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尼和胡文妮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他们全都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太太和小姐。
胡文妮对于上流社会交际一向不热心,白尼对于谈生意更是不感兴趣,不过,为了 礼貌,他们不得不应酬一番。
舞会开始了,白尼终于能够抽空到露台喝一杯鸡尾酒。
胡文妮吐了一口气说:「噢!这儿清静得多了!」
「想不到要应酬那幺多人--」白尼说:「我真后悔把妳带来!」
「偶尔一次倒不要紧。」胡文妮说:「如果每晚如此,我真的吃不消。」
「恐怕令妳吃不消的,还是那位过分热心的金太太。」白尼道:「我真不明白,她 为什幺一定要认为我们非结婚不可?」
「有些人对于人家的事情是特别热心的。」胡文妮放下了空酒杯。「刚才一位姓白 的太太,她不是对我说,金太太最喜欢替人做媒吗?因为她自己没有子女,因此,她把 所有的青年当作自己的儿女,她关心任何一个人,并且希望男的能早日成家立室,女的 找到一个理想归宿。」
「妳讨厌金太太吗?」
「她虽然是爱管闲事,不过,她的出发点是善良的。」胡文妮说:「我不觉得她可 恨。」
「其实,我们应该感激她,因为,她在促进我们的情感。」白尼站在胡文妮的身边 。「如果我能够得到妳做我的妻子,那幺,我一定会很幸福,可惜……」
「白尼--」胡文妮幽怨她低声说:「如果我能够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在我未认识 你之前,我以为仲文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妳喜欢我吗?文妮。」
胡文妮点了点头,但是她说:「可惜现在大迟了,我们已经没有可能结合。」
「如果妳觉得现在的婚姻不美满,妳为什幺硬要维持它?难道除了杜仲文,就没有 人可以供给妳的生活吗?」
「我不是寄生虫,我不必男人供养也可以生活,我已经说过,并不是为了钱而嫁给 他的。」胡文妮声音一沉,说:「但是,我已经和仲支结了婚,而且又有了苓苓,我不 维持现状,难道还有办法改变吗?」
「问题在于妳是否仍然要作杜仲文的太大,如果妳不喜欢,也没有人能勉强妳。」 白尼暗示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仲文离婚?」胡文妮瞪大了眼,好象听到什幺怪异的消息 。
「我不能勉强妳,文妮。」白尼吐了一口气:「虽然我的确很爱妳。」
「白尼,你不该爱上有夫之妇的。」胡文妮说。
「如果妳和杜仲文分手之后,妳就不再是有夫之妇了。」白尼强调说。
「我怎可以和仲文离婚?」胡文妮提高点声音说。
「原来妳仍然痴恋杜仲文。」白尼的脸孔涨得通红,这是他嫉妒的标志。「那我无 话可说了!」
「我不是为了仲文,我是为了苓苓。」胡文妮闭一闭嘴唇:「我不能够那样自私, 只顾自己的幸福,不理女儿的将来。」
「好吧!算我刚才说错了话。」白尼平静地说:「我向妳道歉!」
「我了解你,我不会怪你的。」胡文妮望着白尼,给他一个甜蜜的微笑:「我们进 去跳舞,好吗?」
白尼点了点头。
他们的一举一动,金大太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她看着胡文妮和白尼在露台说话,又 看着胡文妮和白尼在一起跳舞,她对这对年轻人有特别的偏爱;也许,是胡文妮和白尼 的外表太漂亮的缘故吧!
金太大悄悄对丈夫说:「百万,我真的很喜欢白先生和胡小姐这双年轻人。」
「看见人家漂亮妳就喜欢。」金先生瞟了妻子一眼。「妳自己为什幺不养一个漂亮 的儿子或女儿?」
「我就是没本事!」金大大说:「真的,我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一对,我真盼望喝 到他们的喜酒。」
「妳没有听见白先生说,他和胡小姐只不过是好朋友吗?妳想喝喜酒,还是伸长脖 子等吧!」
「可有点等不住,我要促成他们的婚事。」金太大说:「年轻人谈恋爱,往往是需 要别人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妳又在想什幺噱头?」
「你等着瞧吧!」金太大走过去,胡文妮和白尼刚巧跳完一个舞,金大太笑嘻嘻她 对胡文妮说:「胡小姐,妳讨厌我这个啰嗦的老太婆吗?」
「金太太,妳那幺慈祥,待人又热诚,我怎会讨厌妳?」胡文妮连忙说。
「那就好了!」金太太拉住胡文妮的手:「明天我想请你和白先生吃饭,你们两位 肯赏面吗?」
「金太太,妳太破费了,我们……」
「明天是我的生日,别的人客我都不讲,只请你和白先生,因为我喜欢你们。」金 太太说,其实她心里正在发笑,因为她今年已经过了二十个生日,她想请客而又恐怕对 方不答应时,她便找这个借口。
胡文妮看了看白尼,她不知道该怎样答复才好,因为他们和金先生夫妇实在没有什 幺交情。
「怎幺?」金太太看了看胡文妮,又看了看白尼。「你们忍心让我过一个不快乐的 生日吗?你们可以送一个蛋糕给我,我最喜欢吃生日蛋糕。」
金太大说得那幺坦白,难道胡文妮还好意思不答应吗?她和白尼交换一个暗示的眼 色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说:「好吧!金太太,明天我和白先生来为金太太祝寿!」
「这才是乖孩子。」金太太高兴到不得了。「明天早点来呀!」
***
下午,胡文妮和白尼进市区买了一个巨型生日蛋糕和一件名贵衣料。
傍晚,胡文妮和白尼依时赴约,金大太把他们迎进去客厅之内,果然只有胡文妮和 白尼两个客人。
金太太亲自招待,一会儿递酒,一会儿献糖果,一会儿又请胡文妮和白尼吃她亲自 做的点心。
晚饭一直拖到九点钟才开始。吃晚饭的时候,金太太不断地向胡文妮和白尼敬酒, 一会儿为她自己长命百岁而干杯,一会儿又为金先生,一会儿为了胡文妮的青春美貌, 一会儿又说白尼前程无量……胡文妮和白尼在无可抗拒之下,喝了十几杯酒,他们都是 不惯喝酒的人,因此,两个人都先后醉倒了。
「妳看!」金百万指住不断发出傻笑的白尼说:「妳把他们灌醉了!」
「真的醉了吗?」金大大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胡文妮,又看了看白尼。
「两个都醉了,胡小姐还在睡觉呢!」
「这样才好呢!我的计画成功了!」金太太兴奋她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办法? 」
「什幺?妳把人家灌醉了,还说有办法?妳教他们两个怎样回家?」
「当然是你送他们回去了。」
「分别送他们回去?真麻烦!」
「不用分别送,你只要把他们送回白先生的家里就行了!」
「妳老糊涂了?胡小姐又不是住在白先生的家里。」金先生薄责妻子。
「你才是老糊涂!」金大太盯了丈夫一眼:「你忘了白先生刚才告诉我们,他说, 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吗?既然只有他一个人,那幺,胡小姐随他回家也不会不方便了 。」
「可是,胡小姐并没说过要随白先生回家呀!」
「傻老头!你怎幺老是说不明白?我是在制造机会让他们亲近呀!」金太太推着丈 夫。「想喝喜酒,就要依从我的话,时候不早了,快送他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