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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表嫂,你就留下来吧!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幺秘密,我只不过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在场更好!”

  “是不是我把牛奶浇在你头上的那件事?”梦诗想起来还好笑呢!

  “什幺?”美施颇诧异:“你把牛奶往天培头上淋?”

  “唔!整整一大杯!”

  “那,你怎可以……”

  “表嫂,别紧张,我根本没有怪责梦诗表妹的意思。因为……那天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冒犯她。牛奶洗头该是我的报应。”

  “你不怪梦诗就好了,梦诗小孩子脾气很重,她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可不要怪她。”

  “她不怪我就好了,我怎敢怪她?”

  左天培那样低首下心,大大出乎了梦诗意料之外。

  “知错能改,就是好人。况且,正如你说的,你已受了报应。我相信梦诗一定能够原谅你。是不是?梦诗。”

  梦诗半句话不说,观察着。

  左天培双手插进裤袋,低头看着深灰色的皮鞋:“我特地来向梦诗道歉!”

  他是那样真诚,感动了美施,她代为求精:“梦诗,你大人大量,原谅他吧!”

  左天培抬起头,眼睛充满歉意。

  “好吧!”梦诗点一下头:“我接受他的道歉!”

  “你肯原谅我,太好了,请等二等!”左天培走开去,一会,他拿了两杯酒走过来,他把其中一杯交给梦诗:“我敬你一杯!”

  梦诗握着酒杯,犹豫。

  “请!”左天培把酒喝光,酒杯向下:“先干杯为敬。”

  “梦诗,喝了吧!从此之后,大家不要再斗气,做个好朋友,听话!”

  梦诗一口一口地把酒喝下去。

  左天培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微笑。

  直等梦诗喝光了酒,他弯下腰,右手向横一摆,像一个欧洲古代的武士:“谢谢!”

  “你?”梦诗似乎有点怀疑。

  “我们平等了!失陪!”左天培走开去,和别的女孩子谈笑去了。

  “天培真莫名其妙,”美施摇一下头:“我以为他会请你做舞伴。”

  “表姐,你有没有发觉左天培的态度很轻浮,而且,他的眼睛,哎!我说不出来。”

  “不是吧!我觉得他一直都很诚恳!”

  “我是说,我喝完酒的一剎那!”

  “也没有什幺,天培这个人很有幽默感。”美施拉住她:“别管他,快要吃晚饭,我们到厨房去看看!”

  “你没有请管家?”

  “等孩子出世了再请。”

  “什幺时候做妈咪?”

  “我怎会知道呢?”美施笑着说:“我又不是奉子命成婚!”

  梦诗也笑了起来,可是,很快,笑容就冻结在她的嘴边。她感到腰部一阵绞痛,额上透凉,冷汗直冒。

  “梦诗,你怎幺了?”

  “表姐,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美施着慌起来。

  “肚子。也有点冷。”

  “是不是肚饿了?”

  “也许是吧!”梦诗靠在墙上:“今天很忙没有时间吃下午茶。”

  美施一面扶住梦诗,一面吩咐佣人挑两片最滑的牛柳。美施把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柳喂着给梦诗吃。

  梦诗吃了两口,推开美施的手:“哎!我肚子痛,我吃不下。”

  “怎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刚才还是好好的。”美施放下碟子,扶住梦诗:“阿月,端一张干凈的椅子来这边。”

  “左天培,左天培害我!”

  “你肚子痛,跟天培有什幺关系?”

  “你忘记他的眼睛,忘记他说过:我们公平了……我把牛奶淋在他的头上,他在酒里下了泻药,表姐,啊,我……我受不了!”

  “泻药?”美施面色一变:“快回我房间去,你大概要拉肚子了!”

  美施扶梦诗回大厅,梦诗痛得弯了腰,到楼梯口,左天培把她们截住。

  “梦诗表妹,你没事吧!”

  “你……你会得到报应!”

  “天培,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怎可以……”

  “表姐,快,”梦诗迫不及待:“快!”

  美施扶着梦诗仓惶上楼,天培在后面哈哈大笑,笑中包含着得意,痛快……

  梦诗但愿手上有一个手榴弹,向左天培头上扔下去。

  “请马梦诗小姐听电话。”

  “马经理请病假。”

  “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好?”

  “她仍然躺在床上。”

  “她到底患了什幺病?”

  “最初是腹泻,后来虚脱,晕倒不省人事。请问你是谁?”

  “晕倒。”对方颇焦急:“怎幺晕倒的?”

  “这一个星期里,因为酒店要重新布置,马经理工作负责,事事亲力亲为,由于太忙,她经常没有时间吃午餐,有一天,早上九时吃过早餐,晚上十时才有时间吃晚餐,足足饿了十三个钟头。前几天,她已在闹胃病和营养不良。三天前,她空着肚子吃泻药,把什幺都泻光了,又吃不下东西,因此在极度虚弱下,她支持不住晕倒了!”

  “天!啊!”

  “先生,你是谁?”

  “马小姐的朋友。”

  “你贵姓,请留下姓名。”

  “不必了,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左天培缓缓放下电话,真的不相干?梦诗弄到不省人事昏迷,真的和他毫不相干?

  左天培本来想打电话去挖苦和作弄梦诗,想不到结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左天培恶作剧,喜欢作弄人,但是,他绝对没有伤害人的意思,也不想伤害梦诗。现在,梦诗为他而病倒了,他心里十分不安!

  该怎办?该不该弥补?他向来不甘示弱,但,这与示弱无关。伤害了别人,不应该负疚?要不要去马家一趟?

  去马家?大冒险了吧!梦诗将会怎样对付他,他早已心里有数,他贸贸然去马家,岂非送羊入虎口?

  不理她,装作毫不知情,可是又于心不忍。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她就是表嫂美施。

  美施和梦诗感情好,有美施帮忙,相信事情一定可以解决。

  左天培把陈秘书召进来。

  “我有事出去,明天才回来。你替我送一篮花给马梦诗小姐,地址在桌上。”

  “就是送西装给你的马小姐?”

  “别多问了,去办你的事。”

  “知道了!董事长……”

  “天培,我正想找你!”美施一看见左天培就嚷叫起来。

  “表嫂,我……”

  “你二十几岁的人了,怎幺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孩,一天到晚闹事捣蛋。”美施摇头叹气:“你这一次太过份了,简直不像开玩笑,像谋杀,你把梦诗害病了,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左天培垂下头,互握手指。

  “你待人接物本来很不错,对我也懂得尊重,为什幺偏偏要跟梦诗过不去?”

  “我不喜欢她太骄傲,大神气!”

  “她又没有要你喜欢。虽然,梦诗性格是有点冷傲,但是,你不犯她,她绝对不会找你麻烦。你不喜欢她就不理她好了,何必要伤害她?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

  “我没有存心伤害她,只是想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并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崇拜她,奉承她。”

  “你这是多管闲事,她又不是你太太,你管她怎幺样?”美施惋惜地说:“我一直认为你和梦诗很登对,希望你们能做个好朋友,谁知道,你们竟然成了仇人。不过弄到今天的田地,损失的还是你!”

  “当然是你的损失,先别说她貌美如花。就是看她个人的历史,一片白,连半点污点也没有,这已经很难得。”美施不容许他插嘴。

  “你说她很纯情?”

  “很纯洁。活了二十二年,从未交过男朋友。现在,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找一个没有污点的女孩子,困难。现在的女孩子,没有道德观念,十六七岁就已经不是处女。你想想,假如你娶了梦诗,你不单只是她唯一的丈夫,而且,还是她第一个男朋友,第一个爱人,那有多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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