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亚伦到来人间,多受欢迎!我和丈夫很疼爱他,不过,不单只因为他是个儿子,他实在太聪明,考试年年第一,什幺玩意儿,一学就会,他十六岁中学毕业,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其实他大学还未毕业,他已经利用课余时间,帮助他爸爸处理事务,我们见他聪明,有才干,又有头脑,因此,他大学一毕业,他父亲就把一切交给他管理,这几年间,他无论在那一方面都很成功,江小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份,一坐下来就称赞自己的儿子?”
“这是事实,伯母,你请说吧!”
“其实,亚伦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听说他很风流,有许多女朋友……”
这时候,刚巧福嫂出来请人客吃茶点。
海菱说:“伯母,到餐厅吃点东西好吗?”
霍夫人说:“谢谢。对不起,我胃口不好,吃不下。”她抱歉地向福嫂微笑,她很有教养。
“没关系的。伯母,你继续说吧!”
“亚伦从来没有把女孩子带回家,他也从未因私忘公,可以说,从未有一个女孩子能影晌他,他很理智,除了事业,似乎什幺都不在乎,他自小就是这样子,有一次他和同学打架,满身是伤,他回来一样笑哈哈……”
“亚伦已经快二十八岁了,我和他爸爸,都希望他早日成家立室,可是每次说到这件事,他又是笑哈哈,他说趁年青应该多玩玩,要他谈恋爱,非要到四十岁不可。我和他爸爸真怕他那游戏人间的态度害了他,也害了我们霍家,直至半个月前,他突然告诉我们,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子,我们半信半疑,不过也很高兴。”
海菱俏脸低垂,因为霍夫人迫视着她。
“谁知大前晚,深夜,我们都睡着了,他由外面回来,我们的男管家见他全身淌着雨水,要替他更衣,他很生气,一掌把管家推倒在地上,虽然,亚伦骄傲自负,说话坦白得叫人受不了,可是他对下人一向很好,很少责骂,那晚他带了很多酒进房间,他把自己关了两天两夜,直到昨天,我们撞门进去,看见他昏倒在床上,地上有十几只空酒瓶。”
“现在他怎样?”海菱关切的问。
“唉!情况很差,医生说他患了重感冒,幸好他喝了酒,不然他会患肺炎。不过,说甚幺也没用,他不肯打针,不肯吃药,甚至不肯吃东西。他活了快二十八年,他从未令我这样担心。我们一家人都不明白,他为什幺这样消极……”
“我很卑鄙,偷看了他的日记,才知道他失恋了。一个什幺都不在乎的人,竟然对爱情这样痴心。连我做母亲的几乎也不相信。”霍夫人抹泪:“江小姐,我今天来,求你去看看亚伦,劝他吃药,你能帮助我吗?”
“伯母,我……”
“江小姐,他再这样摧残自己,他会死的。”霍夫人握着她的手:“救救他,求你。”
海菱终于点一下头。
到霍家,大厅里有很多男男女女,霍夫人告诉她,那些人都是她的女儿女婿,是来看亚伦的。他们都很关心弟弟。
到三楼,霍夫人敲晌房门,没有人回话,霍夫人开了房门,对海菱轻声说:“请进去吧!”
海菱走进去,关上门,她站在门边。
一会,亚伦大概是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看见海菱,他很愕然:“你怎幺会来的?”
“是你母亲请我来的。你病了!”
“你走吧!我不要别人可怜我!”
“可怜你?我为什幺要可怜你!我只是来看看,看你有多滑稽。”海菱拉一把椅子坐下来:“头发散乱,面色灰暗,啧!瘦了又憔悴了,也许你说对了,我真的应该可怜你。”
“你得意了吧!”亚伦声音都颤了。
海菱说:“你也很伟大呀!温莎公爵为了美人弃江山,你呢?连命也不要了,本来,我对你虽然没有什幺好感,可是,总以为你是个男子汉,有自尊,有志气,谁知道你竟然为了失恋,不顾事业,不顾家人伤心,你真儒弱,真没有志气,你丢尽了所有男人的脸,幸而我没有爱上了你,否则,我会因为你而感到羞耻,你知道你像什幺?像一只后巷没人要的狗,可怜又可哀!”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走,走!”
“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看你能活多久?别装模作样了,不吃饭不会死的,要是你真正想死,我可以把我的猎枪借给你,或者送你一瓶满满的安眠药,明天报刊会刊登,“霍亚伦为江海菱而死,那多有趣!”
“你简直是凉血动物,你没有人性。我不会为你这种人而死,你不配!我会活下去,你等着瞧,我会比以前活得更好。”他按晌叫人铃,一会,一个男仆走进来:“少爷!”
“给我药吃。”
男仆很高兴,由冰箱取出一盒鲜奶,给亚伦喝了,然后小心地侍候他吃药。
“给我煮一碗面,要四块猪扒,厚厚的。”
“是的,少爷。”那男仆开心得咧着嘴。
“看样子,我应该走了!”海菱站起来。
“坐下,不准走,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吃药,吃东西,我要你知道我没有你仍然能生存。”
海菱再次坐下来,没说一句话,一直等到亚伦吃完面,他伸手指着房门说:“你现在给我滚,这一辈子别让我看见你,滚……。”
海菱走出去,关上房门。她靠在门上,泪珠再也忍不住滑下来。
霍夫人一直站在外面等着,这时候,她是过来,海菱连忙擦去眼泪,挤出笑容。
“谢谢你,江小姐。”霍夫人诚恳的说。
“那儿话!”海菱极力装作开心的样子:“亚伦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他有病,我应该来探访他,伯母,我告辞了,晚上我还有约会!”
“我永远感激你,但愿我能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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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菱回到房间,身体摇摇欲坠,她扶住墙壁,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毯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海菱躺在床上,蒙陇间,听见福嫂和珍妮在露台上轻声低语。
“……没骗你,小姐从小身体就很好,这几年连小病都没有,老爷常说她像只小老虎。”
“那末,这一次为什幺会晕倒在地上。”
“怎能不晕?前几天,她淋得浑身湿透,这几晚,她夜夜失眠,昨天她一整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由霍家回来,她的脸白的像纸,也不知道她在霍家受了什幺气?”
“霍亚伦有没有来看她?”
“他也病了啊!唉!两个人都病。”
“电话总有一个吧!”珍妮问。
“看样子两人闹翻了!我们小姐真可怜。”
经过几天的药物治疗,海菱的病已经好了,换了衣服,想回公司看看,可是浑身无力,她叹了一口气,靠在床上。她知道自己这副心力交悴的样子,并非完全为了身体有病。
她拿起床头的粉红色松毛狗玩弄着,突然有人轻轻敲门,她没精打彩的说:“进来吧!”
门打开,她眼前一亮,走进来的是穿白色西装,白衬衫,蓝色丝领带,蓝色袋巾的亚
伦。
他笑着,她又看见他那排漂亮的白牙齿。
他捧着一盒花走过来,在海菱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海菱抚着捡,愕然:“谁让你进来的?”
“福嫂!她是个很好的女人。”霍亚伦放下手中的花,坐在床边,抚一下海菱的额头:“你没事了吧?病了为什幺不通知我。”