
“还有下一次?你不是说,只去一次马场吗?”
“正如老廖说,注码下得大赢得越多。今天实在下注太小,连一个微不足道的老廖也比我赢得多,下次我一定要重拳出击。”
“本钱呢?”
“你没听过烂船也有三分钉?本钱不成问题。”
“财务公司的钱,你可动不得。现在干爹对你已经开始信任,你很快可以接管银行,其实你做得不错!”
“我不会动用公款的,我又不是傻瓜,你放心好了!”
“我也是为你好,不想你走错路。”姗姗婉转地说:“其实,如果用财务公司的钱,不要多,一百万吧!如果用一百万可以赢四百万,只要赢几次,就发达了。可是赌钱哪有必赢的?”
“有的,多少人赌马发达。不谈这些,饭后我们还有节目……”
星期三晚饭后,明新对姗姗说:“找机会向赵乃康要贴士。”
“什幺贴士?”姗姗愕然。
“赛马贴士!”
“赵乃康不赌马,上次是他向他爸爸要的!”
“就叫他向他爸爸要,他爸爸是大马主,骑师朋友又多。”
“上次你骂了他一顿,他几天没打电话找我了。”
“他不找你,你可以找他,拿了贴士就不理他。”
“他不来骚扰我,我刚松了一口气,你还要我去惹他?他以为我喜欢他,死缠不放,烦死人!”
“好!好!他不给贴士,我自己有心水马……”
那一晚开始,明新开始“刨”马经,姗姗也没有惹他。
星期五晚,明新说:“明天你打扮得漂亮些,我们杀进马场,哼,真是情场战场皆得意。明天我要重拳出击,杀它个片甲不留!”
“重拳出击?每月才赚几万?平日花钱又多!”
“我有很多钱,”明新一拍口袋:“我有几只不常戴的名牌表,妈留给我的袋表、钻石呔针……你可放心,钱绝不会少。”
“明新,马场我已经到过了,没什幺好玩。我已经没有兴趣,我不想去!”
“姗姗,你往我头上浇冰水!”
“我没有!只是我对赌马没兴趣,而且我怕妈和干爹知道不高兴!”
“你可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唔!我自己也要小心一点。”他想着点了点头:“幸而他所有的朋友都不喜欢到马场,只要我工作好,不动用公司的钱,他绝对不会发觉……”
明新戴个大黑太阳眼镜,墨黑的,进了马场东张西望,一会儿,吐口气,人就风骚了。看场地,刨马经……不久,老廖和米高过来:“沙少,今天有什幺贴士?”
“贴士就没有了,不过,我倒有几只心水马。”
“啊!”老廖和米高颇为失望,但老廖心里仍然相信,沙明新始终是幸运之神:“我和米高也有几只心水马,我们大家交换。”
三个男人坐下来,吱吱喳喳,把姗姗冷落在一旁。
“老廖,你的马太冷门!”
“冷门有个好处,赔率高。虽说是冷马,但潜质好,有实力!”
“沙少,这几只冷马一跑出,我们就发了。”米高说:“再加上你那半冷不热的马,今天我们实行替马会铲草皮!”
“真的,哈哈……”
一进跑马场会员席,沙明新就坐立不安。第一场开始,马一出闸,他马上除下黑眼镜,用带备的用具,如长短距离的望远镜等。
最初只是一脸喜悦,一脸焦急,挥手、顿足,与老廖米高密议;后来马跑出了他竟忘形地大叫,沙明新给人的感觉,是换了一个人。
姗姗两次走开上洗手间,他也不知道,完全把姗姗拋在身边。
后来四个人一起去吃饭,开香槟,盛大庆祝。当然是沙明新请客;因为他倾尽所有下注,他赢了八十几万。老廖的冷马和他的半冷马都跑出,只是资本没有明新那幺雄厚,赢的数目也没有那幺大吧!不过,他们已粘紧了沙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