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常对人说,只有我亲生爸爸和沙伯伯是好人。真的!”
“傻孩子,你这种思想错误!”沙皇责备她:“你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白马王子!”
“不会了!我现在一心只想做好我的工作,令沙伯伯永远永远保持健康。”
“你做得很好,没有你照顾,一天应付那幺多工作,我早就倒下了!”
“那算得了什幺?鸡毛蒜皮!”姗姗替他把被拉过一点,在被上轻轻一拍:“好好休息吧!你已经有睡意了!”
“你怎样打发时间?”
“我会在屋子里找节目!”姗姗轻轻关了门出去。
屋子里静静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大少爷陪大少奶去购物娱乐,阿金家里有事请假,姗姗回房间开了闭路电视。司机们在打扑克,花王和厨子玩十五胡,几个屋外工作的女佣打麻将,亚强、阿巨、亚卿、亚萍正在玩“何家母鸡何家猜”,又叉腰又踏脚,又摆弄着双手。
其它的则三群五对在聊聊!
主人休息,她们也休息。其实,家中的佣人比主人多好几倍,来去四个主人,主人休息,她们还有什幺可做?
姗姗认为几个人用那幺多佣人是奢侈、浪费,但她不会辞退任何人。虽然她有权,因为她要争取下人的好感。
给明湘写了封信,把最近的事都告诉她。
她走出露台,坐在不碎玻璃椅上,明眸望着那个喷泉。
那幻羽喷泉白天看不到羽毛,晚上才看见。但那五条用水晶做成的大鱼所喷出的水,也很美丽壮观。她看着那个幻羽喷泉出神。
星期六,姗姗刚领取了第一次薪金。
饭后她送沙皇上床。
“沙伯伯,今天我想请假!”
“好,好!应该去逛逛公司,买些新衣,钱够不够?”
“够,谢谢沙伯伯,不过,我只是回家罢了!”
“回家?对了!你好久没有回家,一整个月了吧?”
“我回家也只是拿钱回去。后父要我每月还三千,没有钱,就算放假也不能回去,我也实在不想回去。”
“唉!这样的后父。姗姗,别难过,带钱回去给他,看他还敢不敢看不起你!”沙皇也明白她的遭遇,十分同情。
“沙伯伯,路远,今晚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你明天还放假呢,索性在家里住两天。”沙皇说:“你后父待你不好,你妈妈总是爱你的。你一个月不回去,她一定很担心。恩怨分明,不要因为后父而恨你妈妈,母亲总是好的。”
“好吧!”姗姗点一下头:“我明天回来陪你吃晚饭!”
“吃饭为什幺要你陪?”
“假期大少爷他们总有节目,我不回来,留下你独个儿吃饭,好寂寞。”
“你真傻,你不能一天十二小时陪着我。”沙皇轻轻叹气:“自从明湘母亲去世之后,我便开始感到寂寞。这些年,寂寞反而成为习惯,若我硬要儿媳留下来陪我,他们不敢反抗。可是我不会这样做,没必要,没意思。我一个人吃饭,叫他们送到房间来,也懒得去饭厅或餐厅。别说了,你还是快回家吧!”
“我等你睡了才回家!”
“我还不想睡,喜欢靠靠。你十二时三十分已下班,你再留下来也没有补薪。去吧!去吧!”
姗姗出去,沙皇也不免感慨!儿子、媳妇都碍眼,喜欢的儿子和女儿又在外国。如果没有姗姗,日子不知道怎幺过?
迷迷糊糊做人还好,清醒就会寂寞;但做人怎可以整天昏睡?
是姗姗救了他,给他新的生命力。
他正在想,有人敲门:“进来!”
姗姗走进去。
“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在路上了。”
“我去看餐单,还有明天的。你一个人吃饭,一些精美可口的小菜便可,不必又要那幺多一盘盘的。”姗姗说:“我已把沙伯伯吃药的时间表交给阿巨。不过,阿巨有点粗心大意,沙伯伯你自己多留神,药一定要吃的啊!”
“你真是!人家放假一拍屁股就走,你还要担心这、担心那!”
“我不在沙伯伯身边,总是不放心。我不能太信任佣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人又清醒,还打了补针,我会很好。”沙皇心里还是很受用:“刚才我忘了告诉你,这儿偏僻,你出去,挑部最好的车,自己挑个司机!”
“不用了,这儿由后门走,不太远有个巴士站,我搭过巴士,不会迷路!”
“后门是下人出入的,你住主人豪华套房走后门,下人也会瞧不起你;况且你后父势利,明天你请他们一家吃饭,让他坐坐劳斯莱斯!”
佣人来开门,看见余姗姗:“小姐,是你,你……”
“开门让我进去再说吧!”姗姗感到很不耐烦。
“我不能让你进去,先生说……”
“那贱人不带钱回家,不能让她踏人家门半步,是不是?”姗姗闭着嘴用鼻孔呼一口气:“我是送钱来的,你不开门我把钱带回去。”
“小姐,你千万体谅,我们做下人的,真是左右做人难。”
“门开不开?”
“开。小姐,请进来!”
“你家先生在不在?”
“在!和太太在二官房间。”
姗姗回过头,微笑说:“阿森,把东西替我拿进去。”
“是的!余小姐。”
“你去通传,我来关门!”
“知道了,小姐。”佣人被姗姗的气派唬住:“先生,太太,小姐回来了!”
余先生倏地打开房门:“嚷什幺?哪一个小姐?”
“我们家小姐!”
“发神经,莉莉在睡觉,你别在这儿吵,乐乐不会计数。”
“先生,”佣人压低声音:“是姗姗大小姐!”
“什幺?那婊子,她回来干什幺?我不是吩咐过你不要让她进来?她回来洗衣烧饭,你就不必干了!”余先生瞪眼、翘鼻。突然看见姗姗缓缓进来,后面跟个穿司机制服男人,那人两手捧满盒子。
“你……”余先生指着她呆住。
姗姗没理他,对阿森说:“你把东西放下,今天没你的事,你先回去;不过明天我要用车,你留在家里等,我会CALL你!”
“是的!余小姐!”阿森两次鞠躬:“余小姐,先生,我告辞了!”
“啊!啊!”余先生语无伦次:“我送你……先喝杯茶!”
“不敢当!先生请留步!”阿森开门走了。
“他只不过是个司机,可不是油王。”
“司机一定有车?什幺车子?”
“你自己不会看?”
“对,对,客厅的窗口看到楼下。”
余先生走向窗口:“哗!金光闪闪的豪华劳斯莱斯。其实不用问,司机的制服有型有款,难道开部小房车?”
“妈、妈!”姗姗在叫。
房门再次打开,余太太跑出来一把抱住女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整整一个月,你连电话也不来一个,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
“我住在一个城堡里,生活像个公主。妈,我走运了!”
“姗姗,那部车是新款的,百多两百万吧?”余先生目送车子远去,才赞叹着坐下来。
“什幺汽车?”余太太握着女儿手问,佣人也奉上饮品。
“一辆又新又名贵又豪华的劳斯莱斯,姗姗坐着它回来的!”余先生又问:“多少钱?”
“大房车、跑车六、七部,我怎记得了那幺多!”
“哪家人用六、七部车?人很多吗?”余太太问。
“连我在内,一共四个主人,佣人倒有二、三十个。”
“对、对,那司机很够威,月薪多少?数目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